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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少将大人/你好,我最爱的人(878)

从自己的位置走过来,邱女警站在陶女警身边,冷静地说:“顾念之小姐,我同事刚才的说法是有事实证据的。根据统计数据表明,我们国家的家暴比例是30%到35%,也就是说,每十个家庭当中,就有三个家庭发生家暴行为。而在这30%到35%的家暴中,90%都是女性遭受来自男性的暴力。还有,被家暴的女性有99%不愿意主动寻求法律援助,或者说,在法律介入的时候,还会主动向警方撒谎,隐瞒来自男性的暴力行为。——我同事的说法也是基于数据进行的合理推论。”

顾念之被邱女警的话震住了。

虽然她有法子反驳邱女警的说法,但在这触目惊心的数据面前,一切基于逻辑的反驳都是苍白的,而且会显得她很冷血无情。

而这,大概就是顾嫣然用出这种法子的出发点。

在她背后的那个人,挑选了这个角度来陷害夜玄,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什么样的人,会对家暴的数据这么熟悉,而且还能马上利用来给顾嫣然造势呢?

估计应该是跟法律有关的人士吧?

要么是执法者,比如警察,要么,是那些法律援助机构的律师。

顾念之的眼眸闪了闪,她很认真地说:“谢谢邱女警的数据,我收回我的疑问。”说着,她还给陶女警和邱女警一起鞠了一躬,表示赔礼道歉。

陶女警见她态度谦恭,没有胡搅蛮缠,心里对她的印象大大好转,迟疑了一下,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也有不妥的地方,便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刚才的话确实不能那么说。我们并不知道到底是谁对顾嫣然小姐虐打,光凭一面之词,确实不能说是夜玄。我也收回我的话。”说完又补充:“我们的报告上没有说到底是谁做的。”

顾念之心里一喜,对这两位实事求是的女警更加尊敬,忙说:“谢谢您的建议。那么我能不能总结说,你们确认被告顾嫣然身上有虐打的伤痕,但是并不知道是谁做的,对不对?”

“完全正确。”陶女警这时对顾念之也是心悦诚服,索性把前面的事也说了:“顾念之小姐说得很对,我们只看见有伤痕,而且因为顾嫣然小姐在第二天又自己把自己掐了一遍,盖住了以前的伤痕,所以我们无法做法医鉴证,因为无法检验到指痕。”

“哦……”顾念之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顾嫣然一眼,走过去说:“看来,你身上的伤痕真的是自己做的假。你为了陷害夜玄,先把自己全身弄伤,然后故意让医生护士发现,再在警察来了之后,担心他们会做指痕检验,就把自己再掐一遍,声称是自己做的,这样既可以对夜玄栽赃陷害,又可以洗清自己做假的嫌疑,是不是?”

顾嫣然嘴角抽搐了两下,她也没想到,顾念之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却把她做的事,还有她的动机都猜得八九不离十,脸色更不好看了。

她心一横,捂着脸哭了起来:“……我说了是自己做的,他们不信,我有什么办法?夜玄对我做的事,我没脸说出来,都怪我命不好,我不怪任何人……”

她这一哭,大家又沉默了。

毕竟这种事,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边的两个女警更是同情顾嫣然,因为她们见过太多这样的可怜女子,几乎到了恨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地步。

顾念之明白那两个女警的心情,事实上,如果不是她知道了顾嫣然在她在德国失踪的时候做的手脚,说不定她也会被她骗到。

更别说那两个专门处理家庭暴力案件的女警。

顾念之抿着唇,默默递给顾嫣然一张纸巾。

在顾嫣然低低的饮泣声中,顾念之声音柔和下来:“顾嫣然,我看了你的验伤报告,有几个疑问,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

顾念之的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好,顾嫣然心中警铃大作,她也不抬头,一直不说话。

顾念之无奈地看向金婉仪:“金律师,你的当事人是打算在法庭上不说话了吗?既然如此,要不你代她说?”

