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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男配糊上墙[穿书](82)+番外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见到过太多次这两人滥杀无辜的恶行, 因为除此之外,再没有阻止那些惨剧发生的更好办法。

哪怕是这一次,花无欺会与乐正白结仇,也是他从中推波助澜的。

如今事态终于回到预定的轨迹,花无欺重伤, 乐正白也暴露了破绽、濒临走火入魔。

他却后悔了。

柳放舟手中握着青泽,直指沈御岚, 叫他让开, 像是不理解这个向来与自己默契满分好友, 为何临时变了卦。

青泽剑身本就极长,速度也快, 加上灵气化作剑气,攻击范围相对广阔。

就算沈御岚不是刻意以守代攻, 也很难近他的身。

所以柳放舟有恃无恐,并未一下子就使出全部实力,而是试探着从五成、六成开始, 一点点放开手脚。

沈御岚便越发疲于应对,再后退,便要贴在乐正白的身上了。身前是不肯停手的柳放舟,灵气逼人,身后是失控的大股魔气,泾渭分明,前后夹击闹得他气海翻涌,又因剑灵护体而生生忍住。

他再次抗下重重一击,只觉得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

柳放舟问他,可知自己在做什么。他神色不见丝毫动摇,凝声回答,

“我当然知道。”

在所有人都未注意到的时日里,沈御岚眼中的景色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的认知被颠覆,信念被动摇。

他以为是世界变了样,以为是他、或者是乐正白一手导致了物是人非。

在林中拔剑之时却猛然发觉,真正变了的是自己。

沈御岚变了,乐正白也变了。

他摸不清这样的变化究竟是好是坏,又是如何发生的,剑灵便已经替他做出判断。

莹莹白光自剑身覆盖全身,疲惫也好、疼痛也好,都再也无法让他的动作有任何迟缓停滞。

两人之间的激战越发迅猛了,过招的速度已经超过眼力的极限,沈御岚只能靠着本能,判断气息与声音的变化,及时应对。

每一个瞬间,都有可能决断输赢。

寒鸢剑灵早已觉醒了第二层剑意,不忘初心。

它应当还有个后半句。

至死方休。

柳放舟期盼的点到为止,将人击退,战至一方力竭分出输赢,在至死方休的剑意下,已然成了不可能。

沈御岚的执拗是令人惧怕的,他只是拼尽了气力出剑应战,那双掀起了波涛的双眼便已经告诉对方,就算是浑身灵气耗尽,长剑折断,他也绝不会停。

柳放舟与他何等亲密,怎会认不出他的执拗,只对视了片刻,便有些怔然。

只一瞬的怔然也是致命的,若刺中他的不是寒鸢,而是别的什么人,手中握着的别的什么剑,他早已受伤流血。

上一次见到沈御岚有这般神情,露出同样的执拗姿态,还是在江淮远遇到危险的时候。

柳放舟也一直以为,沈御岚最在意的那个人,应当是江淮远才对。

正是因为江淮远是沈御岚信任的人,所以他不久前遇到江淮远时,才会不带猜疑、毫无防备。

江淮远说了很多,他只听出两个重点,那就是沈御岚被这魔头骗了负了,以及,花无欺已经动手。

急忙赶过去,看到毫发无伤的沈御岚时,柳放舟是松了一口气的。

他没想到花无欺的这一步险招竟然成功了,这意味着成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

如果此时不除掉乐正白,等他度过了抑灵咒的反噬期,天下就再也没人能除去这个魔头了。

而他最嫉恶如仇的好兄弟,却在此时为了这个魔头与他拼死相斗。

柳放舟像是看到了天下最荒谬的笑话,几乎要笑出声来,手下也不再留情了,灵气附在剑身之上,剑锋登时拔长了数寸。

攻势的迅疾程度不断突破了一个又一个极限,带出一道道虚影,叫人眼花缭乱。沈御岚艰难抵抗着,身上无法避免地出现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即便如此,人却像什么都感觉不到那般,战斗的状态丝毫不受影响,仍尽己所能地应对着。

