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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少将大人/你好,我最爱的人(1416)

……

病房里,顾念之抱着胳膊站在谢慎行身边,眼睛却看着霍学农的病床那边。

她在脑海里急剧思考着,霍学农为什么会把霍冠元的遗嘱藏起来?

如果宋锦宁和罗嘉兰说的都是真的,霍冠元真的把信托基金全部留给霍绍恒,那么霍学农为什么敢让罗嘉兰分一半给章文杰?!

顾念之相信罗嘉兰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如果没有影儿的事,让她屈服不容易。

难道真的是遗嘱上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内容?

顾念之反复思考着,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向病床上一脸阴沉的霍学农。

她墨玉般的眼眸滴溜溜地转了转,走到霍学农正对面,微微俯视着他,说:“霍老先生,霍大伯的遗嘱曾经在你手里,是不是?”

这是霍学农无法抵赖的。

因为军部有确切记载。

这是交到霍家人手里的。

霍学农点了点头,沉着脸说:“是曾经给过我,但是我当年太悲恸,不知道把那份遗嘱放哪儿了,也许我一时难过得过了头,把它已经撕掉了也说不定。”

“那你看过这份遗嘱没有?”顾念之静静地又问了一句。

她的目光澄净柔和,让人生不出抵触之心。

霍学农脑子里迅速思考着,再次点了点头,“看了一遍,所以我知道那份遗嘱上没有关于他财产的分配。”

“那你为什么跟罗嘉兰说有?”

“我没说过,那是罗嘉兰撒谎。”霍学农断然否认,“就连录音记录都是假造的。”

其实录音是不是假的,专家用音频分析就很容易验证。

但顾念之不想把霍学农在这件事上就逼急了,她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

因此她没有反驳,只是说:“这件事,您和罗嘉兰都是各执一词,彼此手里的证据也不是很完全,因此我姑且存疑。”

所以她不会让罗嘉兰的说法先入为主占据她的思考。

顾念之又问:“如果遗嘱没有写明遗产分配,那都写了些什么?”

霍学农这时已经回过神,连忙摇头,“过了十几年了,谁还记得?”

“可您刚才说您记得上面没有关于遗产分配的内容。”顾念之淡定地提醒霍学农,“难道您是对遗嘱内容选择性失忆?要不我们试一试心理医生催眠吧?这样能帮您回忆霍大伯的遗嘱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内容。”

“不可能!”霍学农斩钉截铁表示反对,“我没有失忆,也不用心理医生催眠。”

“那可怎么办?您又不肯看医生,又说不记得遗嘱内容,而且遗嘱还被您弄丢了。”顾念之一支白嫩的手指头轻轻地敲打自己的左颊,“您觉得这么多偶然的事一起发生的可能性有多大?”

霍学农不说话了,沉着脸往病床上一靠,“我累了,你们都出去。不然我叫医生过来了。”

顾念之笑着抬起手,“霍老先生别着急啊,我还有话要问呢。”

霍学农索性闭上了眼睛。

顾念之当没看见,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我们先从法律角度解释一下遗嘱。”

“根据法律规定,遗嘱,是指公民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在活着的时候,按照法律规定的方式,对其遗产或其他事务所作的个人处分,并且在当事人死亡时发生效力的法律行为。”

“所以从遗嘱的性质来看,它就是一个对死者个人财产和其他个人事务进行的个人处置。”

“如果按照霍老先生的说法,霍大伯的遗嘱里没有关于财产分配的内容,这明显不合遗嘱的规范,我很怀疑霍大伯会立这种没有条理的遗嘱。”

霍学农眉梢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说话。

顾念之没有错过霍学农微表情的变化。

她知道自己猜对了,勾了勾唇,继续问:“所以,霍老先生,您还是坚持霍大伯的遗嘱里没有任何跟他个人财产有关的内容?”

