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或否(46)+番外
苗苗和胖子确实是分手了。
开学都半个月了，胖子无数次经过女生楼前，再也没为了谁停下来。苗苗明显沉默多了，而且卡在了个温柔又容易急躁的尴尬状态。从前的苗苗像男孩子一样直爽，有一说一，绝不像小女生似的有话有心思藏着掖着。经历过一段恋情后，苗苗心思明显缜密多了，时不时胡思乱想一下，甚至开始计较了。这个转变让同宿舍的林晓苦不堪言，她对苗苗的状态总结为，“这姑娘魔怔了。“
林晓的口语突飞猛进，正等着考试，这一学期学习的势头更进一步。她腿上的伤疤淡去了不少，偶尔穿个短裤，只漏出干净的小腿。安宁每次见了她都觉得愧疚。所以两人还是见面很少。
社团招新，学生会招新。初初乍到的学弟学妹们相较于学长们实在青涩天真。所以说，经验阅历这个东西是财富，极其宝贵的财富。新生势力渗透在各个方面，毫无声息地抢夺各种资源。
一个新入会的同系学妹，亭亭袅袅，倾慕于班长的风采，三天两头跟班长偶遇在食堂的路上，有意地。于是，先前的五人组几乎就正式演变为六人组。聚在一起吃饭的人数增加了，气氛却比以往更加死气沉沉。
毕竟，以往柳怀玉和安楠楠负责降低气压，但还有大侠跟班长东拉西扯，调笑东西。如今安楠楠还是对柳怀玉冷嘲热讽，甚至变本加厉，而且大侠也深得安楠楠嘲讽的要领，一招一式都用在班长身上，丝毫不顾忌自己在小学妹心里的形象。学妹心理承受能力颇为强大，盯着不和谐的气氛，硬生生能将六个人的食堂聚餐吃成两个人的浪漫烛光晚宴，她分明眼睛里看见的，耳朵里听到的都是班长而已，在无其他。
班长丝毫不在乎，大侠不接他的话茬儿，索性就只给学妹讲笑话。安宁老老实实吃饭，暗暗觉得眼前人真是可爱。活生生的。
大侠背地里冷冷地说，“现在真是女性意识空前绝后地提升!“大侠自然意有所指。
班长就附和，“是呀是呀，腐女越来越多!“
小学妹跟着吃了两个星期的饭，有一天开始就突然消失了，踪迹全无。大侠背地里还琢磨，她怎么会这么痛快就不见了大侠的头发一直保持住了不足三公分的寸头，时间一长也还是没能逃脱班长的魔爪。原来班长只乐意揉大侠额前的长头发，现在索性揉他整个脑袋。手抬起来，猝不及防扣住大侠的整个脑袋，呼噜一把赶紧撤离。
“你大爷!有了学妹还在我这儿发什么骚“大侠忍无可忍。
“哟，吃醋也不是说过吗绝对专宠你一个!他们都是浮云!“班长继续调笑。
大侠连骂人都不继续了，越骂，班长就越来劲。大侠在育儿的节目里看见过，熊孩子有这种情况出现时候，冷处理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不是见过大侠私藏的《Play Boy》《FHM》《PENTHOUSE》等杂志，以及硬盘里满满的种子文件，柳怀玉一定毫不犹豫地断定，班长和大侠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清不楚，有事!。整个班级里，乃至整个学院里头，他俩最像是成眷属的有情人。
升了大二，课相比上一学期相比反而少了。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柳怀玉三天两头带着电影票，剧院票，讲座入场券等等约安宁，当然多数时候是三个人一起，带着安楠楠。这就直接导致班上有同学以为是柳怀玉和安楠楠在谈恋爱，毕竟日常里头两个人一副欢喜冤家的姿态。按照爱情小说或者爱情电影里头的套路，通常这样的一对儿会发展成爱情，还得是至死不渝地那种。八卦势头凶猛，安楠楠百口莫辩。越解释就相当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人的思维堕入怪圈，因为自以为是，轻易不会相信自己相信的反面。
为了避嫌，安楠楠只得便宜了柳怀玉，尽量少在他和安宁中间插一脚。跟着安宁的少了，安楠楠心有不甘。
