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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孙(72)+番外

梅妃眼底有些哀伤,她望着自己的宫殿,里面的东西精致,宫宇繁华,她道“我是抚养了你太子长大,可他终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你也只是他名义上的弟弟罢了。就如同九皇子一样,他也只是太子名义上的弟弟。九皇子有野心,想要争夺皇位,你为什么不能呢?”

齐瑛心里虽然知道可能是因为这些,但亲耳听到梅妃说出来,心底还是忍不住有些难受,浑身有些泛冷,他道“就是为了权势,为了地位?所以母妃可以派刺客刺杀三哥,让三哥去死?”

“为了权势,为了地位还不够吗?”梅妃眼底泛起凉意,她道“这偌大的后宫,有几个不是为了这些活着的?太子登基为帝,我有什么,一个空荡荡太妃的称号。太后的称号是封给已经死去的皇后的。”

“你知道在这偌大的后宫有多无聊多寂寞吗?”梅妃又嗤嗤一笑道“当初进宫抚养太子非我所愿,但是为了斐家,为了我死去的姐姐,为了这个可怜无辜的太子外甥,我还是进宫了。我也想过把太子当做自己亲生儿子抚养,可他终究不是我亲生儿子。深宫寂寥深似海,陷阱重重,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别人的圈套。我若是嫁到寻常人家,背后身靠斐家,定能顺顺畅畅欢欢喜喜的过完一生。可是在这宫里,斐家不是我的靠山,他们甚至因为地位身份需要避嫌,所有的困境都需要我自己面对。好在我有了你,我自己的亲生儿子。我总是想要把好东西都给你的,可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却永远不是你的。”

“你父皇疼爱太子,你从小到大做的就算再好,也只是得你父皇一句夸赞,一句日后可以好好辅佐太子。皇上把你看成太子的臣子,斐家把你看成太子登基为帝路上的左膀右臂,你上战场,母妃在京中每日心惊胆战,生怕你有个闪失,你年纪轻轻立下功劳,在父皇眼里,也只是在为太子守天下。你哪一点比不上太子?就因为他比你早出生吗?我也想过放弃,可是我一想到日后他为君你为臣,我便不甘心。”

看着梅妃悠悠说起这些,齐瑛心里跟有刀在割自己的肉似的,他低声道“母妃,儿臣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成不了帝王。我只想当个懒散的王爷,到了岁数就出宫建府,日后把你接到王府颐养天年,远离宫中的是是非非,儿臣好好孝顺你。”

梅妃看着说这话的齐瑛,她摇头道“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齐瑛有些急了,他道“母妃,怎么会晚呢,你现在收手,三哥不会计较的。要不然我现在去给三哥赔罪,让他不要多计较。”

梅妃拉着想要离开的齐瑛,她道“你不用去向他请罪,我已经收不住手了。”

齐瑛微微一顿,道“母妃,你还做了什么?”

梅妃道“这些年我让你舅舅帮你笼络了一批臣子,就是为以后做打算。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想过置太子于死地。我曾想着你登基为帝,就封他个闲王,让他终老”说道这里,梅妃轻轻笑了下,容颜如花,她道“我的确想要派人刺杀太子,也想用过厌胜之术来陷害太子,但是我都没有来得及做。那你说,这些事都是谁下的手?安贵妃和九皇子吗?”

说道这里,梅妃死死的抓住齐瑛的手,她抓的很用力,像是要把什么从手心里传递给齐瑛那般,她身体还有些发抖,像是兴奋又像是后怕。齐瑛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感到梅妃的手冰凉又有力,他忍不住低声道“母妃,你这是怎么了。”

梅妃直直的看着齐瑛道“定然是太子做的,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你想想看,他何曾拿你当过真正的兄弟看待。”

齐瑛摇头道“母妃,不会的。”

梅妃松开他的手冷笑一声“你口中的三哥,表面上看起来温润儒雅,但做起事来心狠手辣,他不会放过你我母子的。现在想来,从他拒绝安宁入宫为太子妃,怕是已经知道母妃的心思了,甚至是怀疑了你二舅,要不然这婚事绝不可能有变故。他就那么不动声色的设下陷阱,就等着看我和你跳进去。还有你二舅舅,他已经为了母妃和你背叛了太子,太子对你对我都这般,以后怎么可能放过他。就算太子肯放过我们,那你父皇呢?他绝对不会允许母妃允许二舅舅有这般心思,你难道要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你舅舅你母妃被你父皇发落吗?”

