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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之三月桃花(121)+番外

沈浪揖礼:“让诸位久等了。”随后携朱七七、戚素桃和染香坐下后,举起面前的杯子,浅浅一笑道:“在下自罚一杯,算是赔罪。”说着,就直接干了一杯酒。还好,酒杯不大,小小一只,这一杯的量倒也不算什么。

人都落座了,春娇和李登龙已双双举起手中之杯。接着,就听春娇咯咯笑道:“可惜王爷身子不太舒服,不能出来陪客,只有请各位随便喝两杯,再去相见了。”

于是众人齐齐举杯。

戚素桃不会喝酒,只舔了一口就被辣得不舒服,放下酒杯,她表示这酒绝壁不喝第二杯。

楚鸣琴似乎看出她的不适,起身走到一边将一盅酒放到她面前,道:“若华姑娘既不会饮酒,不如以此代咱们喝的酒吧。”

看着面前的酒,戚素桃知道这是中午喝的果酒,香香甜甜还不会醉人的那种,她冲楚鸣琴甜甜一笑道:“楚公子,谢谢你。”边说,边起身朝他微微一福。

楚鸣琴淡笑道:“不必如此客气。”

春娇盯着楚鸣琴,似有些不懂,那个楚鸣琴怎会对待其他女人如此和颜悦色?明明平日里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就算和她在一起也从不给个笑脸,现下却跟一个黄毛丫头相谈甚恰,还露出那么温柔的表情?

哼,这男人都是下|贱的东西!

有果酒喝,戚素桃自然是高兴的,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后,看了眼朱七七,低问道:“你也喝这个吧,不醉的。”

朱七七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她现在就是要装出名门淑女的做派,少言少语。毕竟,此行目的只是为了见上快活王一面,其他的……与她无关。

给朱七七倒了一杯,戚素桃就开开心心吃起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在场一桌子的人,气势不凡的明显是龙四海,他一介布衣打扮,虽在满堂锦绣中却仍如鹤立鸡群,显得卓然不凡。而他边上的微带短髭的中年人,身材已微微发胖,显见生活优裕。他随随便便穿着件轻衫,身上也没什么惹眼装饰,只有面前一个鼻烟壶,苍翠欲滴,赫然不是凡品。这人明显就是那位不开拉面开果园的郑兰州。而在郑兰州身旁这位就不一样了,他身上零零碎碎也不知挂了多少东西,每件东西的价值,都绝不会在千金之下,但看来却仍像个已将全副家当都带在身上的穷小子。他便是暴发户周天富。而在周天富身旁,还依偎着个满头珠翠的女子。她也和周天富一样,像是恨不得将全副家当都挂在头上,戴在手上,显然不怕被这些压断脖子。她那身子虽依偎着周天富,但媚眼却四下乱抛,长得虽不错,但一副淫|贱之态,只差没在脸上挂着“娼妓”的牌子。再往边上则是小霸王时铭和他一起带过来的姑娘夏沅沅。这时铭最多十八九岁的年纪,可眼圈却已陷下去,带着一层青黑,一双眼睛还挺大的,可惜毫无神采,像是终年都睡不醒。他穿的可比周天富顺眼得多,总归是指挥使的儿子,就算再胡闹,也是个官家出生的公子,气度天生就有。而他身旁这位夏沅沅就蛮惊世骇俗了,她穿得可比周天富身侧那个还要骇人。她穿的好像是件背心,两条纤细的手臂,一片白皙的胸膛,全都露了出来,手上的镯子叮当直响。她看来最多只有十五六岁大,但脸上却是浓妆艳抹,嘴里还叼着根翡翠旱烟管,从鼻子里往外直冒气。

这哪里像是名门家出来的姑娘,活脱脱就是个女流氓。

那夏沅沅瞧着戚素桃,浅笑道:“看你年纪也不算小,比我大吧?怎么还是个雏?连酒都不会喝,这以后如何伺候得了男人?”

一句话出口,整个桌子都是静悄悄的,朱七七那袖袍下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只待下一刻出去揍上夏沅沅的脸。

沈浪面色微变,似乎想要说什么。

春娇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差点就崩了,这话怎可对一个良家姑娘说,再说了夏沅沅好歹也是名门出来的姑娘,混是混了点,怎可说出这般宛若秦楼楚馆出来的话来?