此夜若无月，一年虚过秋。中秋节，班长没敢组织聚会，实在怕生意外，但是有心地定制了月饼，每人发了两种，五仁和蛋黄。大侠看着五仁月饼直叹气，看来看去实在觉得无从下口。
“五仁月饼绝对是作为惩罚才发明出来，跟炮烙什么都一样，摧毁的是心理防线····“大侠忍不住抱怨。
“就他么你事儿多!“班长毫不留情地骂回去，一边儿默默将自己的蛋黄换过去，顺便从盒子里拿了两个五仁月饼拆开一齐吃掉了，大侠连连竖大拇指，并赞不绝口，“真英雄!“
柳怀玉见势把自己的月饼递过去，“再来一个!“
“滚蛋!“班长擦掉嘴角的月饼渣儿，爬上床去了。
床单洗过一遍又一遍，原来滴上去那一小块血渍还剩了个暗黄色的圈儿，从床尾挪到床头，挨着枕头。
大侠眼睛又陈进屏幕里，声音却是全神贯注，“你那小女朋友明早等不等你呀那么纯一姑娘，不然你就收了得了。省得人家天天惦记。“
“收，收，你怎么知道我没收“班长扯过被子，盖住身体，“小柳子，给朕把灯关了。朕要就寝!“
宿舍应声黑了。
“你大爷!“大侠在屏幕前头抬起发绿的脸。
第34章 中间的过去33
晚饭一过，天空之上就浮出月亮的白影儿，看起来轻飘飘。天格外高远，往日不见天色，今天竟然也湛蓝湛蓝的，像是能渗出水。柳怀玉给安宁打电话，“安宁你可不能赖账“
安宁懵了，不懂他的话是从何说起。
“先前借给你的月亮，今晚上无论如何也都该还给我了!“他在那头轻声笑，听见笑声，安宁仿佛就看见他上扬的嘴角，还有别在嘴角的长长虎牙。安宁推脱不掉，也不想推脱。
下楼的时候，柳怀玉已经在等着了，跟那么多在宿舍楼前等待自己女朋友的男朋友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地上绕着圈踩出一片儿脚印，看样子是站了有一会儿，手指尖的香烟燃尽了半截。看到期待的女人，柳怀玉掐灭了烟，就近扔在垃圾桶里，赶忙朝安宁挥手。
才两天没见，他就要说“好久不见了。“他的时间流速大概是比其他人都快。
安楠楠在楼上将柳怀玉的殷勤尽收眼里，拉着葛如霜的胳膊趴在窗台上一起往下看。窗台上多摆了一盆仙人掌，张牙舞爪，其实最柔软。安楠楠张口竟然没有讽刺柳怀玉，而是说，“他俩还真挺般配的是吧郎才女貌“
他们俩和其他在宿舍跟前聊天不忍分别的情人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此刻天上的月影儿是虚的，像是精血不足，虚得发白。照着底下的人，找不出个实在的影子。安楠楠觉得自己某个地方也亏了一块儿，着急想要填补上。可是，是哪里呢
“是呀。看来又要多一对儿公开的吧。唉，让我们这些单身狗怎么过呀!是吧，单身狗“葛如霜感叹。
“你是单身狗，别拽上我。“安楠楠反驳。
“你不是吗目前为止，最有可能和你谈恋爱的就是安宁了。怎么你心里头有人了“葛如霜立刻开启某种模式。
“怎么，这年头谁心里头还没个人“安楠楠笑。有吗有的那个人有点儿，怎么说呢不合实际，无异于天方夜谭。
“他们这样得算约会吧，霜霜你说他们是不是进展的太快了“安楠楠拨弄仙人掌上的刺。楼下的两个人正在说话，大概是计划着要去哪儿或者干嘛。天上的月亮显得沉了些，泛出淡淡的微亮。安宁笑容向来浅，不是装腔作势的礼貌性敷衍的微笑，而是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她开怀。此刻，她也是笑，不知怎么，安楠楠觉得她的笑容和平常不一样，她一定是觉出了生活中的乐趣和幸福。然而，这份眼前幸福能靠得住吗安楠楠不相信柳怀玉，她太清楚他们那一类的人了。在女人中间占尽了好处，当然也被女人宠的不成样子。他们不喜欢责任，甚至根本不晓得什么是责任。哪怕终于有一天被一个女人绑的死死的，他们也还是心里头装着外面的大千世界，眼睛里容不下家里头的一个。像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