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笙(619)
得知安笙也是忽然遇到普云大师,“随口”那么一体福哥儿的事情,徐氏便没有再问什么了。
不过,就是这样,也一直拉着安笙闲话了小半个时辰,才放安笙回玉笙居去。
也不知道是白日里真吹了风还是太过着急费神什么的,安笙这日夜里竟然一直没有睡踏实。
半夜的时候,还醒了一次。
夜里醒来,又是半梦半醒之间,实在不是个好的体验。
安笙醒了以后,觉得喉间干痒,渴得厉害,又不想折腾青葙起来,便自己撩开帐子,穿上鞋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屋里的圆月桌上有凉茶,安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若是夏日酷暑里,这凉茶自然喝的痛快,可这寒冬腊月的,凉茶下了肚,喉间的痒意倒是没有了,肚子里却来凉凉的。
安笙不由有些后悔,心知自己身子底子不怎样,平日里都是时常注意的,今儿若因为一杯凉茶惹了病,倒是还不如这会让将青葙折腾起来了呢。
否则的话,她若真病了,还不是青葙受累。
安笙有点儿后悔,目光转了转,停在了不远处的炭盆前头。
炭盆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但余温犹在,仍能感觉到一股热意。
安笙走过去,将手伸到了谈盆子上头,暖了一会儿,那杯凉茶带来的寒意,倒是小消去了不少。
寒意消退,安笙又开始发起呆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之间就没了睡意,可人分明是困的,她自己是鞥感觉到眼皮间的涩意的。
至于为何困还睡不着?安笙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想来想去,便只能归结于,今儿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忧思过重,所以,夜里才睡不踏实了。
安笙一个人坐了好一阵子,才又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窗外是北风呜咽作响,临睡前,安笙忍不住想,明日的天气,一定非常冷。
……
次日早,安笙因为昨夜没睡好,早上醒的便有些晚了。
一看时辰,怕是来不及用了早膳再去松鹤堂请安,因而只得叫青葙替她梳妆,让郑妈妈和紫竹将早膳热着,待会儿她从松鹤堂请安回来再用。
一早去了松鹤堂,安笙又得到了许多注目,昨日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眼下阖府都知道了,只不过,昨日徐氏问话的时候,身边一个旁人都没有,所以,其他人也不知道更多的内情罢了,这会儿见了安笙,自然是要多打听打听的。
安笙耐着性子跟一群女人周旋,正说着呢,忽然就见一个丫头匆匆跑了进来,跟徐氏说,管家顾新海求见。
这大早晨的,顾新海跑到内院里来,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徐氏忙叫人将顾新海叫过来。
片刻后,顾新海随着丫鬟一道进了内堂,朝众主子行了礼之后,便慌忙对徐氏道:“老夫人,出大事了,德郡王世子死了!”
顾新海此言一出,在座众人皆是一惊。
连徐氏都惊讶地忙问:“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这人怎么会死了呢?得了急病不成?”
“哎呦,那是哎,”顾新海脸色十分难看,“要真是这样,奴才也不至于急成这样了啊,奴才得到的消息是,这位德郡王世子,是被人杀了的,听说,昨夜里就遇害了,可是昨夜里又是刮风又是下雪的,街上也没什么人,也就没人发现,直到今儿一早,街上的商家打开门做生意,那店里的小伙计才发现人死了的,听说都冻僵了!”
在座的都是女眷,还有未出阁的小姐,一听顾新海的话,纷纷变了脸色,顾菱更是吓得直接钻到三夫人宋氏怀里去了。
徐氏登时厉声喝道:“该打,在小姐们面前乱说什么呢!”
顾新海也知道自己失言了,闻言忙跪地求饶:“老夫人恕罪,奴才也是太着急了,这才在小姐们面前失言了,老夫人容禀,奴才这样,也是实在有原因的。”
第795章 棘手
徐氏一听顾新海这么说,脸色又略缓和了些。
不过,她还是先叫几位小姐都离开了,才继续叫顾新海回话的。
德郡王世子萧良死了?!
萧良,那个前几日还嚣张地拦着她的去路,不许她离开的萧良,死了?
安笙眉心皱的紧紧的,虽然她没有听到顾新海接下来的话,但实际上,她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一些。
顾新海这么着急,甚至顾不上规矩仪态,大概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就是,萧良的死,也许跟顾家扯上了什么关系。
可这怎么可能呢?
萧良跟顾家无冤无仇,顾麟难不成还会派人去杀萧良不成?
等等,顾家与萧良真的无冤无仇吗?
那她呢?
似乎想到了什么,安笙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青葙见安笙面色沉沉,也不敢多话,只能紧赶慢赶地追着安笙的脚步。
主仆二人快速回了玉笙居,郑妈妈正要问安笙什么时候用早膳,就见安笙脸色十分难看。
郑妈妈是安笙身边的老人了,加之年岁大一些,又一直主管帮安笙收集消息,所以人沉稳,见到安笙这个脸色,郑妈妈二话不说,立即将院子里的丫鬟仆妇们叫到一边,不许靠近主屋,自己则跟着安笙进了正房。
“小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郑妈妈一进到屋里,就忙问。
安笙吁了口气,跟郑妈妈说:“萧良死了。”
萧良?
郑妈妈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萧良是谁。
可是,她依旧没明白,这萧良死了,她们家小姐脸色为何这样难看,难不成,是因为萧良的死跟小姐有什么关系?!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事跟您……”郑妈妈不愧是郑妈妈,到底警醒,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关键。
安笙道:“现在还不确定,方才顾新海急匆匆地到松鹤堂说的,说萧良昨夜里就死了,他那么着急,还慌慌张张的,我怀疑这事可能不简单,这样,妈妈你赶紧去一趟铺子里,找苏远问问,看他知不知道些内情。”
郑妈妈忙应了一声,“哎,小姐,奴婢这就去,小姐您也别着急,您成日待在府里,晚上又不出去,那德郡王世子纵然真死了,跟您也不会有什么关系,您放宽心,别多想。”
这个道理安笙也明白,但是,她现在担心的不是她自己,她担心的,是陆铮。
谁都知道陆铮跟萧良不和,而二人不和的原因,除了自小互相看不顺眼之外,就只有为了她起的那几次冲突了。
德郡王进宫告状,可是说过,陆铮要杀了他儿子的!
安笙就怕,有人趁此机会构陷陆铮,要不然,萧良是死是活,她又如何会关心成这个样子。
事实证明,这真的不是安笙在危言耸听。
郑妈妈出去打探消息还未回来,外头却已经传出流言来了。
陆铮比安笙更早得到消息,也是一愣。
“萧良死了?”陆铮接到亲卫队长周应来报,顿时一惊。
周应抱拳应说:“是,消息可靠,京兆尹衙门的人已经去了,德郡王进宫了,估摸很快大理寺和刑部就会介入此事,另外,外面有流言传说,说……”
周应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陆铮皱眉问道:“说什么?”
周应顿了一下,答说:“不知哪里来的消息说,萧良,是世子杀的!”
陆铮闻言,只冷冷哼乐一声。
周应想了想,还是说:“世子,这等无稽之谈,属下等是万万不信的,相信别人也不会信,世子别着急,您还是赶紧准备上朝去,这件事跟您没关系,咱们也不必怕那些流言蜚语,这流言还说不定是谁传出来的呢!”
其实,周应有这样的怀疑并不奇怪,因为,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是陆铮杀了萧良的!
他们世子是什么人什么性子,他们知道,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别说是萧良,就是随随便便的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世子也不会随意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