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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笙(602)

作者: 南墨离 阅读记录

林氏送安笙回来的时候,也在徐氏和顾麟母子面前提了一嘴。

倒不是林氏无事殷勤,主要是这事瞒不住,陆家跟顾家如今好歹算是未来的姻亲,总比常人关系亲近些,与其叫顾家不知从哪里听来流言,还不如林氏自己提一嘴为好。

因有了林氏说了这一最,再加上陆铮被请走的时候许多人都砍价了,所以,陆铮这会儿来永宁侯府,永宁侯府众人都不觉得奇怪。

安笙听说陆铮是因为之前猎场那件事被皇上召入宫去的,不由有些自责,不过陆铮言语间竭力不想她将这事放在心上,因而,她也就没在陆铮面前表露太过。

只是陆铮走后,她招来郑妈妈,叫郑妈妈给苏远递消息出去,让苏远帮着打听打听外面的动静。

她总觉得,这事应该还没完。

事实上,安笙所料果真不错,这件事,还真就没完。

翌日乃大朝会,陆铮准备好了之后,百年出门去上早朝。

五日休沐后,这还是第一场朝会,休息了这些日子的百官们倒是精神面貌都不错,一大早地踏着风雪来上早朝,也没人觉得难熬。

早朝惯例是朝臣们上奏一些事情,请惠帝定夺。

临近年关,往年边关正是局势不稳的时候,今年却因为此前匈奴公主和寒铁矿的事情,匈奴安分了不少,没了心腹大患为祸边关,惠帝心情显然极好,早朝上一直和颜悦色地听取群臣奏表。

边关局势稳妥,按理来说,是没设么太大事情的,这个时候,一般也就礼部忙一些,主要还是忙着祭典的事情。

不过这些事情一向是有旧例可循的,所以惠帝听得也不是特别认真。

等礼部官员报完了祭典的事,惠帝本想叫退朝了,却不想,有御史忽然站出来,奏表陆铮仗势欺人,欺辱皇亲宗族。

这个罪名可小可大,皇亲宗族毕竟不是一般人,岂能任人欺辱?

可是,若寻常御史提到此事,惠帝兴许还能觉得恼怒,但在因有了昨日德郡王状告陆铮一事为先例,惠帝便有些不快。

这是明白着的事,御史好端端的忽然上奏陆铮仗势欺人,欺辱皇亲宗族,要说跟昨日德郡王进宫告状的事情没什么关系,他都不信!

惠帝不快的是,昨日他明明都已经说了这件事就此作罢,让双方都不要再计较,没想到今日却还有御史出来起事。

要说这里面要是没有德郡王和大皇子一派的力量,他不信。

可也正因如此,才叫他觉得不快。

他并不是说不许大皇子参与朝事,可是,也分如何个参与法。

这样利用朝臣打压朝臣的做派,他一向不喜。

按照他的对德郡王的了解,如果没有人背后撑腰,他是断不敢这样做的。

而这朝堂上能给德郡王撑腰的人,实在不多,算来算去,只有大皇子最有可能。

可是,御史既然奏表,他也不能坐视不理,因而,只能按捺着怒气问说:“爱卿何出此言,状告朝廷命馆,可是要讲究证据的,若是没有证据,这话可不能乱说。”

惠帝的口气实在有些危险,那奏表的御史不是听不出来,但是也只能强撑着答说:“回禀陛下,臣有确切证据,才敢上奏陛下的,据臣所知,昨日陆大人一家从京郊别庄回京,路遇风雪,城门口堵塞不通,大家都好好地排队按次通过,唯有陆大人一家,强行抢在众人之前率先入了城,听说,陆大人一入城,就被陛下召进宫了,臣只不知,陆大人不顾规矩,强势入城是否陛下急召,若真如此,那臣自无话可说,可若是陆大人只是因为不想被风雪侵袭,所以就不顾规矩硬要先入城来,臣就不得不行驶御史之责,做分内之事了,还请陛下明察。”

