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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笙(625)

作者: 南墨离 阅读记录

……

东宫。

右相和卫国公府相继来人,与太子交换消息,说的正是今早萧良被杀一案。

今日一早,还未到早朝时间,德郡王便匆匆入宫求见了皇上,说了嫡子萧良被杀一事。

临近年关,出了杀人命案,死的又是个皇亲,皇上十分震怒,当即下令刑部跟大理寺彻查此案,务必要在年前将案子破了。

刑部和大理寺临上朝之前接到这道命令,当即就准备派人去德郡王府查看萧良的尸首,结果就在这时候,却又忽然听说德郡王妃抬着萧良的尸身去了护国公府,大家都是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还是德郡王自己反应快,跟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说了一下,然后,自己匆匆往护国公府去了。

半路上,德郡王跟快马加鞭回府的陆铮和陆文碰个正着,双方也没寒暄,陆铮和陆文就策马走了,德郡王做的轿子,自然没他们俩快。

再然后,就是方才在护国公府所见的那一幕了,德郡王叫人带走了德郡王妃,不大情愿地跟护国公府老太君魏氏道了个歉,然后,也带着人走了。

这事就算是不了了之了。

陆家一大早的被人找了这么大的晦气,却不好说什么,说少了没什么用,说多了,好像真的如德郡王妃说的,是陆家在欺负他们母子似的。

这样的事情,陆家是不屑做的。

不管怎么说,萧良死了这件事情,是真的,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这个节骨眼上,陆家确实没有办法发作德郡王夫妇,人家刚死了儿子,他们总不能太过苛责吧,传出去又是一场口水官司。

不过,今儿这个仇,陆家也记下了,现在不报,等萧良的事情尘埃落定,他们也势必要让德郡王府给他们个交代的。

德郡王妃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和指责,不是陆家原本该承受的!

太子等听到这个消息后,便立即派人下去查了,他们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怀疑人选,但是,没有证据,一切就都是空谈,先不说有没有人相信他们说的,就算有人相信,皇上那关也过不去。

指认皇子亲王杀人,总要有拿得出手的铁证才行。

若没有证据,那跟德郡王妃污蔑陆铮就是一样的了,根本站不住脚,反而还极有可能被人倒打一耙。

但这个案子还真就不怎么好查。

萧良昨夜出门喝花酒去了,据他几个同伴和同伴们身边的人讲,萧良是亥时从花楼离开的。

他喝的醉醺醺的,原本是不想回去的,但是,因为害怕德郡王一早发现他不在家,又要打他,所以思来想去,就还是回去了。

因为这些日子天寒的缘故,夜里街上行人很少,尤其到了深夜里,街上更是只有打更的和巡防队的,萧良是翌日一早在一条小巷中被人发现的,跟着他的人都死了,全是一刀毙命,手段十分利落,几乎没看出什么挣扎的痕迹。

动手的一定是高手,京里头有这种身手的人不多,陆铮还恰好就能算一个。

要说这些世家子弟,陆铮的功夫绝对算是最好的了,他打小学武,拜过正经师傅,又是自小在军营里长大的,身手绝对不一般,再加上他跟萧良又早有龃龉,所以,德郡王妃才最先怀疑的他。

但这毕竟只是德郡王妃自己的怀疑,相信陆铮为人的人根本就不相信陆铮会杀人,再说,也不能说人就是陆铮杀的,也不排除是有人请的专业杀手或者谁家里养的暗卫动的手。

虽说皇上明令禁止私养暗卫,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句话一直都不是说假的,若是皇上说什么下面人真就完全照办,那朝堂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争端了。

太子等人怀疑的,自然是大皇子,以他们对大皇子的了解,要说大皇子派人杀了萧良,再栽赃给陆铮,也是十分说得过去的。

但就是苦于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那一切就都是空谈,况且,他们总不能跟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说,他们怀疑是大皇子派人做的这件事,让人知道了,还以为他们故意陷害大皇子呢!

