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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与玫瑰(12)

后来才知道,乐言的父母想让乐言回家,但自己碍于面子不肯来,就派了大儿子来,乐言就不乐意了,当初是父母把他赶出来的,现在想让他回去,那得拿出诚意来,兄弟俩因为这事儿在闹别扭。

不过,闹别扭归闹别扭,亲兄弟也是不会真生气的,家里那边的问题解决不了并不影响他们感情好。

乐言他哥也挺帅一人,但跟乐言不是一个风格,来了之后,往吧台一站,那帮男男女女还以为他就是乐言,一个个也是心花怒放。

我捉摸着,挺好,这些人去追乐言他哥吧,乐言是我一个人的。

就这样一直忙活到马上过年,我妈开始催我回家。

我从学校到家,打车回去也就四十多分钟,之所以不愿意回去就是为了躲开我妈的唠叨,可是过年了,不回去不行了。

我问乐言:“过年你回家吗?”

乐言他哥说:“他?他都好几年没回去了。”

我看着乐言,想象着大过年的他一个人在店里坐着,太孤单了。

我说:“乐言,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我妈做菜特别好吃,她也是老师,你们还有共同话题呢。”

我妈还真的是老师,不过是幼儿园老师。

乐言看了我一眼,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说明天,因为明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

最近这段日子我一直在乐言的店里住,这儿都成了我的根据地了,本来空空荡荡的小休息间堆满了我的东西,还挺爽的。

对于我的提议,乐言没理会,我估计他肯定是要拒绝的,但是,我琢磨着,不管以前怎么样,今年乐言绝对不可以一个人过年。

我这个人,真的会说到做到的。

☆、第 5 章

18

腊月二十八下午,我被我妈勒令回家。

她问我:“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我嘿嘿笑,她还挺高兴,觉得她儿子终于出息了,当然,前提是,她不知道我看上的是个男人,否则很有可能要疯一下。

我妈是个很戏剧化的人,俗称“爱演”或者“戏多”,她在电话里就追着我问她未来儿媳妇儿的事儿,我只能回答:“长得很好看,而且有文化。”

于是我妈已经开始脑补我被人家抛弃的剧情。

我妈说:“好看又有文化的人怎么可能看上你?”

看看,这就是亲妈。

我说:“您这话很有道理,所以我到现在还没追到手。”

我妈放心了,觉得这种情节展开才是合理的。

她这么说,我还以为她会告诉我继续加油,不用急着回家,结果她说的是:“反正一时半会儿你也追不到,赶紧滚回来,过完年再说。”

没办法,我只能回家。

我问乐言:“乐老师,你要送我回家吗?”

我想着,到了家可以带他上去吃顿饭,也算是见过家长了,我妈肯定喜欢乐言,长得好看性格也好以前还是老师,怎么可能不喜欢?

但乐言说:“我这边忙,你让我哥送你吧。”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怎么可以把乐言一个人留在店里?

自从这家店火了,或者说,自从乐言火了,来这儿的顾客一个个都是狼,每一个都想舔一口我家漂亮的小红帽,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于是,我只好自己背着双肩书包,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店里没有了我,乐言肯定觉得心都空了一半,我开始脑补身患相思重病的乐言打电话来给我,向我倾吐爱意。

于是,从那一刻起,我就开始等待乐言的电话,一直到除夕上午,连个短信都没有。

乐言真的是个狠角色。

从我腊月二十八回家到除夕上午,乐言没找我,我也没找他。

其实不是不想他,也不是我多忙没空联系他,而是我深谙一个道理——追人要适当地欲擒故纵。

我觉得乐言迟迟不回应我的示好,很有可能是因为我粘他粘得太紧,他意识不到对于他来说我有多重要,可是,一旦我抽离出他的生活,他会觉得天都塌了。

我就等着乐言来找我重新给他开天辟地。

但等到我开始脱发他也没找我。

我恨。

除夕一早我被我妈抓起来贴春联,没精打采的,我妈说我:“你说说你,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白天像个鬼,晚上更像个鬼。”

我不乐意了:“白天我没精神你说我像鬼我认了,晚上咋回事?我晚上精神头十足呢。”

她振振有词:“晚上不睡觉瞎折腾的不是鬼是啥?”

还挺有道理。

我继续耷拉脑袋。

我妈问我:“怎么了这是?大过年的要厥过去了?”

我不理她,贴完春联回去继续抱着被子想乐言,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再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突然想到今天就过年了,可我跟乐言已经几十个小时没有联系了,我还说让他来我家过年呢。

“妈!”我说,“有个事儿跟你商量啊!”

我妈正做饭,听见我喊她让我赶紧闭嘴。

我跑去厨房,跟她说:“我有个老师,前阵子一直指导我写论文来着,人特别好。”

“咋的?你要去行贿吗?”

“……我就算想行贿,人家也不一定受贿。”我说,“他自己在这儿过年,我想把他带咱家来。”

“哎呦,”我妈笑了,“这是什么神仙老师?”

“啥?”

她说:“从小到大,你最受不了的就是老师,天天跟我面前说老师坏话,这回是怎么的了?终于有你看得上眼的老师了?”

我点头如捣蒜:“他真的是个神仙老师。”

“行吧,”我妈说,“反正你爸今年过年也回不来,咱家冷冷清清的我心里头也不得劲。”

虽然我妈是个爱演的母亲,而且经常贬低她的儿子,但是这一刻,我觉得她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我说:“妈,你真的是个神仙母亲。”

她说:“谢谢夸奖,滚吧。”

得到我妈的特赦,我直接冲回卧室去给乐言打电话,但是,竟然打不通。

说真的,我这个人其实也是个爱操心的命,给谁打电话打不通的时候,会脑补出无数可怕的剧情,经常是人家没怎么样,但我把自己快吓死了。

打了好半天都打不通他电话,我怕乐言自己在店里出什么事儿,实在忍不了等不及,换了衣服脸都没洗就往外跑。

我妈问我干嘛去,我说:“采花去!”

19

除夕的下午,本采花大盗站在Maurice门口目瞪口呆。

乐言不在店里,他的店大门紧闭。

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剧情又开始疯狂展开,什么绑架、什么□□、什么诱拐......

当然,也不排除乐言自己主动跟别人跑了,可是大过年的,他会跟谁走?

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继续不停地打电话给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儿魔怔了,这样不好。

虽然明知道不好,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担心他。

大概是老天爷觉得此刻的我看起来很适合去演悲情偶像剧,所以十分配合地下起了雪,眨眼间雪就下大了,我坐在那儿,成了一颗白色的圣诞树。

我后来打电话打累了,放弃了,收起手机老老实实看雪,没一会儿,手机竟然响了。

来电人的备注是:美人儿。

我的这个备注从来不敢让乐言看见,怕他生气。

“找我?”乐言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竟然有点儿不真实。

有雪花落在我睫毛上,我一眨眼睛,看到的世界更奇妙了。

我说:“乐言,你在哪儿呢?”

他笑了笑,问我:“怎么了?给我拜年?”

“对啊,”我听见他笑就安心了许多,他大概不仅是老师,还是医生,我浑身上下再难受,他一冲我笑我就好了,“所以,你在哪儿呢?”

“家啊。”乐言说,“我哥非拉着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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