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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笙(570)

作者: 南墨离 阅读记录

而这一切的主要根源,便在她初潮时被方氏罚的那一场跪。

虽说只是一个时辰,但当日天寒,她又初初来潮,什么都不懂,身边更没有一个能精心照顾提点她的人,方氏罚跪,她便老实实地跪了,甚至,方氏说未免她下次还犯同样错误,叫她不铺软垫,直接跪在地上,她也照做了。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从此之后,她便沾了体寒身弱的毛病,后来的月事也再没有准过,再后来,她嫁入梁家,便被诊断不好生养,梁家人便更是不喜她了……

这一世,倒跟前世不尽相同,不过,方才她在松鹤堂为了做戏,在地上躺了那么久,又正赶上来潮,所以可是不能大意。

青葙听郑妈妈的吩咐,去灌了两个汤婆子来,一个方才安笙脚下,给她暖脚,一个放在手边,让安笙自己拢在腹部放着。

“小姐,这下可还觉得冷?要不要奴婢再添个炭盆来?还是叫她们将地龙再烧热一些?”

因为安笙身子不好的缘故,担心天冷她会畏寒,护国公夫人林氏特地叫人送来许多上好的银霜碳,所以,玉笙居里是最不缺好炭的。

再加上徐氏为了彰显自己作为祖母的慈心,特许了安笙烧地龙,所以,现如今永宁侯府中最暖和的地方,反倒要属玉笙居了。

安笙听见青葙又要加炭盆又要烧热地龙的,忙笑着阻了,“这屋里已是够热了,不必再添了,再添下去,我反倒要受不住了,你额上都有些出汗了,不如撤去一个炭盆吧。”

“那怎么行呢,”青葙一听安笙说要撤去一个炭盆,立即就不依了,“郑妈妈可是特地说了,小姐这个时候,万不能着寒,方才在松鹤堂,小姐在地上躺了那么久,说不定就有寒气侵体,这回可不能大意了。”

安笙见青葙实在不肯撤去炭盆,便说:“那你若是热得慌,便去外面坐着吧,不必特地陪着我,拿两本书来,我自己看一会儿就是。”

这回青葙倒是没反驳。

安笙向来喜静,在房里待着的时候,多喜欢自己看书,而且这屋里也确实热得很,就这么一会儿,她额上就已经沁出汗来了,也确实待不住,于是便听安笙的,拿了几本书来给安笙,自己则先退到外面去了。

安笙看了会儿书,郑妈妈端着红糖鸡蛋水进来了,青葙服侍安笙喝下,郑妈妈又嘱咐了几句,方才退出去。

安笙喝了红糖水,总觉得有些困乏,便躺下又睡了一会儿。

这一觉倒是睡得极好,醒来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郑妈妈听说她醒了,又端来一份红糖水,并叫青葙端了清水过来,服侍安笙喝了一些,便问,是否要传晚膳。

安笙看了看桌上的沙钟,便点头叫传了晚膳。

待晚膳用罢,郑妈妈带人扯下饭食后,复又回到安笙的房间,与安笙汇报起松鹤堂的事情。

虽说徐氏关了院门,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里头的事情,可这世上哪有真正不透风的墙,若真心想要知道的事情,总归还是能知道一点儿的。

何况,外头那些风言风语又已经传出,稍稍一打听,大家就能知道松鹤堂里在密谋何事。

安笙听郑妈妈说,徐氏说方氏忽然得了急病,不能见人,便知道,徐氏这还是打算帮方氏遮掩。

至于方氏出门到底去做什么,就不知道徐氏和顾麟到底问没问出来了。

不过,他们到底问没问出来,于安笙来说都没什么要紧,因为她早就看透了徐氏顾麟等的为人。

在这对母子眼中,没有什么比永宁侯府的脸面更重要的了,所以,即便他们逼迫方氏说出真相,也不会替自己出头。

当然,她也从来没指望过,这些人替自己出头。

她要报仇,唯有靠自己才行!