但无论怎么看,这件事都跟大皇子脱不开干系,因为萧良传了假消息那事,大皇子一直耿耿于怀呢,若萧良的死能换来陆铮倒台,他大概真没什么不愿意的。

第803章 祖孙对峙

跟太子等人一样想法,显然还有不少人,这其中,正有大皇子的外祖父,兵部尚书汪德蒲汪尚书。

今日早朝混乱开始混乱结束,萧良的死引起皇上大怒,这既在众人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临近年关,皇上想要过个好年,自然是不想听到死人的消息的,总归晦气,更别说,死的还是皇亲,皇上就算原本不喜欢也不在意萧良,在这种时候,也要表现出来对萧良的看重。

一笔写不出两个萧字,好歹承着皇姓,皇上就算为了自己的脸面,也会叫人彻查此事,看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皇城根儿底下作恶行凶。

虽然有人怀疑萧良是陆铮杀的,但在汪德蒲内心深处,却更倾向于另外一个人。

这个想法,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好容易挨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汪德蒲安排了心腹,悄悄从兵部衙署的后门离开,坐着一顶青帷小轿去了瑞王府。

汪德蒲到瑞王府的时候,瑞王正在用午膳,一听说汪德蒲来了,眉心便皱了起来,手里的汤勺也扔进了汤碗里,语气似有不快。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传话的下人头垂的低低的,不敢乱说,只道:“回王爷的话,奴才不知。”

汪尚书来找瑞王这个外孙做什么,难道还会跟他个奴才说不成,瑞王问他这话,他能怎么答?

瑞王显然也知道一个奴才不可能知道什么,又不能将汪德蒲拒之门外,因而便吩咐叫将汪德蒲请进来。

不多时候,汪德蒲到了膳厅,瑞王正在用膳,见到汪德蒲来了,也只是停下勺子看了看汪德蒲,并没有起身。

“外祖来了,这个时辰,外祖可用过午膳了,若没用过,不若跟本王一起吃吧,”瑞王朝汪德蒲笑了笑,然后,吩咐下人说,“再拿一副碗筷来。”

下人颔首应是,默默退出了膳厅。

汪德蒲看瑞王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便觉得心头一阵火光。

他暗暗吸了两口气,然后,朝瑞王拱手行了一礼,说:“殿下,老臣有事相商,不知殿下可否移驾书房。”

他这时候哪有心思吃什么午膳,心里正没底呢,不弄清楚这件事,再好的山珍海味到了他口中,也不过是味同嚼蜡。

瑞王却好像一点儿都不着急,闻言还是不甚在意地问说:“不知外祖有何事找我啊?再大的事情,也不能不吃饭吧,既然外祖也没有用午膳,那正好跟我一道用些,外祖年纪大了,身子骨本就弱,不吃午膳可怎么行。”

汪德蒲被瑞王这轻慢的口气说的心头火气不由更盛,实在忍不住,便朝前走了一步,咬牙低声道:“老臣有要事相商,还请殿下移驾书房吧,午膳待会儿再吃,也耽搁不了多少时候。”

汪德蒲这么坚持,瑞王也不好太过分了,闻言只能站起身来,说:“既然外祖有要事相商,那就待会儿再用午膳也可,那,外祖随我来吧。”

说着,瑞王便当先迈出了步子,出了膳厅。

汪德蒲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祖孙俩到了书房。

下人上了热茶便退下去了,并十分懂事地关紧了书房的门。

瑞王请汪德蒲坐下喝茶,汪德蒲哪有什么心思喝茶,一等书房里没有了旁人,便急问道:“还请殿下跟老臣交个实底儿,德郡王世子那件事情,跟殿下可有关系?”

汪德蒲也没跟瑞王来虚与委蛇那一套,实在没有必要。

他能猜到,别人其实也能猜到,而他比别人有优势的地方,无非就在于能第一个知道内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