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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笙(914)

作者: 南墨离 阅读记录

只是,即便赵氏出来了,却依旧掩盖不了大房人丁寥落的事实。

放眼一看,大房居然只有一个赵氏和世子夫人能出门去赏灯。

想到自己几个女儿,顾麟难得有了几分寂寥伤怀。

昨儿他去了一趟玉笙居,原是想让安笙一道出去赏灯的,但是却没见到安笙的面,想到皇上和太后的旨意,到底没敢勉强,只得又灰心丧气地走了。

也是到此时他才惊觉,自己原本好好的家,居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顾麟没有出门赏灯的心情,大房便只有赵氏跟世子夫人婆媳俩出去,二房和三房人倒是齐全,但奈何这几房人现在是互相看不顺眼,所以也并不想一道赏灯,因而出门不久后,便各自散了,去寻自己相熟的人了。

陆家因有丧事,所以今年并未设灯棚,林氏更是门也没出,只三房夫人蒋氏带着年纪稍小的两个孩子出门赏了回灯。

陆铮和陆文他们几个因领着差事,自然也是忙碌,都没什么逛灯会的心思。

……

百姓们倒是不知贵人们都有什么愁事,兀自玩的高兴。

花灯街、夜市这两处地方更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太子领了统管灯会的差事,自然各处都要小心。

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尹还有顺天尹在职的差役几乎都被散了出去,就是为了防备有什么意外出现。

每年灯会,丢孩子的,姑娘家被拐的事情屡见不鲜,更有甚者,有些心怀不轨的人趁着热闹寻隙生事也不是没有的。

不是太子一定要这么谨慎,只是往年这差事都是瑞王的,如今落到他头上,他总要防备瑞王和他那些党羽借机生事,陷害自己。

好在有陆铮几个帮着他,他手中倒也不缺人用。

只是还是需要处处小心罢了。

陆铮刚巡查了一圈,过来请见太子,太子便问他:“各处可都安稳?”

陆铮闻言立即回道:“殿下放心,各处都还安稳,臣已经在最容易出事的几处都加派了人手,几个码头那边都留了臣的亲卫。”

太子闻言嗯了一声,赞许道:“你办事孤自然放心,只是……”

也说不好为什么,太子这一晚上心总是放不下来。

按说他们已经将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地方都小心了,不该有什么问题才是,可他就是有些心神不宁,却说不好为什么。

陆铮见太子欲言又止,便问:“殿下可是有什么顾虑?”

太子听到陆铮这样问,想了想,便也没有瞒他,将人又招近了些,然后道:“不瞒你说,孤这心里总是不安,也说不好为什么,总觉得会出事似的?”

太子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更加不会危言耸听,陆铮还甚少看到他这样不确定,便也上了心,低声问说:“殿下可是觉得哪里特别不妥吗?”

他并不迷信直觉,但也不是对此完全不相信,毕竟直觉这个东西,还真就是说不好的。

有些人,也许天生就对某些事情感知比较敏锐也说不定。

太子听了陆铮的问询,想了好一会儿,才又道:“孤心内不安,这样,你亲自去平湖那一带看着,今日临出门前,孤曾卜过一卦,卦象显示不利主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陆铮听出太子口气中的不确定,但却并未反驳,而是恭声应了下来。

……

花灯会历来有放河灯赏河灯的旧俗,所以不说太子交代,陆铮也是着重防备这几处,现在太子又特地交代了,他自然更加上心,便亲自往平湖码头去了。

守在平湖码头的,乃是周应。

周应见陆铮亲自过来了,不免有些惊讶,随即便敛了神色,走向陆铮,抱拳行礼道:“将军。”

陆铮嗯了一声,转头看向平湖上的灯海舟群,低声问周应:“可有什么不对?”

