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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164)

作者: 形骸 阅读记录

审讯室外的闫思弦:你可真是只老狐狸。

金莫寒本就处在深深的后怕中,被吴端一吓唬,抖得摸了电门一般,吴端乘胜继续道:“所以啊,好好想想,当时那隔间里究竟有没有动静,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算。”

金莫寒真哭了。

“没有……真没有啊……”

吴端摇摇头,看来真问不出什么了。

出了审讯室,见大伙各忙各的,吴端将闫思弦拽到车上,那个疑问他实在是不吐不快了。

不等他问,闫思弦却少见地先认起了错,“我们可能误会人家了,张婉晴留纸条,应该是真的想探讨学术。甚至,可能是求救。”

闫思弦摊开手中的纸条,只见其上是两行娟秀的字:

有一个案例不太懂,希望跟闫老师私下交流

张婉晴134XXXXXXXX

“她应该不是我们想的那种意思,毕竟——我就直说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塞纸条留电话这种暧昧行为,有点儿奔放啊,潜台词不就是’我想跟你一夜情’吗?

这种行为怎么看都像是有性经验的人才干得出来的,可张婉晴没有。”

这便是吴端不吐不快的矛盾点。

闫思弦道:“我摆不正自己位置也就罢了,怎么你也脏心烂肺,往那方面想?”

“因为……”吴端又拿出4、5张纸条,扒了两下,从中找出一张递给闫思弦。

闫思弦一看,有些哭笑不得。

那纸条上也是两行字:

第一行:一树梨花压海棠

第二行:是个微信号

“诗是什么意思,你能想到吧……就是这张条子一下把我给带歪了,弄得我一看见留电话留微信的,就觉得有女生……”

闫思弦抢过话头,“觉得有女生觊觎你的美色?”

吴端被他调侃得有些恼羞成怒,“你的,你的美色行了吧!”

闫思弦见他懊恼——因为错过了认真对待张婉晴递来的纸条的机会,而懊恼——赶紧收起调侃。

“抱歉。”他并不习惯跟人道歉,因此摸了摸鼻子,继续道:“至少那小贼帮我们还原了案发时的大致情况。

他说他看到张婉晴在男卫生间门口鬼鬼祟祟,这一点尤为重要。

男卫生间里有什么,让张婉晴如此点击的?

我们先假设张婉晴发现了男卫生间里有某种状况,某种令她在卫生间门口徘徊,甚至要进去一探究竟的状况。

这种状况显然相当危险,否则她就不会丧命了……”

“是马段清!”吴端道:“或许马段清的过敏反应引起了她的注意。”

“或许吧。”闫思弦继续道:“先不论两名死者的死亡有没有必然联系,我们现在知道,张婉晴进了卫生间后,有一个身手相当干净利落的人——能用钉子一击命中在警校受过专业训练的张婉晴,凶手不仅是身手厉害,简直是个专业杀手。

他瞬间就将钉子插进了张婉晴的耳朵,然后——应该是听到了金莫寒走近,他顾不得处理还没死亡的张婉晴,便躲进了那门锁完好的隔间,锁上了门。

等金莫寒离开,凶手也离开了现场。

问题是,当时那锁门的隔间里,死者马段清在不在那儿?”

第203章 肉食动物(7)

吴端低头看着笔记本道:“目前工作重心还是放在查两名死者之间的联系,我派了一组刑警去公大,走访张婉晴的同学,至于咱俩,去见见当年告马段清强奸的女人吧。”

“行,全听领导安排。”闫思弦十分狗腿道。

吴端不理他,发动了车子。

待车驶出了市局,闫思弦又道:“我有个问题。”

“什么?”

“你留那些纸条干嘛?”他虽问得一本正经,但眼神里已经透露出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吴队”的意思。

吴端瞟了他一眼,“忘扔了。”

“就这样?”

“不然呢?你当我跟你一样……我还没问你,女医生究竟怎么回事儿?”

“就是……纯洁的……呃……运动关系。”闫思弦强行把一个成人话题说得……更加成人。

吴端:社会闫,你们有钱人真会玩儿。

吴端:“我就提醒一句,常在河边走,小心湿鞋,马段清被人告强奸就是前车之鉴。”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再说也算得上知根知底,她干不出那种事儿来。”

“所以,你也在钻女性不好意思报案的空子?”

“不带这样的,吴队,怎么还学会给人挖坑了,我是那意思吗?再说了,就爸爸这颜值,挂牌下海怎么也得一夜五万,谁睡谁还不一定呢。”

吴端:我不想说话,我想静静。

……

3年前告马段清强奸的女人,名叫柳成荫,是个私企白领,如今刚刚结婚两个月,吴端电话联系到她时,她很紧张,显然她老公并不知道那段过往。

柳成荫很抗拒跟公安机关打交道,话语中满是防备,但又怕警察登门事情败露,只好答应趁午饭时间跟吴端聊聊。

吴端和闫思弦提前到了约好的茶馆,那茶馆距离柳成荫上班的公司有好几公里,想来她是怕被熟人看见,故意挑了个远地方。

茶馆消费水平偏大众,点一杯50块的茶,就能坐一下午。闫思弦看了一眼茶水单,默默回车上拿了两块小金砖,让服务员泡了,并道:“手工费我照付。”

茶馆经理本想拒绝,看了一眼那小金砖的包装,便将话咽了下去。

闫思弦平时不喝茶,可一旦要喝,便十分讲究,吴端已在他家见识过几次,并不稀奇,只是默默揣测着小金砖的价格。

12点20,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茶馆门口,车上下来一个戴墨镜的女人。

闫思弦透过茶馆包厢的落地窗,正好看到,便道了一声:“人来了。”

吴端起身,出了包厢,正好看见那女人进了门。

四目交汇时,他冲女人点了下头,轻生道:“柳成荫吧?”

“嗯。”茶馆大堂的开放环境让女人觉得不舒服,她快走几步,跟着吴端进了包厢。

一落座,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答应过,这事儿不告诉别人。”

“说话算话。”吴端道:“你不用紧张,就是跟你了解一下马段清这个人……对了,马段清死了。”

“什么?!死了?!”

突闻死讯,诧异的情绪令柳成荫的防备之心降低了不少,可是很快,她又有了新的担忧。

“跟我可没关系!”她道。

“你在担心什么?”闫思弦将话题往他们需要的方向上带,“谁也没说跟你有关系……还是……当初真的是强奸,你恨马段清,所以害怕我们将你列在嫌疑人名单上。”

柳成荫的回答倒是痛快,“过去挺久的了,说不上恨了。”

“能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吗?”

“具体情况,就是我收了他的钱,所以改口了。

他当时找到我,跟我说了很多好话,说有声张出去名声不好听,不如私了,他愿意赔钱。

我本来就有顾虑,他那么一说,我就同意私了,收了他5万块钱。”

柳成荫刻意避开了事发时的细节,而只说之后官司中的变故,可见她不愿旧事重提。

可那些犯罪细节,才是两人想要追问的。

闫思弦斟酌了一下用词,道:“我看了你当时的报案记录,你是在酒吧遇见马段清的,你说他跟你搭话,你们聊了几句,然后你就意识不清,等你醒过来的时候,马段清正在……”

闫思弦没把话说完,因为他看到柳成荫的头越来越低。

“别说了……别说了……”柳成荫道低声道。

闫思弦突然转了个话题,“你后悔吗?收那五万块钱?”

柳成荫一愣,随即道:“天道好轮回,他现在不是死了吗,我要没收他的钱,他进了监狱,说不定还死不了呢。”

这女人的脑回路让两人有点回不过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