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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男配糊上墙[穿书](88)+番外

江淮远本可以逃过一劫的,却被腿部受伤的自己连累, 接着又为他挡下一击,这才丧命。

“喂, 大师兄,早上的话,你还没答复我呢……”

这是江淮远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沈御岚想答复他的,只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慌乱紧张了一天, 便再也没机会答复他了。

“对不起……”

来不及给他答复,也来不及逃命了, 临死之时, 沈御岚带着满心的愧疚与遗憾闭上双眼。

不久之后, 各门派前来收尸。

顾安道亲自赶来,带走了他与江淮远的尸身, 以出云门的规矩办了葬礼。

柳放舟为他整理了遗容,血迹与头发都清理干净, 换上整洁素净的白色道袍。

沈御岚过了头七,柳放舟也整整醉了七天七夜,只是灌酒, 一言不发。

第七天,他站在沈御岚棺前,一身肃杀地提着剑,“吾友,安心去吧,你的仇,我来报。”

画面中的日夜不断交替着,始终固定在沈御岚的尸身附近。

下葬之后,画面仍未结束,而是停留在了他的墓碑前。

出人意料的是,顾安道每日都会来到墓前,沉默地停留许久,才肯离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约有半个月,忽然有一天,来的人变成了两个。

洛修偃找到顾安道,两人争吵起来。

他说:“大师兄,事到如今你怎还执迷不悟?!自古以来逆天而行之人,有几个成功了,又有几个得了好下场?!”

顾安道面无波澜,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不在乎。”

洛修偃急了,“我是在救你!”

“洛师弟,你肯堕回凡尘来寻我,我很高兴。”顾安道似是在安抚他,眼中却仍没有温度,“我原以为,你是这世上唯一能够理解我的人。”

“理解?你要的不是理解,是认同。”洛修偃怒极反笑,“非要把自己的仙途都毁了你才甘心?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答应我,让我去仙界替他占个位子,随后就来?是谁与我自信满满地打赌,若是自己迟到了,就任打任罚,什么都听我的?”

顾安道闭了闭眼,沉沉叹了口气,显出几分疲色,“童言无忌,儿时的玩笑话怎能当真。洛师弟,你还是这么不懂事。”

话说着说着,两人便动起手来。

一打,便打到了半夜,皓月当空之时,洛修偃终于落败。

顾安道抬头看了看天色,正是万里无云,满月高挂,他喃喃出声,“是时候了。”

接着便是一掌,直拍向沈御岚的坟墓,沙石飞溅,化作一个深坑,露出深埋在下面的棺木来。

他一脚踩地,棺木粉碎,里面的尸身竟不见腐化痕迹,平静如沉睡之人。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突然被一层朦胧的雾气照着,只能窥见些刺目光芒,怎么也看不分明了。

第一世的过往,便到此为止。

水面荡开一圈涟漪,画面变幻,很快来到了第二世。

乐正白很快发现,从这开始的每一世结局,都与第一世相似,无外乎是沈御岚身死,而后不久被顾安道掘坟,释放某种看不分明的咒法为结局。

他对着虚空低声说道,“看来你会不断重生的原因,已经找到了。”

在观看水中画面时,乐正白手上并未闲着,正有条不紊地使用圣莲肉为沈道长修复肉身。

圣莲肉有限,他只好先从最严重的伤口开始修补。

先是心脏、动脉,然后是其它破损的内脏,腹腔……

乐正白来到这世界不到数月,逼迫自己入戏,主动且努力地适应身份,做恶人也好、伤人杀人也好,他自认习惯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

同理,面对一些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伤口罢了,而且是鲜血已经流尽,没多少温度的伤口。他没有道理、也不应该感到不适,更不该胃里一阵绞痛难忍,牵着肺腑跟着抽抽。

他自己说服自己,大不了就当手里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或者干脆当他不是人,是鸡鸭牛羊。

可酒池中的画面也好,放在不远处,存在感极强的含章也好,总让他的自我催眠一次次失败。

乐正白暗骂了一声,突然揪出系统质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捣鬼,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系统只觉得莫名其妙,反问它:你又发什么疯?我干嘛了?