戚素桃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不动声色地扯了扯朱七七,示意她稍安勿躁后,浅浅一笑道:“看姑娘年纪还轻,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的好。这女子吧说到底终是要嫁人的,若是嫁个懂自己的,不在乎过去的还好,可若是嫁个对什么事都斤斤计较的,那这日子岂能好过?女子一生终是要为妻,为母,为妻自不能给自己夫家招笑话,为母自不能给自己的孩子做坏榜样。看姑娘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虽还小,但也过了童言无忌的年岁,还需谨言谨行为好。”这番话是根据这个时代来说,要是换做她那个年代的说话方式,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怼回去。

夏沅沅被这句话直接一激,拍案一起道:“你什么意思?怎么?瞧不起我吗?你可知我是何人?!”

戚素桃平静地看着夏沅沅,轻轻道:“我想在场诸位没有一个人会瞧不起你,顶多瞧不起的是你身旁这位公子。”

夏沅沅一愣,本还昏睡的时铭也慢慢睁开了眼睛,盯向了戚素桃。

“姑娘毕竟是这位公子带来的人,姑娘的一言一行便是代表了这位公子,姑娘说话不把门,便是这位公子没家教,姑娘言行失当,便是这位公子的过错。无论姑娘犯多少错,千千万万都与你无关,而是与这位公子相干。”

时铭眯了眯眼,那夏沅沅还想反驳,时铭已经冷声道:“闭嘴,还觉得这脸丢的不够大吗?”

夏沅沅被这么一凶,吓得一个激灵,自是不敢再随便妄言了,乖乖坐下,当真如那见了猫的老鼠一般。

龙四海和郑兰州看向戚素桃,眼里多了一丝赞赏。

时铭盯着戚素桃,忽然一笑道:“不知这位姑娘是这位相公的何许人也?”

沈浪冷着脸道:“家妹若华。”

时铭笑嘻嘻道:“原来是这位相公的妹妹啊,果然与众不同。”

沈浪拧了拧眉,不动声色道:“自是与众不同的,不过在怎么比,哪比得上小公子家的姑娘?”

时铭盯着沈浪,随后笑了笑:“相公说笑话了,我这可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自是比不上若华姑娘的伶牙俐齿。”

春娇和李登龙见两人说话越来越偏,连忙出声转移话题。

而周天富也贡献了一个相当戏剧性的笑话,那就是他和自己带来的女子争吵起来,这脱口而出的话还挺污秽的。龙四海看着周天富,忍无可忍直接一掌拍在桌子上,呵斥道:“桌上还有女客,你说话当心些。”

这周天富本就没什么用,龙四海的呵斥立刻让他怕了,软着声音道:“是!是!下次我决不说这鸟字了。”

朱七七坐在边上,面色阴沉极了,这一桌子除了郑兰州、龙四海和那个楚鸣琴的看上去还像个正人君子外,其余都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混蛋玩意。说话一个顶一个难听。要不是为了见上一见传说中的快活王,她肯定拍桌子走人!

走前,还得揍夏沅沅那个不要脸的死丫头!

就在这时,一位锦衣青年大步走了进来,正是之前给沈浪送信的那位急风骑士,此刻他抱拳道:“各位酒饭已用完了么?”

周天富道:“喝酒是闲篇,赌钱才是正文。”

急风骑士道:“王爷已在候驾,既是如此,各位就请随小人来吧。”

沈浪立刻站起身子,想到即将面对那当今天下最富传奇的人物快活王,他身上的血都似已流得快些。

众人随着这位急风骑士去了里面的一间屋子,这屋子很小也很精致。

此刻这屋子全是暗的,只有屋顶上挂着一盏奇形的大灯,灯光被纯白的纸板围住,照不到别的地方。就因为四下都是暗的,所以灯光更显强烈,强烈的白光,全都照在一张铺着绿毡的圆桌上。

绿毡四周以金线拴住,桌子四周,是几张宽大而舒服的椅子,然后是一圈发亮的铜栏杆,圈着发亮的铜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