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光瘫在沙发上，深吸两口气，扭头说：“行了，你也别说了，分居就分居，我们也是要好好冷静一下。”
何承坚点了点头，“好，你快点派人去把你的东西拿走。我就暂时不见你了。”
他转身就走，秦瑶光却在他身后幽幽地说：“……你……你又一次不要我了？”
何承坚没有回头，背对着秦瑶光，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说：“当年我们订婚，是两方家长的意思，我一开始就跟你说得清清楚楚，我对你没感觉。”
“……可我当年对你一见钟情，你难道不知道吗？”秦瑶光的声音格外伤感，脆弱不堪。
她原以为，就算开始没感觉，以后时间长了，肯定会有感觉的。
她这么想也没错，一见钟情的情侣不多，大部分人都是日久生情。
“但我认识素问之后，才明白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何承坚仰头看着病房门口的声控灯，“我到现在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
“那一天是b大开学的日子，我有事路过b大，看见大家在接新生，人群中看见一个背影，跟你几乎一模一样，我以为是你，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叫住她。”
当时秦素问一转身，何承坚就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因为两人的容貌完全不同。
她惊讶地看着何承坚，好笑地问：“请问您有什么事？”
声音非常好听，脆嫩中带着一丝磁性，虽然长得不是很好看，但神态自若，彬彬有礼。
何承坚见认错了人，忙向她道歉。
她也没有在意，爽朗地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就拖着一个大大的破旧的行李箱走入人群中。
那是第一次见面，何承坚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好笑，居然有人的身形背影这么像。
回来之后跟秦瑶光说起这件事，两人还笑了好久。
后来再一次见到秦素问，就是在b大的辩论大赛上。
他本来是去捧秦瑶光的场，结果被秦素问雄辩滔滔的口才迷住了。
那一晚，所有的灯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将她那并不动人的脸蛋衬得光彩照人。
何承坚开始注意她，甚至有意无意地在她身边出现，跟她成为朋友。
不知不觉中，他对她的关注已经变了质。
当他发现自己真正爱上了这个其貌不扬，但聪慧无比的姑娘，他马上跟父亲说明情况，然后跟秦家退了婚。
秦瑶光一开始根本不知道他是爱上了秦素问，还以为他是看上了别的世家贵女，曾经很是自怨自艾。
因为那个时候，以秦家的家世，她跟何承坚订婚是妥妥的高攀。
听见何承坚情不自禁地回忆往事，秦瑶光的脸色更加惨淡。
她低垂了头，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所以这么多年我的努力，我的付出，还是没能打动你。——明明是我先认识你……”
“其实我早就说过，你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当时追求你的人那么多，就连那个疯子……天才，都对你情有独钟，你何必一直看不开？”
秦瑶光那个时候在校园里确实是风云人物，长得漂亮不说，而且特别聪明，在医学院里是校花级人物，又加上跟何承坚订了婚，更是同学们眼里的人生赢家。
但何承坚突然跟她退婚，转而追求秦素问，一下子让秦瑶光灰头土脸。
在学校里待不下去了，她只好转学去国外完成医学学位。
也因为何承坚对秦瑶光的愧疚，他们何家才成为秦家的助力，让他们获得不少好处。
如果不是何家，秦家不可能在二十多年里发展成现在的规模。
“我当初退婚确实是我不对，但是这二三十年，你们秦家从我们何家得到的好处也已经够多了。”何承坚有些不耐烦了，“就算你当时嫁给了我，你们秦家得到的好处也就这么多。所以真的往深里说，我不欠你的。”
秦瑶光被噎了一下，垂头说：“……你就知道谈利益，可是我的感情呢？这么多年，你真的不欠我的感情？”
“这我没办法。”何承坚拉开病房的门，“我试过要接受你，不然我怎么会跟你结婚，甚至同意你用我的冷冻精子做试管婴儿。”
“如果那一次试管成功了，你是不是不会这么绝情？”秦瑶光又想哭，又想笑。
她用何承坚冷冻的精子，跟自己的卵细胞融合做的四五个受精卵，只有一个在她体内着床成功。
不过在成功受孕两个月之后，就自然流产了。
她曾经那么成功，但是就在这件事上，无比的挫败。
一般人都会选择在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可她倒好，一次又一次栽在同样的坑里。
何承坚淡定地说：“可是并没有成功，这说明我们真是不适合在一起。——我给过你机会，你没有珍惜。”
他离开了秦瑶光的病房，秦瑶光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神情一片空白。
……
第二天是周一，顾念之带着自己做好的标书副本精神抖擞地上班去了。
她早早来到路氏大厦二楼，见金大状和前台小张比她还早，笑着说：“你们也很紧张啊？”
“废话！这份标书关系到我小张是不是从此咸鱼翻身，鲤鱼跃龙门，成功飞升为大律所前台！”小张握住顾念之的手，兴奋地双眼冒光，顺便摸了摸她手上的文件夹，“我今天刚转了锦鲤，分你的标书一点好运。”
第1504章 好消息连台
顾念之看了看前台小张的手，默默：“……”
金大状捧着自己泡了枸杞的养生保温杯走过来，慢条斯理地说：“我陪你一起去，投标的标书你已经发过去了吧？”
“发了，他们已经收到了。”顾念之拿起小张给她冲的咖啡喝了一口，“这是副本。他们收到之后，会根据标书的内容进行筛选，如果入围，今明两天会接到电话。”
这一天，三个人都无心工作，一直惴惴不安地等着电话。
终于在下午下班之前，前台小张如愿以偿接到了路氏集团的电话。
“顾律师！金律师！我们入围了！明天就去现场竞标！”前台小张又跳又叫，高兴得不得了。
顾念之松了一口气，忙喝了一大口水，笑眯眯地说：“瞧我紧张的，连水都没敢喝，生怕喝多了水，耽误接听电话。”
“那你明天也不能喝水，不然误了现场竞标就不好了。”小张一本正经从顾念之手里拿过水杯，“放我这儿，等你通过了再还给你。”
顾念之：“……”
她心里有数，只要没有人作梗，拿到一份小合约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
周二上午九点，顾念之和金大状两个人穿着自己最好的西服，拎着笔记本电脑来到三十楼路氏集团的大会议室外面，等着集团人员的面试。
他们是规模最小的律所，在所有现场竞标的律所中，排到最后。
从上午九点一直等到下午三点，顾念之和金大状两人才被叫了进去。
里面负责现场竞标的人已经累得东倒西歪，根本不想听他们说话了。
坐在正中间的那个秃头男主管皱着眉头看着金氏律所的标书，嘀咕道：“……怎么有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法务部门那边是怎么筛选的？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律所也来我们公司竞标业务，这是不把我们路氏集团放在眼里？”
顾念之轻声咳嗽一下，说：“这位先生，您的话筒没关。”
所以他的“嘀咕”，大家都听见了。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尴尬的笑声。
那秃头男主管其实是故意的，没想到这两个人这么不识相，不耐烦地抖了抖他们的标书，“你们律所这么小，怎么想到要来竞标我们的业务？是不是哪里弄错了？不如你们先回去，我去找负责筛选竞标书的部门核实一下？”
卧槽！弄错了？！
大家都等了一天了，你跟我说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