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顾念之的后背，温言说“路伯父不是不懂，他大概是觉得……对除你以外的人没有考虑的必要。”
“你别这么说，我爸真的有病，我会监督他吃药的。”顾念之也想起了路近刚才说的让霍绍恒“糟心”的话，忙用手抚着他的胸口，上上下下给他顺气。
霍绍恒被她的手扰得全身紧绷，只好抱起她，回卧室“顺气”去了。
……
而在帝都的一处别墅里，一个女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一遍遍看着议会质询直播的录像，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冷。
凯文死了，他居然死了，他怎么会死呢？？？
她用《易经》摆了多少卦，又用混沌数学演算过多少次，都表明凯文在华夏，有极大概率不会出事！
就算出事，以他的背景和身份，还有她这个靠山的能力和势力，也绝对能把凯文捞出来！
真正会出事的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不然她怎么会派凯文来到华夏？
所以变数在哪里？
让极小概率发生的变数，到底在哪里？
她闭了闭眼，用手紧紧握着胸口的衣襟，觉得气都喘不过来，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形到扭曲了。
凯文出事，不仅对她情绪上打击很大，而且对她的专业能力也是沉重打击。
这是她安身立命的资本，怎么就会出错呢？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久到外面的天都黑了，她才掀开窗帘的一角看了看。
外面的树丛很密，遮天蔽日，看不见夜空上的星和月。
她长吁一口气，打开灯，看着自己布置的这间茶室，再次拿出蓍草草棍，开始《易经》占卜。
几分钟后，她得出了卦象——否卦。
否卦，坤下乾上。
卦辞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
她翻看着这一卦，半天没有说话。
从茶室出来，她去洗了手，坐到餐厅里，一个人吃饭。
惨白的灯光下，她瘦削的背影非常孤单。
吃完饭，捧起普洱茶喝茶的时候，她的中年仆妇过来收拾碗筷，一边跟她闲聊。
“夫人，您要节哀顺变，凯文先生的仇，等着您去报呢。”
这女人点了点头，像是很有倾诉的，轻声说“我刚才卜了一卦。”
“哦？您得到什么卦象？是报仇有眉目了吗？”中年仆妇眼前一亮，手头的事情都停住了。
这女人微微皱眉，说“否卦。”
“否？”
“嗯，卦辞是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
中年仆妇一脸懵逼“夫人，我听不懂。”
女人笑了笑，低头啜饮一口茶水，淡淡地说“这个卦辞的意思是，人们的往来被堵塞了，对坚守正道的君子不利，不宜做大事，但从小处着眼，还是能掀起一番风雨。”
呵呵，正好跟她做的事相合，因为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坚守正道的君子。
在她看来，这一卦，利小人，不利君子。
第2159章 小阿柯同款伴郎服装
冬季走了之后，气温渐渐回升。
三月就这样一眨眼过去了，四月初夏时分很快到来。
又到了周末的傍晚，晚霞盈空，路旁的行道树生出嫩绿的枝叶，还没到铺天盖地的地步，但已经亭亭玉立，有了盛夏的光景。
顾念之牵着小短腿狗阿柯在人行道上慢跑。
一身迷彩运动装在绿叶之间穿梭，修长白皙的长腿像是奔跑的小鹿，就连水灵灵的大眼睛也像小鹿那晶亮的眸子，大而纯粹，看上去完全无害。
当然，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这只是假象。
她的战斗力可不是那些单纯到蠢的蠢鹿们能比的。
小阿柯好久没有跟麻麻一起遛弯了，兴奋到几乎要疯。
看见有人走过来就扑过去嗅来嗅去，不给嗅就张牙舞爪地亮起小短腿上的小爪爪。