乐正白看它不承认,继续道:装傻?我给沈道长修身子呢你捣什么乱,到时候弄出岔子了,你……

说到这儿,他猛地止住话头,系统也反应过来,没好气地反驳:我中病毒了才会在这时候给你捣乱啊!别乱发脾气,我还得守着目标的魂魄呢。

说完系统就跑了,不躲在他脑袋里,也不化形成乌鸦,融入含章上的黑雾里。

乐正白的脸色顿时更加阴沉,心情出奇地烦躁。

系统的确没可能这么幼稚,这么说……

是他自己脑子抽风,不停地在脑子里回放沈道长‘临死’时看他的眼神?

眼神一飘,乐正白抬眼看去,又瞧见沈道长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遗容’。

这样的一幕,恰好和水面上正呈现的景象交相呼应,没有最晦气,只有更晦气。

干!

正在修复心脏的指尖又是一抖,险些出岔子,乐正白直接被自己的反常给气炸了,把圣莲肉往地上一摔,去他大爷的修肉身活死人!

圣莲肉在地上滚了几圈,眼看着就要掉进酒池里,又被乐正白一把抓了回来。

心脏后怕地在胸膛里突突直跳,他的心情依然烦躁不堪,怒气却硬生生被磨得去了七分——认命了。

乐正白重新拿起圣莲肉,一边脸色黑沉沉地放杀气,一边牟足了耐心和精神给人修补伤口。

弄着弄着,就忽然想到,幸好沈御岚的魂魄不是人形的,也不会说话。

刚静下心没多久,远处又传来脚步声,是陆虞折回来了,手里拿着多余的圣莲肉。

陆虞似乎本不打算靠近,见乐正白不介意才走了过去,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看着人欲言又止,又露出了那个‘我懂你,节哀顺变’的表情。

把圣莲肉交给他后,还半蹲下身,老父亲似的拍了拍乐正白的肩膀,叹气。

乐正白被他叹得眼角直抽抽,挑眉瞅人,满脸都是‘我跟你不熟,你套什么近乎’的神色。

然而他的排斥抗拒并未被接收到,陆虞很是慈祥地说道,“看到你,我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哎……难受就哭出来吧,这时候的眼泪往肚里咽,只会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烧坏。”

“……”肺腑是有点抽疼、像是轻微的痉挛,但他拒绝接受陆虞的‘眼泪灼烧论’,乐正白本就烦得很,顿时觉得有点演不下去了,躲开他的手,“我没难受。”

然后就被陆虞理解成了逞强傲娇,没听到他的否认似的,继续自说自话起来,“容霜是爆体而亡的,死的时候没有全尸,我花了三天才将他的每一块都捡回来,用了一年时间才把他拼成现在的样子。”

乐正白觉得心里沉沉的,有点闷,不知这时候该说什么好。

陆虞继续道,“当时我一看见那些尸块就会失控、发抖,你做得已经很好了,起码比我冷静多了。他的魂魄也碎得不成样子,比肉身还难修补,但看起来起码没有那么可怕,霜绝里的残魂,是他缺少的最后一缕。”

乐正白难得良心发现了,坦白道,“抱歉,其实我骗了你。”

陆虞扯了下嘴角,似乎想笑一下,但许久未与人打交道,面部神经很是僵硬,笑得十分难看,“骗我什么?”

如果霜绝是假的、骗他的,他定会要了眼前这人的性命。

乐正白低头看着手心的圣莲肉,“沈道长其实不是我的道侣,我和他的关系其实很糟糕。”

陆虞示意他继续说。

“我不但骗了奉天魔尊你,还骗了沈道长,他太傻了,我一看他犯傻,就忍不住继续骗他、欺负他,可他竟然没有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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