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听说是何之初亲自审理这个案子,马上就答应了,同时派了很多警察过来,将这里严严实实看守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何之初的生活秘书命人推来担架床,将那晕迷的老人,和地下室里几个胳膊和腿都被打断的彪形大汉都抬上担架床送走了。
他们要先送到军部医院包扎伤口,然后再送到帝都接受审判。
何之初带着人亲自搜查这间中式庭院。
不知道是时间过去太久,还是那老人因为要出国,把所有东西都处理了,总之这一番搜查,几乎连房子的墙壁夹层都搜过了,却没有搜到别的东西了。
只有那个玩偶娃娃,那张原版照片,还有念之发给她的打手视频,是唯一的证据。
最后何之初命人将这座房子里的监控调了出来,才看见在客厅里发生了什么事。
当看见那个老头趁霍绍恒不在的时候色眯眯地摸顾念之的手,何之初的牙都快咬断了。
……
何之初去医院看这个老人。
他站在病床前,冷冷地看着这个被包扎得跟粽子一样的老人,清冽冷漠地说:“你跟我外祖父、外祖母是朋友,为什么你的家里没有你们当年的合影照片?——一张都没有。”
那老人已经醒过来了,手臂、双腿,还有双手都是粉碎性骨折,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栽得很狠,闭着眼睛说:“我要请律师。”
不管何之初怎么问话,他都是一句话:“我要请律师。”
“请律师?好啊。”何之初抱起双臂,冷硬地说:“我就是大律师,你的律师呢?让他来见我。”
老人见何之初松口了,才说了自己律师的电话号码。
何之初命人给那律师打了电话,说是他的当事人找他。
这律师马上就赶到c城的军部医院,看见自己最有钱的当事人被包得跟粽子一样,顿时大惊:“这是怎么了?老先生好好儿的,怎么伤得这么重?!”
不等老人说话,何之初扔下几张现场照片,淡淡地说:“你的当事人涉嫌绑架囚禁和暴力殴打一对年轻人,而且他还雇了一群打手。顺便说一句,他雇的打手已经招了。”
老人的律师捡起照片仔细看了起来。
当他看见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地洞一般的地下室,额头顿时冒出涔涔的汗。
这还怎么辩啊?
没有这个地下室,他还能硬生生将这件事扭过来,甚至说成是这对年轻人殴打自己的当事人都可以的。
可是现在地下室都出来了,好像还有机关,这就说不清了。
他喃喃地说:“……那对年轻人呢?我能跟他们谈谈吗?”
“不能。”何之初冷漠地说,“他们是受害者,在出庭之前,他们都不会跟你见面。”
“可是我的当事人也受了很重的伤,您别说这些伤是他自己弄的……”律师拿出纸巾擦了擦汗。
何之初仰着下颌,背起双手,淡淡地说:“那对年轻人为了自卫,跟你的当事人和他的打手发生冲突。这一点,等上庭的时候我会向法官解释。”
讲真,两个年轻人打七八个彪形大汉,还能把他们都打趴下,这个律师内心是一点都不信的。
他急着要跟老人说话,问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
“何先生,这件事还有蹊跷,请问您能不能让我和我的当事人说几句话?”
何之初点了点头,“请便。”
他转身走出这老人的病房,靠在门口的墙上点燃了一支烟。
最近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了。
何之初吐出一口烟圈,面无表情看着前方,尽量让自己的思维放空,不去想顾念之跟自己真正的关系。
病房里,那律师正伏在老人耳边,轻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得跟我说实话……”
老人闭着眼睛,嘶哑地说:“我不知道,我没做过,我是被人袭击的。”
否认三连出场,律师苦笑了一下:“可是您家里突然出现一个地下室,还带机关的,对方如果有证据,证明……”
“那是我家藏东西的地方。”老人沉声说:“明明是两个贼闯到我家里偷东西!被我发现了,把我和我的保镖打成重伤!他们居然敢倒打一耙!”
客厅虽然有监控,可是小会客室和地下室里没有监控,因此这老人选择了“倒打一耙”。
律师的眼睛瞬间亮了:“这个理由好!”
老人:“……”
生气地睁开眼睛,忍不住骂道:“说什么呢?!这明明就是真相!什么理由?!信不信我炒了你!”
“老先生您别生气!别生气!”律师连连安抚着老人,腰杆都比刚才更直了。
他本来以为这个案子没得打,但是听老人一说,好像还是能反转,立刻信心十足了。
“您放心,我现在就去跟何少说明情况!”律师说着,推门出来找何之初。
何之初靠在门边的墙上抽烟,见律师出来了,将烟扔到走廊边上的垃圾桶里,说:“谈好了?”
律师严肃地说:“我的当事人说是被袭击的,那两个年轻人是贼,企图偷我当事人藏在地下室的东西,我的当事人召集保镖去抓贼,结果还被这两个贼打成重伤!何少您不能偏听偏信,一定要秉公执法啊!”
第1790章 谁给他的胆子
何之初摸了摸下颌,按捺住心头的焦躁和难受,不动声色地说:“那两人是贼?企图偷地下室的东西?你确定?”
“当然确定。”律师斩钉截铁地说,对他的当事人充分信任。
因为他的当事人非常有钱,虽然很低调,但是在他们圈子里尽人皆知。
两个年轻人偷偷摸摸来到人家的地下室,难道不是想要偷东西?
律师先入为主,已经断定这两人肯定是图谋不轨。
对于他来说,有钱的人就是道理。
没钱的人不配跟他讲道理。
“嗯,那你的当事人丢失了什么东西?”何之初两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地问。
律师:“……”
“……具体丢失了什么东西,得清点以后才知道。”他说得虚张声势,企图模糊视线。
“这么说,你的当事人丢失了很多东西?”何之初的重音集中在“很多”两个字上,眼神不见热度,凉凉地睨着面前的律师。
律师想到刚才瞥见的那个地下室……有钱人的地下室还用说?
肯定藏了很多好东西……
比如刚建国时期的地主老财资本家们,好东西都不存银行,都是在家里挖个坑埋起来。
他点了点头,“对,丢了很多东西。”
“那你把清单现在列出来。”何之初掏出打火机,在手里上下抛动着,“没有清单,警方不能立案。”
“啊?那我现在去问问。”律师说着,忙又进了病房。
“老先生啊,您能记得都丢了哪些东西吗?外面何少说没有失物清单,警方不能立案。”
老人愣了一下,“失物清单?我什么时候说丢东西了?”
“……您刚才不是说……”律师也愣了,明明刚才说的啊!
“我说的是企图!企图懂不懂!”老人咬牙切齿地瞪着律师,“一小时两千块钱,怎么就请了你这么个废物!”
律师悚然而惊,急着安抚老人:“我明白了!明白了!您别急!我这就去找何少说!他们是企图盗窃,是吧?”
老人喘着粗气:“……滚!”
律师胖的像个球,一着急,额头上冒的汗更多,整张脸油光锃亮。
他从病房里又跑了出来,对何之初气喘吁吁地说:“何少,误会……误会……我的当事人没有丢东西,对方是企图盗窃,但没有得逞……”
“企图盗窃?”何之初嗤笑一声,眯起潋滟的桃花眼,“我还说你的当事人企图谋杀呢!但是谋杀未遂!”
律师如遭雷击,瞪着何之初说:“何少,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的当事人被他们打得只剩半条命,可能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渡过了,您居然说他谋杀未遂?!——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