柳放舟不知他的剑灵已经发生变化,只当他是凭借着坚定的意志,一口气死撑着。

然而就算是修为颇高的修士,单凭逞强硬撑,总也该有个极限。有着这样的认知作为前提,柳放舟便觉得,沈御岚虽被他伤到了,却没受多少影响,应该都是皮肉伤,这样想着,招式也逐渐没了轻重。

大不了就将人打到力竭,动弹不得了,回头再负荆请罪,认真为他疗伤。

方才刚碰面时,他已经偷偷摸了沈御岚的脉象,金丹和内伤的确都无碍了,修为还有了长进。

此时他已然坚信,沈御岚会这般保护那魔头,只是因为动了情。

对谁动情不好,偏偏是那样一个魔头。

柳放舟心中的憋屈被酝酿地直发酵出酒味儿来,感到前所未有的恨铁不成钢,

“沈御岚,你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人渣!”

沈御岚想要反驳,却只觉一张嘴便要呕出血来,干脆抿唇不答。

柳放舟继续道,“那魔头不但对你下蛊,还害你名声扫地,一路利用算计你,害你重伤,如今更是将你当做霜绝的容器使用,不但如此,还找着各自借口占你便宜,将你视为……就算这样,你还要一厢情愿地爱他护他?!”

见沈御岚不肯答话,柳放舟以为他是默认了,骂了一句脏话,道,“气死我了!”

话音落地,便一剑震开面前寒鸢,左手成掌打在人腕关节处,逼人松手。

沈御岚仍未松手,甚至没有感觉到本该窜过筋骨的酸麻胀痛感,只是右手因此有点不听使唤。

柳放舟心下隐约觉察出些违和感,直接上手点了人穴道,结果不消片刻,沈御岚便在他眼前强行冲破穴道,恢复了行动能力。

“你这是怎么回事?”

神经再粗,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就算再能逞能,也不可能强行冲破穴道后还和没事人一样。

他停了手,沈御岚也不再战,手却死死抓着寒鸢不肯松开。

柳放舟粗略一检查,才发觉沈御岚的状况完全不是看上去的那样。可以说,此时的沈御岚还能站着,行动自如,已经是个奇迹。

可他不但站着,能动,还在这种状况下与自己打了不知多少回合。柳放舟看着看着,便觉得一阵后怕。

他有点慌了。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魔头还对沈御岚动了别的手脚?是下了什么邪门歪道的咒术,还是?能叫人连疼都不知道了,定然不会是提着一口气逞强就能解释的。

这么胡乱地想着,他便发现了沈御岚左手手心的那道红线。

“是血誓?是他逼迫你的吗?沈御岚,你说话!”

沈御岚摇了摇头。

他不敢乱动,更不敢收起寒鸢。

他心知自己一旦失去剑灵加持,便会倒下,可自己只是受了伤,宗主却被人觊觎着性命。

那口憋了许久的鲜血还是吐了出来,沈御岚开口道,“柳兄,你误会了。”

他像是吐了一口什么脏东西似的,吐完就完了,也不见虚弱模样,继续道,“你突然赶来这里,非要杀他,就是为了我?”

“当然不是。”

柳放舟面露尴尬,他方才气得急了,满脑子都是‘我最好的兄弟居然被人渣骗了感情’,‘我最好的兄弟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之类的话,结果正事都忘了说。

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公报私仇,他也想亲手杀了乐正白。

沈御岚越是执迷不悟地护着那魔头,他的杀心便越重。这样的一份杀心,唯有亲近之人的鲜血能够阻拦。

近百年前,仙门曾通过观天占卜,算出将有邪魔降世,带来不可计数的血光之灾。

修仙大能们算出了奉天魔尊,却没能阻挡仙门被奉天血洗的惨剧。

如今,又有新的卜算出现,说是就在今年,便会有新的邪魔降世,其威力不可小觑,若不能及时除去,便会是第二个奉天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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