惠帝本以为御史是要说,陆铮在京郊猎场与德郡王世子萧良发生冲突的事情,哪成想,说的却是这件事,一时不由愣了一瞬。

随即回过神来,惠帝眉心紧紧地皱了起来。

若是御史所奏之事属实,那陆铮还真就不能说做得对。

虽说权贵重臣之家比之普通百姓有些特权,可是,这样做若传出去毕竟还是不好听的,他尚且不肯被人说以皇权压人,又如何希望底下的臣子被百姓们说仗势欺人。

惠帝向来爱惜名声,这会儿心里其实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昨日德郡王转告陆铮那事,虽说表面上他也没说陆铮做错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喜的,再怎么说,萧良也是皇室子弟,陆铮那般不给萧良面子,打的也是皇家的脸面,于公,他不能偏袒萧良,叫陆铮难堪,但于私,他心里未必一点儿埋怨都没有。

本以为萧良的事情就算完了,翻篇了,哪成想,这又闹出来什么强行入城的事情。

“陆爱卿,这是怎么回事啊?”惠帝眯了眯双眼,语气有些不善地盯着陆铮。

明眼人都看出惠帝这是生气了,但是陆铮却不慌不忙,好像压根儿就没发觉惠帝生气了,沉稳地迈步出列,拱手答说:“回避下,这位御史大人所言,臣不能认,这位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直接指责臣只过错,未免有失偏颇,昨日之事到底怎样,许多人都看见了,当时在场见证的有许多勋贵人家的家眷仆从,臣数的出来的证人就有十数家,故,请陛下恕臣实在不能认下这等不实的状告。”

陆铮这底气十足的模样,一张口就是十数家人证,倒是叫惠帝心里又有些犯嘀咕了。

敢当着他和满朝文武的面这么说,想来事情多半应该还真如陆铮所说。

第773章 革职

惠帝想了想,觉得陆铮这么有信心地辩白,自然也不好只听御史一人之言,遂道:“既然如此,那陆爱卿也说说,昨日之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朕跟满朝文武皆是见证,若陆爱卿真无辜,朕必然也不会听信一人之言的。”

说着,惠帝的目光便似有若无地扫向了那弹劾陆铮的御史。

那御史接触到惠帝目光,便立即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不敢与天子对视。

他这番反应,落到惠帝眼中,却显得有几分心虚,心里不免对他的信任度更低,脸色有些不好。

他虽不是文皇武帝,但是却也是深谙帝王之道,臣子们如何反应代表了什么意思,他也不是不知道,而朝堂上那些牵连刮带他更不是丝毫不知,因而一见这于是情状,便猜到他极可能是受人指使了。

谁人指使,或许不敢完全确定,但是,心里却有了几个人选。

这种朝堂倾轧之事,惠帝也明白是杜绝不了的,因而虽不耐烦,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肃容坐着听陆铮辩驳。

说辩驳可能也不大恰当,因为陆铮的语气实在太过淡然了,淡然的好像之事在诉说一件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小事而已。

惠帝没打断陆铮,一直听陆铮说着。

陆铮将昨日之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跟那御史所言,大有不同。

一个是仗势欺人强权压人,一个是善心为怀,雪天救人,二者相述所差甚大,简直好像是经历了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其实昨日的事情,这朝堂上不少官员也都知晓,有些人甚至有家中女眷和奴仆昨日亲眼瞧见了事情的经过,知道陆铮所说的分毫不差,既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故意缺漏。

相较之下,那御史所言就显得滑稽极了。

其实这么久相处下来,陆铮是什么性子,谁人不知,说他别的也便罢了,强权欺人,这却是从未有过的,用这样的罪名来攀扯陆铮,本身就是不明智的。

人人心中自有一杆秤,孰是孰非,其实心里大都有计较,只不过,事不关己,别人也不愿意乱说罢了。

这是大部分人的心态,但是,有些与陆铮私交甚笃的朝臣,却不会坐视陆铮被诬陷。

不过,让大家吃惊的是,最先替陆铮说话的,竟然不是与陆家私交甚笃的几位大人,而是一位瞧着有些眼生的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