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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少将大人/你好,我最爱的人(2069)

陆安鹏朝秦瑶光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回答顾念之的问题,一边不满地对顾念之说:“请控方律师不要对我的当事人进行精神压迫,影响我当事人的思维和记忆。”

顾念之嗤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讥嘲道:“被告律师未免把你的当事人想得太柔弱了,你以为你的当事人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实验人’的人际关系障碍症患者吗?”

旁听席的路近无辜躺枪,顿时觉得膝盖疼极了。

路远微微勾起唇角,回眸无声地对路近做了个口型,“……该。”

路近:“……”

陆安鹏皱起眉头,“当年的国际会议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但是控方律师,你能不能对我的当事人态度好点,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

亲生母亲吗?

顾念之心绪翻滚,握了握拳,继续看着秦瑶光道:“现在你的辩护律师说你可以说了,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秦瑶光得到陆安鹏的许可,放了心,而且她当时确实是在美国夏威夷参加国际会议,这确实没什么不能说的,因此瞪了顾念之一眼,点头道:“是,我当时正是在美国夏威夷参加国际会议。”

“那你当时参加会议的夏威夷酒店,没有电话没有络吗?”顾念之似乎不经意地又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秦瑶光瞪大眼睛,菱角唇翕合着,难以置信地反问:“夏威夷又不是孤岛!而且那只是十二年前,络已经出现了,只是用的人较少,但是在美国已经很普遍。至于电话,五星级酒店里会没有电话?顾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顾念之点了点头,“请叫我控方律师,谢谢。”

她转头回到自己的原告席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的一个件,说:“这是一份从我们国家的电讯局拿到的电话记录。”

“准确地说,是十二年前,秦瑶光女士在夏威夷参加国际会议期间,打回国内的电话记录。”

“我们来看看,你都给哪些人打了电话!”

“首先,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电话号码,是何宅里的一个电话。”

顾念之展示了一个间几位数字被涂黑的电话号码,因为何承坚的号码是不能公诸于众的。

她指着那串间部位被涂黑的电话号码,略带讥嘲地说:“秦瑶光女士,你不过在夏威夷参加三天会议,给何承坚将打了三十六个电话!”

“平均每天打十二个电话!”

“虽然每个电话持续时间都不长,但你孜孜不倦地给别人的老公打电话,到底是什么居心?!”

第1886章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顾念之低下了头,鸦翅般的长睫飞快地忽闪,掩盖着心底的波澜。

何承坚的描述,在顾念之听来,简直就是秦素问和她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

她恨不得能时光倒流,重回到八岁那年无忧无虑生活在秦素问身边的岁月,重新享受有妈妈疼宠的日子。

可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

秦素问一家的大仇还等着她去报呢。

顾念之抬起手,抹了一把眼角渗出来的泪水,忿忿地问:“她有那么好心,专门给我送玩偶娃娃?”

何承坚皱起眉头,“我以前没有觉得有问题,直到今天,听你在法庭上说起那么多事情,才想起来,好像不太正常。”

“是绝对不正常。”顾念之定了定神,脑子渐渐冷静下来,“您是知道的,她其实从来就不疼我,不把我当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会突然关心起我的玩偶娃娃?”

何承坚半晌没有做声,过了一会儿,轻轻叹息道:“……后来我跟她结婚,她嫁到我家之后,把你那些旧的玩偶娃娃都扔了,重新做了一批新的,放到你房间里的多宝阁里。”

顾念之想到自己刚到这边世界的时候,在何宅自己以前的房间里看见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玩偶娃娃,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头发也是长长短短,不一而足。

粉紫色的衣裙是做旧的样式,但那些玩偶娃娃一看就没人玩过,还是崭新的。

不过顾念之早就不记得十二岁以前的事,所以就算这些玩偶娃娃还是旧的那些,她都完全没有印象。

“……无缘无故,她为什么要把我的玩偶娃娃都扔了?扔了就扔了,还换成一批新的……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顾念之嘀咕着,远山般的长眉紧锁,却怎么想不明白秦瑶光这样做的用意。

何承坚见顾念之的思绪被那玩偶娃娃占据了,踌躇了一会儿,问道:“那你还要听那天发生的事吗?”

顾念之讶然抬头,“当然。”顿了顿,又问:“还有什么?”

她以为何承坚都说完了。

何承坚凝视着她,缓缓地问:“……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你不是说,都想起来了吗?”

顾念之眼角抽搐了一下。

她曾经在法庭上是说过自己想起一些往事了,比如秦瑶光派温氏花匠夫妇绑架她的经过。

其实那都是她推理出来的,她压根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现在被何承坚抓住漏洞,她很坦然地承认了:“何上将,我就不瞒您了,我其实什么都没记起来。十二岁以前的记忆,依然是一片空白。”

何承坚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半晌叹了一口气,用手揉揉额角,眉间皱成一个川字。

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

何承坚闭了闭眼,对顾念之说:“……我接了电话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就挂了。因为我只有三分钟时间。”

“然后我离开书房,去餐厅陪素素吃早饭。吃完早饭,我才去军部开会。”

“这一去,就是几个小时。”

顾念之听了,眼珠转了转,“……您跟素素一起吃早饭,吃了多久?”

“没有多久,也就半个小时吧。”何承坚不以为然地说,“时间太少了,我也没办法。”

原来不是没时间跟秦瑶光说话,但是他宁愿把时间用来陪自己的妻子吃早饭。

顾念之对何承坚的印象又改观了一点点。

何承坚还是看着顾念之,缓缓地说了一句话,只看见顾念之唇角一丝来不及收回的笑颜僵硬在脸上,神情几乎扭曲。

她的手哆嗦着,连声音都颤抖起来:“您您您……您说什么?!”

“我说……”何承坚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那句话,“我接到勤务兵的电话,说家里出了事。”

“我中断会议,从军部匆匆赶回。”

“在门口遇到阿初,他也是听说家里出事了,才急忙赶回来。”

“……素素的书房已经被严加看管起来,医生、警察和宪兵队在我们家周围警戒。”

何承坚闭上眼睛,嗓音沙哑,已经哽咽起来,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叙述着当时的场景。

“……我和阿初走进素素的书房,看见她就躺在离房门不远的地方,她满脸青紫,眼睛都快凸出来了,神情甚至有些狰狞,一双手握在自己的脖颈边上,手指上全是血,脖子上也都是一道道血痕,就像自己把自己掐死一样恐怖……”

“而你,抱着你的玩偶娃娃,蹲在门口的墙边,正歇斯底里的尖叫。”

“阿初将你从墙边抱出来,你对他又踢又打,就跟不认识他一样。”

“阿初没办法,将你弄晕了,亲自抱回他的房间,让我的生活秘书去照顾你。”

“后来我和阿初看走廊的监控录像,才知道最开始的时候,是你抱着你的玩偶娃娃,在素素的书房前拍门,一边大哭大叫。”

“素素开门!素素开门!素素出来!素素出来!”

何承坚的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年幼的顾念之那悲伤的哭喊声。

他用手撑着头,似乎已经不胜重负,连声音都苍老了许多。

“……走廊上的监控显示,勤务兵听见你的叫喊,跑到楼上推了一下书房的门,却发现推不开,拿备用钥匙也打不开。他们一着急,拿枪将那门锁的地方打碎了,才将门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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