“……你什么意思?我说了没有就没有。”

“那这份遗嘱就是无效的。”顾念之摊了摊手,一脸惋惜,“它甚至不能叫做遗嘱。”

“怎么就不能叫遗嘱?!那是从军部一层层递过来的,怎么就不能叫遗嘱?!”

顾念之笑眯眯地打量了霍学农一会儿,才说:“因为如果按照霍老先生坚持的一样,遗嘱确实是是有效的,那说明遗嘱上肯定提到了财产分配的问题。”

霍学农张了张嘴,抬头看着顾念之,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顾念之自说自话一般接了过来,“……我们可以这样推测,霍大伯的遗嘱上指出要把信托基金全部留给霍少,这一点让霍老先生很不满,从而决定把遗嘱藏起来,让罗嘉兰暂时接收遗产?”

霍学农冷笑了一下,说:“……编,你继续编!”

顾念之点了点头,“看来遗嘱上其实并不是这样说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罗嘉兰在旁边插嘴问道,“霍老先生亲口告诉我,我父亲的遗嘱上说是全部信托基金都给霍少。”

顾念之摇了摇头,说:“这种说法,我觉得跟霍大伯这个人的性格和处事风格不合。”

“你什么意思?你比我更了解我父亲?”罗嘉兰心里酸溜溜地,自己喜欢的男人喜欢的顾念之,现在连霍冠元,顾念之都能比她更了解?

做她的大头梦去吧!

顾念之笑了一下。

她对霍冠元的印象,来自他对宋锦宁隐晦得不能再隐晦得暗恋。

这样谨慎的男人,不见兔子绝不撒鹰的男人,宁可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做假夫妻过一辈子,也不肯主动去追自己喜欢的人的男人,怎么可能弄出一份错漏百出的遗嘱?!

“我如果比你更了解你父亲,也不奇怪。”顾念之毫不在意地说,“因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了解,不是看他们认识了多久,一起参加了多少活动,而是看他们有没有心去了解对方。罗嘉兰,你对你父亲的兴趣,明显还没有他的信托基金大,就不要在我面前故意抬杠了。”

罗嘉兰脖子缩了回去,整个人都陷在自己的连帽外套里。

顾念之转眸看向霍学农,“霍老先生,我猜那份遗嘱上,应该也没有特别重要的公事,是不是?”

霍学农正在琢磨如何把顾念之赶出这几个官司,猝不及防被顾念之突然一问,他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意识过来,又马上摇了摇头,恼道:“个人遗嘱怎么会有公事?!你到底想套什么话?!——我不想跟你说话!你不要再耍你的心机!”

顾念之一点都不生气,笑嘻嘻地说:“做律师的人,不是心机boy,就是心机girl,没有心机,怎么做律师?霍老先生这么说,我当是夸奖我!”

霍学农扯了扯嘴角,暗道顾念之这脸皮可真厚,他并没有在夸她!

“本来就没有公事,谁会把公事拿到遗嘱上说?”霍老爷子嗤之以鼻。

“……嗯,我也觉得没有。”顾念之微笑着点点头,“我从三个方面推测,霍大伯的遗嘱,应该不涉及公事。”

“首先,霍冠元先生是一名军人,一个大校,如果他的遗嘱里真的有不可告人的非常之事,他为什么不直接报告给上级领导?”

“写在自己遗嘱上有什么用?”

“如果他没出事,他是不是就不向上级汇报了?”

这明显不可能。

霍冠元原则性极强,所以这么不符合保密条例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第1329章 神推测

顾念之这番话,就连霍绍恒在病房外面听见了,也暗暗叫好。

确实如此,军人的遗嘱,就是为了给他们处理自己私事的机会。

至于公事,在出发之前就应该交代清楚,不可能留在遗嘱上继续处置。

病房里,顾念之又在说:“其次,我虽然没有见过霍大伯,但是从他对身边的人和事的处理来看,他是一个非常谨慎小心的人。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是不会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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