但腿太短，支持不了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所以总是不小心就摔在地上。
爬起来甩甩毛，又是一条好狗。
顾念之还得用力拽着狗绳，不然真能被它带狗里去。
因为天气好，特别行动司总部大院里吃完晚饭出来遛弯的人也很多。
看见顾念之被一条小短腿拉着跌跌撞撞的跑，大家都忍俊不禁，争着跟她打招呼。
“顾首席，遛狗呢？”
顾念之点点头，将手里的狗绳亮了一下。
“顾首席晚上好。”
“晚上好。”顾念之弯了弯唇。
“顾首席吃晚饭了吗？”
顾念之比了个ok的手势，“吃了啊！今天是勤务兵做的晚饭，没有霍少做的好吃。”
“顾首席这身迷彩运动装真好看，不过我看你这运动短裤，我看着有些别扭啊……”
顾念之的大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你看出来了啊？这是霍少的迷彩裤，被我剪成运动短裤了。——嘘！别跟他说哦！”
大家看着短裤边上絮絮缕缕飘飞的线头，不约而同移开了视线。
顾念之一点都不在乎，笑眯眯地牵着小阿柯沿着特别行动司总部大院的人行道走到霍绍恒办公大楼前面的空场地上，绕着场地边上的跑道又跑了几圈，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拿着脖子上挂着的雪白小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她松开小阿柯的狗绳，小阿柯如箭一般往霍绍恒办公大楼的门口冲过去。
可惜，在门口就被挡住了。
这楼当然是不能让宠物狗进去的。
可怜阿柯因为曾经被霍绍恒扔到训练军犬的军营里训练过一年，让它产生认知障碍，一直以为自己是不折不扣的军犬，特别喜欢听命令。
所以它总是锲而不舍的往那楼里扑，想跟别的正儿八经的军犬一样执行任务。
顾念之跟在后面笑弯了腰，扶着膝盖勾着腰在门口大喘气。
霍绍恒从办公大楼里走出来，迎面看见一只小短腿狗如离弦之箭一样扑过来。
他下意识往旁边一闪。
走在他后面的陈列就被扑了个满怀。
他的下意识手机抱住了这只毛茸茸的玩意儿，看清楚了才发现是顾念之那支宠物柯基狗，马上就想往地上扔。
可这狗跟成精了一样，巴着他胖胖的脖颈不放。
陈列哼哼地拍拍小阿柯，说：“你这么喜欢我，是不是想打预防针了？对了，念之，你的柯基打免疫针了没有？”
小阿柯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在陈列怀里直着狗腿使劲儿一蹬，陈列猝不及防地往后踉跄着，几乎摔倒在地。
小阿柯就趁着这个机会从他怀里溜下来，颠着小屁股溜走了。
霍绍恒快步走到顾念之身边，拉着她站起来说：“刚吃完饭别跑那么快，对胃不好。”
顾念之乖巧地“嗯”了一声，挽着霍绍恒的胳膊站在他身边，看着陈列笑道：“陈哥，你连阿柯都躲不过啊？”
“这只臭狗子越来越胖！你试试？扑过来能掀翻了你！”陈列朝她瞪眼，揉了揉自己被撞的腰。
顾念之拱了拱手，笑道：“那我代小阿柯说声对不起了，陈哥大人有大量，我们小阿柯还小……”
“还小？它都两岁了吧？”陈列嗤了一声，“对狗子来说，两岁就算成年狗子了。”
“……我是说它看起来体型很小。”顾念之挑了挑眉，故意跟陈列抬杠。
陈列气坏了，“你就是故意气我吧！这种狗子只能长这么大了，还能小到哪里去？！”
顾念之哈哈一笑，绕着霍绍恒转了一圈，躲在他的臂弯里，朝陈列做了个鬼脸，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陈列想生气，但看着顾念之极具感染力的笑脸，还是生不起来气，噗嗤一声也笑了。
三人一起往霍绍恒的官邸走去。
夕阳的余晖泼洒出最后一笔靓丽，晚霞如同最后的回光返照，美艳不可方物，将三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顾念之回头看了看，感慨地说：“天气真好，我最喜欢这样的傍晚。”
空气中似乎能够闻到属于青草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