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听得心惊胆战，惊讶不已：“还有这种事？！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何之初默然不语，心想那时候你又没回来，为什么要说？
他卖那边的所有产业，都有这个附加条件。
不是他有预知能力，而是作为律师，他和他母亲秦素问一样，凡事都会想得非常周全，各种情况都要考虑到，特别是不利于自己的情况。
所以当时他也想过，万一顾念之最后还是会回来，那他留下的这些庞大家产，会是她的坚强后盾，保她一世无忧。
至于以七年为期，是何之初觉得，如果顾念之七年都回不去，那肯定是留在那边世界跟他生儿育女了，那这些产业不要也罢，就当是做慈善了。
“哥，你不早说！不然我就不那么头疼了……”顾念之跺了跺脚，不由带了一丝小妹妹向亲兄长撒娇的娇嗔。
何之初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你有霍绍恒，还需要我吗？我为你做的事情，你不知道也好。”
又把他跟霍绍恒相提并论了。
顾念之扯了扯嘴角，打起精神说：“哥，你别这样。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我跟霍少还会吵架，会闹别扭，可是跟你就不会……”
“不会？”何之初似笑非笑，想起了他跟顾念之在那边世界初遇之时，因为无法说出真相，两人之间几乎没有哪一天不闹别扭。
那时候很是头疼，甚至心烦，可是现在想起来，才知道那样自在的相处是多么宝贵，是他这一辈子的求而不得。
他想，只要给他足够时间，他是能够放下的。
这个时间需要多久呢？
不长，一生而已。
他徐徐勾起唇角，清冽冷漠地说：“那你现在知道了，有时间去瑞士打开保险箱，把那些东西拿出来。那些本来是你的东西，怎么能让那些人拿着你的东西对付你？——你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顾念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说：“哥，那些东西还是你的，我代你保管，所有的收益还是放在基金里，我分文不取。等你以后有机会过来，自己花自己的钱也方便一些。”
“我还有机会过来？”何之初嗤笑了一声，“你就别给我画饼了。”
“你当然有机会，只要你想。”顾念之狡黠地笑了，差一点就告诉何之初，她临走的时候取了他几根头发，已经把他的dna在这边的仪器里标记了。
如果他想过来，分分钟可以开启磁场共振仪，接他过来。
当然，这件事，不是她说了算的。
她必须考虑霍绍恒的心情和意愿，还要得到这边华夏政府的同意。
就算何之初是她的亲兄长，这种事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私事。
因为仪器和能量都不是她的，她没法在何之初面前不要脸的夸下海口。
何之初以为顾念之就是在给他画饼，笑着说：“好，那我有机会想一想，看看能不能实现。如果不能实现怎么办？”
“如果不能实现，我就送你一份礼物。”顾念之笑得越发快意，大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行，我会天天画正字，每想一次，就添一笔，到时候数数以后你要送我多少礼物。”
顾念之夸张地怪叫起来：“每天？！不要啊！我会破产的，哥，你饶了我吧！”
何之初被顾念之逗笑了，又寒暄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顾念之打完电话，从屋里走出来，看见霍绍恒、路近、宋锦宁和路远都在外面的起居室里看着她。
顾念之长吁一口气，坐了下来，抿了抿唇，把她跟何之初刚才的通话内容说了一遍。
当然，后面她跟何之初寒暄的那些家常话，就没有说了，免得不必要的误会。
路近猛地一拍大腿：“我就说有问题啊！真特么厉害，连我都骗过去了！我就说结果是四位数号码，一定没错，但这四位数，不是从对面来的！”
霍绍恒听完想了一会儿，沉吟道：“这件事也不能完全说跟他们那边没有关系。”
“什么意思？”顾念之偏头问道，“都说了他们那边没有能量了啊……”
霍绍恒两手搭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架着腿，深思说道：“首先，这个号码是路教授破解出来的，那说明对方在有意误导我们。”
“其次，对方能这么误导，说明他知道有对面世界的存在，并且也知道用量子通信仪跟对面世界联系，会出现四位数的无效号码。”
“最后，对方应该跟对面世界联系过，知道对面世界的一些事情。”
第2141章 螃蟹变质了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敌人，对对面世界到底知道多少，跟对面世界的秦家是什么关系，还有，对念之的事情，知道多少。”
霍绍恒又说：“念之，你还记不记得，温守忆曾经交代过，她在这边世界以日本人身份活动，秦霸业曾经让她联系一个代号红桃q的人？”
“红桃q？！”顾念之倏然抬眸，“对啊！怎么把这个人忘了！”
“这个人只从温守忆嘴里说过一次，就连秦瑶光和秦霸业都没说过。”霍绍恒点了点头，“应该好好查查，这个红桃q，到底是谁。”
但这不是一时半会能查到的，他们手边的线索太少了。
所以大家的思绪，还是回到了那四位数的无效号码上。
顾念之沉吟道：“可是，如果不是从对面世界发来的，那为什么会显示出同样的四位数无效号码呢？到底是谁发的？”
而且还能让父亲路近的量子计算机算出这个结果……
这也太厉害了吧！
顾念之想到这个问题，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她父亲不会出错，量子通信仪也不会出错。
四位数的号码肯定是四位数。
难道是他们先入为主？
一看见四位数，就想到这号码是来自对面世界的？
起居室里一时陷入沉默之中。
霍绍恒用手摩挲着下颌，沉吟良久，缓缓地说：“……其实还有一种情况，会出现四位数的号码。”
顾念之眼眸轻闪，也想起来了。
如果他们不是被先入为主的误导，一看见四位数的电话号码就想起上一次来自对面世界的波折，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
她挑了挑眉，脆生说：“内线电话！一个区域网的内线电话，是有可能出现四位数的号码的！”
顾念之之前遇到的四位数号码，已经证实不是区域网的内线电话，所以最后才追查到对面世界。
而这一次，他们根本就没有去排除内线电话这种可能，一下子就认定是来自对面世界！
对方的准备实在太充分了。
先是用一道非常繁琐的加密程序掩盖发短信的电话号码。
然后就算他们能破解这道程序，也算到了他们一破解程序，看见四位数的“无效号码”，立刻会想到是来自对面世界的量子通信仪！
可想而知，对方对他们思维习惯的把握，和人心走向的预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霍绍恒点了点头，“这就容易了。我马上让小泽去查谁的内线电话是这个号码，不过不能打草惊蛇，暂时要按兵不动。”
鉴于这三条短信是陈院长收到的，那发出短信的人，看来应该是军部总部大院内部的人。
霍绍恒面沉如水，同时给季上将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筐子里的螃蟹变质了，得喂钡餐了”。
这是他们的情报术语。
就是内部有贼，要抓贼的意思。
……
赵良泽接到霍绍恒的密文短信，立刻将那四位数的电话号码输入内线区域网查询。
一查之下，果然查到这号码正是军部总部一个大校家的内线号码！
这大校姓言，出自帝都言家，负责后勤装备，曾经立过大功，据说马上就要升少将了。
军队系统的人都知道，从校官升到将官，是一个质的飞跃，多少大校熬到转业或者退役的年头，还是升不上去，最后止步于大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