金婉仪看了一眼顾嫣然,正想开口,顾嫣然却已经抬起头,用纸巾擦了擦鼻子,哽咽着说:“你不过就算想看我出丑,罢了,我出的丑够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桩,你问吧。”

顾念之无奈地摊了摊手,“我只是想弄清事实真相。毕竟我的重要证人被你说成是家暴你的人,我也很为难啊。”

顾嫣然在心里呵呵两声,面上还是一脸愁苦的神色,说:“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但夜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妹妹,我不想你被他骗了。”

“是吗?”

“是啊,你看,你不是被他蛊惑得要告我的当事人了吗?其实两姐妹哪有隔夜仇?家产的事,你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何必要对簿公堂呢?”金婉仪趁机说道,劝顾念之庭外和解。

顾念之不吃她这套,翻看着自己的庭审文件,毫不在意地说:“金律师,刚才我问你是不是代顾嫣然说话,你不说。现在我问顾嫣然的话,你插嘴是几个意思?”

金婉仪对顾念之怼得讪讪地,坐回了顾嫣然旁边的位置。

顾念之这才翻开文件夹的第一页,对顾嫣然说:“顾嫣然,现在,你能把被虐打一事重复一遍吗?”

顾嫣然定了定神,打好腹稿,开始慢慢陈述。

“……那天夜玄晚上来找我,让我签署转让财产的协议,我不肯,他就……他就……”顾嫣然咬了咬下唇,露出一脸羞耻的神色,像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顾念之忙止住她:“请说重点,他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用何种手段虐打你。”

顾嫣然皱了皱眉头,“……我记不清是哪天了。”

顾念之:“……”

“他打了你的脑袋?”顾念之反问,“让你记忆混乱?”

“没有。”

“那你为什么记不清是哪天?”

“这么久了,我哪里记得清。”顾嫣然反驳,“我不像你,记性好又记仇。我一向是事过就忘,从来不往心里去。”

顾念之好笑地看了法庭上的众人一眼,说:“只不过是十天前发生的事,顾嫣然小姐就记不清了,看来你应该要测的是智商,而不是精神状况。智商如果在一定等级以下,也当残疾论处,跟精神病同例,没有法律行为能力。”

顾嫣然瞪着顾念之:“你什么意思?!你说我弱智?!”

“我没有,是你自己推论的。”顾念之低头翻开第二页文件夹,“时间记不清了,地点你记得清吗?”

顾嫣然愣了一下,恨恨地说:“在我家里,在我床上。”

顾念之:“……”

“……嗯,然后呢?他是用什么手段虐打你?”

顾嫣然用手揉了揉额角,说:“就是用他的指甲掐我,用拳头打我,而且尽往见不得人的地方打,从来不打我的脸。”

“……我记得你刚才还声称那些伤痕是你自己造成的,怎么这时候又变成是夜玄虐打的?”顾念之阖上文件夹,摸了摸下颌,猛然把话又绕了回去,“顾嫣然,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是不是要给你做做测谎?”

“反对。根据法律,一般民事案件不能用测谎仪。”金婉仪忙站起来驳斥顾念之。

顾嫣然听说要测谎,有一瞬间的慌乱,听了金婉仪的话,才镇定下来,苦笑道:“我倒是想放他一马,可架不住顾大律师您紧追不放。”定了定神,顾嫣然又说:“虽然夜玄对我不怎么样,但是对你倒是痴心一片,连顾家家产都不要了,拱手送上。”

顾念之呵呵笑了一声,“顾嫣然,刚才你还说夜玄的财产清单是假的,现在怎么又成了顾家的家产’拱手送上‘?——那你是承认夜玄提供的顾家财产清单是完整无缺的?!”

顾嫣然没想到顾念之跟人精似的,自己随便一句话,她都能分析到人心里去,暗暗有些胆寒,悄悄握住了拳头,告诫自己不能认输,如果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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