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白了他一眼，冷声道：“对不起，我从头到尾都不承认她是我母亲，她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
“说得好！就是跟你没关系！”路近忍不住跟顾念之打call。
顾念之高兴地笑了起来。
只要路近也不在意秦瑶光的死活，顾念之就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了。
她明白霍绍恒的意思，是在提醒她要注意不要在外人面前表露这种情绪，会让不知情的人觉得她这个人对亲生母亲的生死都能幸灾乐祸，实在是冷血无情。
可她真的不在乎。
霍绍恒：“……”
他却从路近的话里听出了点别的意思，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路近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心念电转，霍绍恒已经开始套问路近：“路伯父，顾小姐不承认秦院长是她亲生母亲，您是科学家，否认这一点不太好吧？”
“就是因为我是科学家……”路近一时不察，漏了一句话，但很快警醒过来。
卧槽！
这个克格勃好可怕！
溜了溜了……
路近不再想跟他们视频了，担心自己抗不住克格勃的套话，忙说：“情况就是这样。何之初是被次声波武器攻击，从他晕迷不醒的症状来，攻击的是左脑。把他放到纯真空环境里休息十二个小时，症状应该得到很大缓解。他应该就会醒了。——我还有事，你早点回来。”
说完路近就掐断了跟顾念之的连线，也关掉了电视上的视频解析。
刚才还闪烁着无数绿色数据电视屏幕一下子全黑了，屋里的光线好像都黯淡下来。
顾念之瞠目结舌地看着挂壁电视，纳闷地说：“怎么了？出事了吗？这么匆忙就挂断了？”
她拿出手机，给路近发一条短信。
路近只回了两个字：“忙。乖。”
顾念之：“……”
可能是真的很忙吧。
顾念之叹了一口气，说：“我去找何上将，彼得先生，你……”
霍绍恒拉住她，眼神十分复杂，“你怎么去找何上将？你怎么跟他说刚才的事？难道要说……”
他朝电视那边微扬下颌，提醒顾念之不要暴露路近的消息。
顾念之揉了揉额头，苦笑道：“我差点忘了，只想着让何少早日脱离危险。”
“不差这一时半会儿。”霍绍恒让她坐下，“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要怎么跟何上将说。”
顾念之点了点头。
霍绍恒看了一眼屋里的监控，拿不准路近这个不靠谱的人是不是还接掌何家的监控系统。
如果没有的话，他们现在又处于何家人的监控当中了。
霍绍恒拿出手机，给顾念之发了一条短信：【这样聊。监控不稳定。】
顾念之秒懂，回复道：【我想想要怎么跟何上将说……】
她的目的，是想把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推到秦瑶光身上，但是这件事，根本绕不开秦老爷子和秦家人。
顾念之打开手机，再一次从云端看自己存储的监控视频，突然眼前一亮，连忙打字：【我可以跟何上将说，我发现那间手术室有问题！让他派人跟我去手术室！】
霍绍恒摇了摇头，回复她：【你想带人去查那两台次声波发射源？我认为那两台机器早就被人移走了。】
顾念之不信：【可是那间病房一直被何上将派人封锁啊？！他们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
霍绍恒笑了一下，轻轻瞥她一眼，回复道：【如果是我，就算门前有一个连的士兵封锁，我也能把那两台机器弄走。】
顾念之：【……行了，你最厉害。下一个！】
霍绍恒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回复说：【而且，路伯父说过，那两个小房间其实不在病房内，所以就算何上将派人封锁了病房，他们并没有封锁另外两个小房间，所以秦家人应该一早就从别的出口将这两台机器弄走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带人去查。】
顾念之想了一下，站起来回复道：【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把仪器移走了，我就不信他们把那两间密室也能封死。只要找到那两间密室，密室里面曾经有什么东西，那不就是我说了算？】
【再说何上将那么多疑，只要给他一点蛛丝马迹他都脑补出一台大戏，更何况在他儿子出事的病房附近突然出现两个密室，他不把那间秦氏私立医院掘地三尺，我把自己的名字倒着写】
顾念之雄赳赳气昂昂地扔下一句话，已经往门口走去了。
霍绍恒忙站起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就说，是我发现的。”
顾念之回头皱眉看他，“明明是我……”
“你为什么能发现这种东西？”霍绍恒看也不看她，拿起来自己的大衣，“只有我们克格勃，才对密室最敏感。”
所以只有说是远东王牌彼得发现的，何承坚才不会想到别处去。
顾念之明白过来，眼神黯了一下，“好吧，那我们去找何上将。”
第1674章 推理基本靠猜
顾念之去何之初的卧室将他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然后和霍绍恒一起出了何之初的套房。
门口站岗的卫兵马上拦住他们，说：“请问两位要去哪里？”
顾念之小心翼翼地看了霍绍恒一眼，对那位卫兵说：“这是苏联的副总领事彼得先生，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何上将说，是跟何少的病情切身相关的，您能帮着传个话吗？”
那卫兵狐疑地看了看娇俏灵动的顾念之，又看了看俊美轩昂的霍绍恒，想了一下，说：“我去找人问问看。”
他让另外一个卫兵守在这里看着霍绍恒和顾念之，自己去找何承坚的生活秘书。
“……您看首长有空吗？顾小姐和彼得先生说有要事要见首长。”这位卫兵对着何承坚的生活秘书敬了一个礼。
何承坚的生活秘书为难地说：“首长心情不太好……”
何承坚让防化部队去那间病房仔仔细细搜查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的情绪很低落。
“啊？那也许这两位说说话，能分散首长的注意力？”这位卫兵对何承坚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崇拜。
何承坚的生活秘书心里一动，觉得也有道理。
“那好，我先去打个电话试试。”他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何承坚书房的座机。
何承坚坐在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黑夜能够隐藏他的情绪。
他看着监控屏幕上依然晕迷不醒一动不动的何之初，眼泪不由自主留下来。
何之初是秦素问给他留下的唯一的儿子，唯一的血脉，也是秦素问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唯一痕迹，难道他就要保不住了吗？
他怎么还有脸死了之后去见素问……
何承坚闭上双眼，任凭泪水奔流。
就在这时，书房里的座机响了。
他不想接电话，可是那电话铃声不停地响，大有他不接电话就不罢休的势头。
而书房的电话一般是有重要的事情才打进来的。
何承坚深吸一口气，还是擦干了眼泪，拿起电话听筒，淡淡“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的生活秘书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首长，顾小姐和那位彼得先生说有重要事情汇报，是跟何少切身相关的。”
何承坚怔了一下，“她这么说？”
他看了一下监控屏幕，何之初一动不动的样子让他抿紧了唇。
“行，带他们去小会议室，我马上过去。”何承坚说着，放下电话，再次起身去小会议室。
他昨天在这里见了远东王牌彼得，没想到今天远东王牌又来了。
他追顾念之，可真追得紧……
何承坚在心里轻哼一声，脸上已经恢复常态，带着和煦的微笑，进了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里，顾念之和霍绍恒已经坐在里面了。
何承坚步伐稳健地走进来，他们两人一起站了起来。
“何上将。”顾念之先打了个招呼，“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