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何之初不高兴，很快转了个话题，说：“何大哥，我最近在研究我父亲发明的’量子通信仪‘，我现在好后悔我大学的时候没有学高能物理。”
何之初：“……”
他的怒气一下子就被“量子通信仪”给扑灭了，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慢慢研究，我还有事。”
说完就挂了电话。
顾念之没有在意，拿出一本宋锦宁以前硬塞给她的高能物理教科书，打算自学。
不过她估计是没这方面天份，看了一会儿就又困了，扔下书，重新上床睡觉。
……
霍绍恒确实是早上六点就准时醒来，轻手轻脚洗漱一番，收拾了沙发，再在顾念之额头印上一个吻，才悄然离去。
肖夜在客厅等他，小声说：“霍少您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顾小姐。谁要对顾小姐不利，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踏过去。”
霍绍恒微微一怔，和颜悦色地说：“肖上校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我相信你既能保护好念之，也能保护好自己。”
“是，首长！”肖夜心里一热，激动地立正敬礼。
有这样的上司，他们这群人怎么不死心塌地跟着他呢？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霍绍恒从顾念之所住的三环公寓电梯里出来，直接来到楼底停车场。
范建的车准时停在那里，带他回了特别行动司总部驻地。
回去继续忙碌了两天，政审结果陆续返回，人员全部确定下来。
“科考船”和护卫舰队都已到位，静静地泊在华夏帝国最南端的军港，蓄势待发。
离去之前，霍绍恒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红红烈日，眯了眯眼。
不知怎么搞的，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一切都合情合理，跟他们这七年查到的线索都一一扣上了。
如果非要说不对劲，大概就是，很多七年来一无所获的线索，突然在最近两个月里密集出现，最后汇集在他们早已确定的好望角海域。
但也可以说，是量变引起质变。
他们七年来的努力，在这一刻终于显出成效了。
霍绍恒垂眸看了看窗外空旷的广场，戴上蓝牙耳麦，对周启元说：“安排一下，我要马上见顾嫣然。”
他还需要最后确认一下。
全世界找了那架飞机那么多年，只有顾嫣然声称她见过坠毁的飞机，但她’救‘回去的父亲却不是顾祥文。
这在去年审判她的时候，她已经招认，当她找到坠毁飞机的残骸，“父亲”已经遇难了，所以她就把他和他妻子一起火化了，骨灰扔到了大海里面。
她说的飞机坠毁的地点，就是在好望角海域。
这也是霍绍恒虽然不信她的话，但依然派赵良泽去好望角海域的海岛搜寻的原因。
因为他们经过测谎得知，顾嫣然的话还是有部分真实性的。
比如说，飞机坠毁的地点，十有八九就是在那个海岛上。
但到底是在好望角海域的哪个海岛，赵良泽至今还没有搜寻出来。
而在他搜到飞机坠毁的海岛之前，霍绍恒从罗嘉兰的手机里得到另一个坐标位置，赵良泽凭借这个坐标，找到了一艘沉入海底的小型迷你潜艇，并没有找到飞机残骸。
从各方面情况来看，这艘小型迷你潜艇应该只有顾祥文才有本事造出来，因此他们觉得，打捞这艘潜艇，就是最靠近顾祥文的线索。
但顾祥文到底是如何从飞机换到潜艇里面，霍绍恒觉得这中间还有重要的一环扣不起来。
唯一有可能知道端倪的人，目前来看，就只有顾嫣然了。
或许以前还有山口爱子，但是根据从日本传回来的履历调查和DNA对比血样，证明被狙击手杀死在京都清水寺的中年女子，就是山口爱子。
霍绍恒压了压军帽，转身走出办公大楼，往关押顾嫣然的地方去了。
顾嫣然是外国人，定罪是在华夏帝国，而且因为她跟顾家关系密切，在顾祥文的行踪确认之前，她一直被关押在特别行动司的秘密基地里。
……
沉重的大铁门哐当一声往左右开启，霍绍恒的防弹专车开了进去。
顾嫣然眼睛上蒙着黑布，被带到一间没有窗子，只有门的小屋子里坐着。
过了一会儿，有人进来把她眼睛上的黑布解开。
突如其来的光芒太刺激了，顾嫣然急忙用手挡着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才适应了光明，眯了起来。
在她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高大英挺的俊美男子，正是霍绍恒。
军帽下美得让人窒息的容颜有着让人“一见霍少误终身”的能力。
顾嫣然看见是他，缓缓绽开一个笑容，意味深长地说：“你终于来找我了，我就等着这一天呢。”
“是吗？”霍绍恒在她面前坐下，点燃一支烟，一手把玩着顾念之送他的zippo打火机，一边套她的话：“你终于想通了，那就都说出来吧，省得我们再费口舌。”
他的态度萧然淡定，面色镇定如常，完全看不出丝毫惊慌失措的样子。
顾嫣然心里一跳，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她狐疑看着他，说：“……说什么？该说的话，我不都说了吗？”
第1388章 种子
“都说了？你不是在等着我来问你？”霍绍恒没有忽视顾嫣然刚才脱口而出的“我就等着这一天”。
顾嫣然垂下眼眸，笑了一下，“我以为你是想通了，来放我出去。”
霍绍恒扯了扯嘴角，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不动声色问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顾祥文，到底在哪里？”
“顾祥文？你问我顾祥文？”顾嫣然似乎很失望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耸了耸肩，“我不是都说过了吗？他已经死在空难当中，我火化了他和他妻子的尸体，骨灰扔到海里。然后我找到我自己那个抛妻弃女的亲生父亲，将他弄成植物人，装成是顾祥文。”
“那你说那架飞机坠毁的小岛，你是怎么知道的？”霍绍恒再一次问道，“我让你再说一遍。”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接收到顾祥文给我发的消息，让我去那里找他，我就去了。”顾嫣然笑着偏了偏头。
霍绍恒冷下脸，“你怎么接收到的消息？”
顾嫣然像是说不下去了，突然笑了，看着他说：“……你这是在逼我编故事。”
霍绍恒：“……”
“就把你上次说的话重复一遍，难道你上一次也是在编故事？”
霍绍恒有些不耐烦了，他发誓，这一次如果得到顾祥文真正的下落，不管他是死是活，他一定让人给顾嫣然执行死刑。
她的罪名，死刑早够了。
留着她，唯一原因就是，她是他们知道的，唯一一个见过那架失事的mh210飞机的人。
而顾祥文就在那架飞机上。
顾嫣然往后靠在座椅上，无所谓地说：“霍少，你别逼我，我知道的都说了，如果你们再逼我，我就只有随便编故事了哈哈哈哈哈……”
她状若疯癫地狂笑着，眼角带赤，双颊红得不正常。
怎么看，怎么像精神失常的来头。
霍绍恒眯了眯眼，没有继续逼她，站起来整了整军装，淡定地说：“你不说也行，反正我不急，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霍绍恒说完转身就走。
顾嫣然的狂笑戛然而止。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霍绍恒的背影，咬了咬唇，将胸口翻涌的气血压了下去。
不能说，她不能说……
其实，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
从关押顾嫣然的地方出来，已经离军机起飞只有半个小时了。
“走吧，去机场。”
霍绍恒定下心来，脸上的神情越发坚毅不可动摇。
就算是陷阱又怎样？
他这一次可不是一个人单枪匹马，他带的是军部最精锐的海军战舰和海军陆战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