周应乃是陆铮的亲卫首领,最得陆铮信任,所以他守着的自然是最为要紧的一处,听陆铮问他可有什么不对,便立即答说:“属下一直看着,目前并未发现什么不对。”

他跟着陆铮已久,并不是喜欢大话诳语的性子,这一点,倒是跟陆铮十分相像。

陆铮也知道周应的能耐,对他也是信任,听见他这么说,便没再多问,只吩咐道:“加紧巡防,不要轻忽。”

“是,将军。”周应闻言立即颔首应下。

转头见陆铮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朝他暂待的地方去了,不免也有几分惊异。

但他跟着陆铮已久,纵心头有几分疑惑,陆铮没说,他便也没多问,只沉默随着陆铮一道过去了。

这平湖河灯也是颇负盛名了,每年正月十五,十里河灯的盛景都引得无数游人来看。

陆铮站在河岸不远处,遥望着这繁华盛景,一张刀削斧凿般的俊脸却冷硬地仿佛没多少温度。

在京中,周应很少见到陆铮这么严肃的时候,一时间也有些被唬住了,提着心不敢放下去。

……

时辰渐渐晚了,平湖上却依旧热闹,笑语不断,戌时正,烟火大会正式开始,京城上下就更是热闹了。

各式的烟花爆竹一响,方才的喧闹笑语声便有些不明显了。

陆铮却全无欣赏烟火表演的兴致,两只眼睛不错珠地紧盯着河面,不敢放松。

受他感染,周应也没敢错神。

而就在这时,一直平静的平湖之上,却忽然起了火光!

第1179章 “关外话”

湖面上突然起了火光,周应脸色立即就变了。

他才跟陆铮说各处都没什么问题,转眼就起火了,这可不仅仅是打脸这么简单!

然而陆铮却没心思追责周应,而是立即吩咐他道:“赶紧召集人手,过去看看。”

周应不敢耽搁,忙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召集人手去了。

……

今晚来游湖赏灯的人着实不少,湖心突然起了火光,接连又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四周乱作一团,数条轻舟画舫撞到一处,又接连传出几道落水声。

陆铮和周应靠近火后,见到的就是一片乱象。

湖里下饺子似的飘了很多人,大多是各家的随扈,赶着救自家主子的,还有少部分是在湖上巡查的卫兵。

然而陆铮和周应却顾不上管这些,留下人手照看这边,他们俩便飞奔去了先前起火的大船。

能用这么大的船的,必然非富即贵,突然起火,必有问题。

果不其然,等陆铮和周应上了船,就见船上有尸体横陈,大都死于刀伤,身着一样的服侍,应是船主家里的下人。

船已经被烧毁大半,不好进去查看,好在周围水中有不少穿着跟船上死去的家丁一样服饰的人。

陆铮跟周应抢在船被烧毁前快速搜了一遍,跳上来接应他们的小舟,让属下将落水的家丁提上来一两个,先问话。

小舟上只有他跟周应还有一个撑船的属下,其余人手都散出去救人了。

二月里的天,湖水才刚解冻,还冷着呢,又是大晚上的,这会儿落水,可真是冻死个人。

被提上来的家丁冻得浑身发颤,嘴唇抖得根本语不成句。

陆铮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解下自己的大氅朝二人扔了过去。

周应见状,也忙解下自己的披风给那两个家丁。

出来的匆忙,这小舟上又没有能取暖的东西,也只能先这样了。

有了大氅保暖,两个家丁一会儿之后,终于能说出话来了。

陆铮没功夫等他们缓神,立即便问:“怎么回事。”

两个家丁见他气势逼人,知道怕是什么大官,见他问话自然不敢不答,于是便哆哆嗦嗦地将情况说了一下。

情况说来倒也简单,就是他们家的船好好地走着走着,便忽然从水底下冒出来几个黑衣人,上了船便是放火杀人,他们家老爷已经遇害了,其他人大都跳了水,少数几个家丁死在了那些黑衣人刀下。

情况说起来确实不复杂,但那几个黑衣人的身份,可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