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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少将大人/你好,我最爱的人(2033)

路近沉浸在回忆里,唇边带了一丝微笑,眼神悠远,像是回到了那个午后,他跟着父亲走在医院长长的走道里。

“我的父亲顾浩泽是著名的心理学家,他负责帮这些烧伤病人进行心理疏导,让他们能够克服火灾中的心理恐惧,从而正常生活下去。”

“我父亲疏导过的烧伤病人不计其数,唯独对这个被烧伤的小姑娘赞不绝口,说她心智坚韧,是平生仅见,几乎不用心理疏导。”

“因此他们只是正常的聊聊天,并没有进行正式的心理治疗。”

路近那时候对这小女孩有股莫名的兴趣,他并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只知道看见她,在她身边,心里就会平安喜乐,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征服的。

他的那些难度颇高的高能物理题也都能一一迎刃而解,他看的头疼的那些大部头生物基因外文原著,也能继续看下去。

“……我经常去看她,在她病床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直到有医生来换药,直到……有杀手趁着下午人多的时候潜入病房。”

顾念之倏然瞪大眼睛,“杀手?!那个时候就有杀手要她的命?!”

路近点了点头,“那天我正好去看她,一眼看出那个正在给她吊瓶里换药的人不是医院的护士,虽然那人穿着护士服,戴着大口罩,手法也很娴熟,但我还是发现了很多破绽。”

路近伸出手指比划说:“……医院护士的手指上不会有枪茧,耳朵里也不会戴着无线通讯耳麦,一边换吊瓶,一边在跟外界联系。”

“我那时候刚刚对电磁磁场感兴趣,自己做了很多小程序测试身边的电磁磁场。”

“我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显示出来的异常电磁信号,确信是从那个换药的‘护士’身上传来的,于是我释放了电磁干扰,并且转化为声音。”

“那‘护士’戴着无线通讯耳麦,耳朵里肯定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因为她脸色遽变,顾不得继续换吊瓶,捂着耳朵几乎站立不稳。她喘了一口气,才匆匆忙忙转身离开。”

“确定没有这‘护士’的同伙了,我才从人群中走出来。”

那时候,路近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没有谁会注意到是他刚刚挫败了一起谋杀案。

“我取下刚才那个‘护士’遗留下来的药瓶,放到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又叫来了我认识的护士给她换药。”

“幸好她睡得沉沉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路近很高兴地说,一点都没有自己救了人,对方却没有发现的遗憾。

他只是单纯地高兴,高兴这个小姑娘不用面对这么可怕的情景。

“我回去之后,测试了一下那瓶药水,发现里面有能让人无声无息死于心脏衰竭的药物。”

“而烧伤病人很容易引发的并发症,就是心脏衰竭而死。”

如果是那样,秦素问肯定就被人悄没声息地弄死了。

“……我在实验室里想了一分钟,决定用舆论的方法保存她的性命。”

“因为想杀她的人,不会只派一个杀手。”

“这一个失手了,后面还有更多的人。”

“而我只有一个人,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也无法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周七天,天天陪在她身边。”

“所以我需要发动别的人,让隐藏在幕后的黑手知难而退。”

“于是我给c城最大的报纸投稿,里面讲了她一家的车祸,而她父母宁愿自己被烧死,也要护住自己的女儿。”

“我知道这种感人至深的亲情正是那时候的报纸喜欢弘扬的正能量。”

“很快投稿被刊发出来,无数记者被派到医院和交警大队采访这一起事故。”

“更多的车祸细节被披露出来,引起了公众的极大同情。”

“去医院看望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络绎不绝,医院方面也顺理成章给她派了更多的护工,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她病床边陪着她。”

“结果完全如果我所料,自从报道在社会上掀起巨大反响之后,背后的黑手十分忌惮,没有再继续派人来杀她了。”

顾念之聚精会神地听着,这时不由皱着眉头说:“那时候您还那么小,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您父亲,也就是我祖父顾浩泽?”

路近愕然,“我自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告诉我父亲?”

顾念之:“……”

“……所以这件事,自始至终就是您和那个幕后黑手的较量?”顾念之嘴角抽搐了两下,叹为观止。

如果背后那个人知道将他们酝酿已久的阴谋挫败的,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少年,不知道会不会吐血身亡。

路近很认真地点头,“嗯,当然。他们不是我的对手。我虽然不擅长人际交往,但我父亲一直教导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要假他人之手。”

顾念之苦笑一下,和路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同样的意思。

您自己会做的事,未免太多了……

第1854章 最大的不承认

顾念之想起她和霍绍恒、路远调查出来的结果,她当时就推测,是因为秦素问一家的车祸在社会上成了热点新闻,掀起巨大反响,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

在那种情况下,还想偷偷杀掉秦素问,代价已经太大了。

顾念之若有所思地说:“对方行事非常谨慎,并不想暴露自己,所以他们才投鼠忌器,没有继续追杀秦素问。”

路近眉开眼笑地连连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他们想继续谋杀,成本太高了,而且很可能得不偿失。”

顾念之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尽量和颜悦色地说:“爸,那您有没有查过幕后黑手是谁?”

路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那时候还不到十岁,哪有那么厉害?而且我的专长也不是刑侦。”

“是吗?”顾念之扯了扯嘴角,“那您后来呢?长大了,有能力了,也没有追查过?”

路近的神色变得怅惘起来,喃喃地说:“后来,她出名了,社会各界人士都来看望她。甚至连秦氏私立医院的公关部都出面了,表示要捐一笔钱,用于素问的烧伤治疗和术后康复。”

“烧伤治疗和术后康复?”顾念之心里一动,“包不包括整容的费用?”

“烧伤治疗,如果是广义层面上,是包括整容费用的。”路近肯定地说,“后来素问的烧伤闯过了危险期,开始进入康复期,之后,就被转到另一家医院。”

“她在那里接受了全身植皮和脸部整容手术,将烧伤的痕迹祛除的干干净净。”路近叹了口气,“伤好之后,她离开了医院,进了孤儿院。上学之后,她非常优秀,优秀到只比我差一点点的地步。”

顾念之:“……”

有个随时随地喜欢秀智商的老爸真是心累。

顾念之摇了摇头,忽略路近近乎自负的态度,低声说:“这么多年,您一直关注她?”

路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没有关注,我只是定时核查一下她的状况,确信她还活着,没有人找她的麻烦。”

“……后来呢?”

“后来,她上了大学,入学第一天,就认识了何承坚。”路近想到当时的情形,有些黯然。

他说:“其实那一天,是我先去跟她说话的,可是她完全不记得我了。”

顾念之:“……”

“您之前跟她说过话吗?”

“没有。”路近不自信地移开视线,“但是我总去陪她,她不昏迷的时候会看着我,我知道她应该知道我是谁。”

顾念之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张了张嘴,但是没想好要怎么说。

路远在一旁温和地说:“……她经历了那么多手术,烧伤的康复期非常疼,她能熬过来就不错了,记不记得你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过得好,你也没什么遗憾了。”

顾念之不由看了路远一眼,暗道难怪这两个完全不搭界的人能够在一起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原来他们都有共同的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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