用过晚膳,天便黑了下来。

如今已近腊月,天黑的早,不过才申时末,天就擦黑了,待到酉时过半,天色便已经黑透了。

天一擦黑,郑妈妈便叫人掌了灯,见安笙还在看书,便劝道:“灯下看书伤眼睛,小姐如今又是这个时候,还是注意些为好,最好多多休息,对您的身子才有好处啊。”

安笙听郑妈妈说,连这也要注意,不由失笑,“妈妈这是拿我当月子里的女人看待不成,我哪有那么娇贵,我让青葙将烛火拨亮一些,这总行了吧。”

其实安笙也知道,郑妈妈这么说,都是好意,只是,她今儿白日里睡得实在多,这会儿哪有睡意,这大晚上的又不能出门,郑妈妈更是连床也不让她下,难道她就这么干躺着不成。

郑妈妈也看出安笙精神头正好,怕是没有睡意,因而,想了想,便没有再劝,只叫青葙再点一盏烛火过来,放到安笙床边,看屋里又亮堂了不少,这才放心。

第731章 一切有我

安笙看的是本游记,倒也有趣,看着看着,便有些入迷,待觉得眼睛发酸,转头一看时辰,竟已经是戌时过半了。

她估摸着,陆铮应该快来了,便唤来青葙,帮她更衣。

青葙也知道,陆铮今晚肯定要来,闻言也不觉得奇怪,手脚利落地替安笙换了衣裳,待要梳头,安笙却摇头说不用了。

青葙想着,安笙素发见陆铮也不是没有过,便也没有坚持。

主仆俩这厢刚收拾没一会儿,便听得院中有骨哨的声音传来。

安笙知道这是陆铮到了,便命青葙去开门,自己则在内堂等候。

片刻后,一身寒气的陆铮跟着青葙进了内堂,甫一进来,便差点儿被满室的热气熏的倒仰,于是忙定了定神。

往常安笙这屋子虽也比那屋里热一些,但是,也没热到这般地步,今儿是怎么了?

陆铮这般想着,同时打眼一看,就见屋角放着两个炭盆,心道怪不得这般热了。

不过,安笙平日也没往屋里放这么多炭盆,怎的今日偏放了这么多,莫不是病了?

思及此,陆铮也再顾不得其他,忙快步朝安笙走过去,先将人上下打量一遍,见安笙果真气色不大好,便急忙问道:“可是病了吗?是不是今日出门,染了风寒?”

若真是如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她出门去的。

他此刻真是后悔,为何非让安笙去引方氏那个恶毒女人呢,他自己再想个法子不就结了,何必非得安笙出门!

若是安笙不出门,便不会染了风寒,他明知道她身子骨不好,怎么还这般大意呢!

安笙见陆铮一脸悔恨,便知道他是误会了,于是忙解释说:“我并未感染风寒,你放心吧,只是觉得天寒,有些畏冷,便在房内多加了几盆炭,你是不是觉得热了,若觉得热,便叫人撤下一盆去。”

其实安笙也觉得有些热,但是郑妈妈和青葙死活不同意撤下一个炭盆去,而她虽觉得热,但也不至于不能忍受,所以便也依了郑妈妈和青葙。

不过,想来她都觉得热,陆铮只怕会觉得更热才是,所以,她便想还是撤下一个炭盆得好。

哪知道,她刚一说要撤下炭盆,陆铮便立即摇头否决,“我不热,不必撤了,这样很好。”

他热些算什么,主要不能让安笙冷到啊!

安笙见陆铮也不同意撤下炭盆,便只能作罢,请了陆铮去矮榻上说话。

青葙沏了热茶过来,放在安笙与陆铮中间的小几上,便退到一旁侯着。

陆铮喝了杯茶后,便将今日之事,跟安笙说了一遍。

今日,他跟陆文一直跟在方氏和那伙贼人身后,自然是什么事情都清楚的。

安笙听到陆铮说,方氏为了自己的名声,硬扯了袭香的贴身小衣去骗那伙贼人,眼中不由闪了闪。

这还真是方氏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关键时刻,为求自保,不顾他人死活,这便是方氏。

而陆铮看安笙听见他说这事的时候,面有异色,竟忽然福至心灵,聪明了起来,想着安笙可能误会了,于是忙解释说:“我是根据她们说的话,和观那丫头后来的神情判断出来的,并未亲眼看见那女人解她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