齐瑛心里现在像是有无数匹马在上面蹦跶,他心里难受的厉害,他低声道“母妃,你这是在逼我吗?”

梅妃闭了闭眼,把眼睛里的泪水逼回眼中,她道“瑛儿,你难道对皇位一点想法都没有吗?你难道真的愿意一辈子跪拜他人,自己只是个闲散的王爷。争夺皇位这条路上本就艰险,尤其是在太子受宠受信任的情况下,九皇子又何曾想过同太子争夺?明知路途艰难,可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身后站着安贵妃,有安家,这些人推着他不得不去这么做,九皇子知道,如果太子登基,安贵妃和安家肯定落不了好。瑛儿,人不能只为自己活着。”

齐瑛靠着桌子站着,神色满是荒唐,梅妃道“母妃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

齐瑛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了。拉开门的一瞬间,齐瑛觉得殿门外的阳光实在是太刺眼的,让他感到眼睛疼的厉害。

梅妃看着他,然后把服侍自己的嬷嬷给喊了进来,有些事有些人需要尽快处理掉的。

齐瑛从梅妃宫里出来,直接回自己的住处去了。他躺在床上,把自己包裹成一个蝉蛹,被子里的天是暗的。齐瑛闭着眼睛,心想,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醒来,一切还和以前一样,他母妃还是那个疼爱自己和齐染的母妃,不是有这样心思用尽了各种害人手段的梅妃,齐染还是那个对自己疼爱不会使用心计的三哥,而不是母妃口中那个冷眼旁观算计他们的太子。

齐瑛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不知多久,天,不知何时变了。雷声从远处滚滚来,殿外传来嘈杂声,说是天要下雨了。

齐瑛从床上起身,他走出殿外。时辰还早,但天已经开始下起了雨。齐瑛走在雨里,有太监要给他拿伞,齐瑛沉着语气道“不必了,我出去走走。”说完这话,他顶着雨便离开了,他走的很快,转眼消失在门前,留下身后的太监急的直跺脚,喊着“王爷,你不撑伞也穿上蓑衣啊,这雨可林不得。”

齐瑛冒着雨走到东宫门前,他在东宫巍峨的大门前站定,明明是他无比熟悉的地方,他却感到无比陌生。他想进去问问齐染,他有没有做那些事,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设下的陷阱,可是到了门前,突然害怕起来。

他不敢听齐染的答案,如果没有,他等于陷自己的母妃于危境之中,如果是真的,那不知该拿什么样的面孔来对待齐染。

他和齐染之间隔着这些事,还能如往日一样亲密无间吗?又或者齐染在做这些事时,有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一分?

齐染斜躺在寝宫里看书,因天暗,宫里点燃了灯,烛火因从窗户刮进来的风而来回晃悠着。不多时吉祥在门口求见,他让人进来,看到吉祥神色有异,便道“怎么了?”

“太子,青王在殿门外站着淋雨呢。”吉祥低声道“好像有一会儿了,身上都湿透了。奴才想青王心里肯定有事,怕自己劝不住,特来禀告。”

齐染听了这话,放下手中的书,坐起身道“怎么不把人请进来?”一边说着这话,一边从一旁拿了件白狐披风披在身上,然后由吉祥为他撑着伞,朝东宫大门口走去。

齐染走到东宫门口,门外已经没有了人。他轻皱了下眉,拾级而下,四周除了风声和雨声,悄无人烟。细风吹拂着雨丝飘落在齐染的脸颊上,丝丝凉凉的有些冰冷,白狐披风也被雨水侵湿了细领。

齐染拢了拢披风,突然觉得周身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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