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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密事(652)

大人交代他的事情他完成了。

只希望这群人能顺顺利利的钻进他们家头儿设置的圈套,到时候被一网打尽,大家也就都省事了。

一路急赶,到天快黑的时候,卫安一行人终于到了朝城县。

朝城县河流众多,还没进城便能看见在河边洗衣服的妇人,和天黑了结束耕作回家的农人。

谭喜他们却无心欣赏,正飞快的跟卫安说起打听来的消息:“朝城县是近期报上去过出现过倭寇和海贼的几个县城之一,而我们要去的那个赌场,的确是个黑赌场,地方隐秘,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不知道它背后的势力。”

能聚集三教九流的人呢,又能被官府容纳,背景不难猜。

联想起专门把她们引到这里来的罗源他们,卫安之前的猜测就更加得到了印证:“看来我之前想的不错,罗源他们大概是打算剥了我的皮了。”

他们时间不多了,越快能引出沈琛越好。

可是沈琛偏偏躲得这么隐蔽,他们就顾不得其他的,只能把她推出来,死马当作活马医。

如果她是罗源,怎么做才能最有效果?

怎么做才能把她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地步,引出沈琛?

赌场…

朝城县又出现过倭寇……

她忽然灵光一闪,明白了罗源这个杀招在哪里。

这么多地方供他们选,他们却非得选有倭寇流窜的朝城县,肯定是有他们的原因的。

罗源不愧是罗阎王啊,连杀人也要做的这么绝,想让他们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小县城因为钦差的失踪风声鹤唳,又因为有倭寇流窜而冷清万分,一入夜,到处都安静了。

只除了卫安他们现在正要进的这个地方。

这座外头看起来只不过是一座漂亮精致的宅子里头别有洞天,一进门就能看见偌大的天井,绕过影壁往里走,就能看见两边都被改造成了贡院那样一个个的小隔间,里头此时正掌声雷动,不知道在喝彩些什么。

他们一进去,几个凶神恶煞的混混一样的人便指着他们,气势汹汹的问:“这么多人?”

卫安就笑了笑:“已经不多了,平常带的是更多的。”

那些混混神情不大好看,又不耐烦的问:“来赌什么的?”

谭喜和赵期走江湖的,这些难不住他们,笑了笑就道:“什么都赌,斗鸡走狗,或是蛐蛐儿牌九,有什么就赌什么。”

好大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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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5章 通倭

“口气这么大?”那些混混们不怀好意的打量了他们一眼,拿着手里的棍子指着他们:“拿银子出来看看?”

谭喜一面笑,一面说应该的,一面露出了腰包里鼓鼓囊囊的金子。

不是银子,都是金灿灿的黄金。

这年头还有傻成这样的,也真是难得了。

那些混混们对视了一眼,放了人进去,其中一人又飞快的跑去后头找人了。

不一时就有管事模样的人朝着卫安他们一行人迎了上来,和善的问他们:“各位是外地来的?是要玩什么?”

谭喜不答,反而环顾了一圈就好奇的问:“到处都怕倭寇呢,都传扬说是倭寇掳走了钦差大人,怎么你们这里还这么热闹?”

那个管事的连面色也没变,笑着打量了他们一眼:“哪个地方没几个这样的场所?若是没了我们,客官们往哪里去消遣?钦差大人是钦差大人,谁也不能影响我们过日子不是?”

谭喜就笑了,一面说着倒是这么个道理,一面就跟着他往里走。

那个人倒是算得上和气,很是上道的引了他们进门以后,就笑了:“听说诸位可是贵客,银钱多的很,既然想消遣,不知道想找什么消遣?”

他说着就又把赌坊里的赌局说了一遍。

斗鸡斗狗这些是常有的,根本不值得一提,他说现在最火的,是把人放在一个铁笼子里然后沉湖,赌那个人究竟能不能在一炷香之内出来。

这可是在赌活人的性命啊,谭喜似乎愣住了,皱着眉头有些发怵的问:“这样赌,官府不管吗?”

管事便笑了:“自古以来,赌这种东西,能禁得了吗?至于那些压盘的,那都是自愿的。”

他们称呼这种愿意去铁笼子里赌命的叫做压盘的。

卫安便笑了:“既然如此,就赌这种。”

他们最后赌赢了,那个压盘的成功从铁笼子里逃脱,从后山上那深不见底的湖里爬了上来,赢了不小的一笔银子。

管事的奉承他们运气好:“已经连着几个压盘的死了,您几位一来,这压盘的就活了,真是贵人,真是贵人。”

那个压盘的正拧着自己的湿衣服,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有些愣住,而后很快又转身走了。

谭喜已经认出来,有些急切的跟卫安说:“姑娘,那是……”

那个人是朝廷派给沈琛的锦衣卫之一。

曾经跟着楼并都出来过。

卫安他们是眼熟的。

终于来了。

他们急忙问管事那人的身份,管事就有些茫然:“这些压盘的都是自愿来的,我们这里有规矩的,不问出身不问来路,我们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谭喜于是塞了厚厚的银子,让那管事帮忙把这个压盘的找出来。

管事的答应了,替他们安排了房间让她们先回房间里休息。

谭喜就冷淡着脸色:“这些人搞这么多鬼,到底是想做什么?”

要是他们不是知道锦衣卫出了内奸,就真的以为沈琛是在这座赌坊里头了。

正说着,外头的门就响了,管事的乐呵呵的把人带了进来:“找到了找到了,人找到了!”

他把那个压盘的往里一推,很是识趣的就走了。

卫安便看向那个锦衣卫,像是强忍着激动似地问他:“认不认得我?”

那个锦衣卫抿了抿唇,似乎想了一会儿,才认出了她,一脸惊讶的问:“郡主?!”

谭喜嗯了一声,肃然着脸色:“郡主是收到了雪松的消息,所以特地来东昌府的,到驿馆头一晚就收到了侯爷送来的信,说是躲在了这赌坊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你们会躲到这里来?侯爷人呢?为什么你们不找官府?!”

那个锦衣卫就很是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锦衣卫里头出了内贼!我们住在驿馆的时候被人追杀,幸亏我们躲过一劫。侯爷怀疑锦衣卫里头出了内奸因此才被人得逞,因此不敢露面,前天是看见了雪松留下的标记,因此才知道郡主您来了东昌府,想法子偷偷让人把信送过去了,我们没想到您真的能这么顺利的收到信,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卫安就急忙追问:“沈琛呢?”

是真的很急切的样子,看样子是果然很关心沈琛的安危的。

那锦衣卫皱着眉头:“侯爷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们又不敢请大夫,一天比一天严重了,侯爷让我在这里等着。”

卫安就皱起了眉头,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已经失去全部理智了。

根本一点漏洞也没有发现,催促着那个锦衣卫快点带她去找沈琛。

女人么,再聪明也是一样,碰见跟感情有关的事,理智就立即不知道飞往何方了。

这么简单的圈套,竟然也不能发现。

那锦衣卫垂着头掩去了眼底的嘲讽和得意,立定了身子:“我带您几位过去。”

他觉得之前大家是杞人忧天了,这个寿宁郡主根本没有什么难对付的,看来她的价值也仅限于将沈琛引出来了。

这么想着,他带着一点讥讽转过头带路。

他身后,卫安却也在眼里同样露出了一点几不可见的嘲讽。

任何轻视对手的举动都最好没有,她从小就知道这一点,并且牢牢记住不敢或忘,可是这些原本比她更该警惕的锦衣卫,他们却忘了。

锦衣卫引着他们穿过了一片漆黑的树林,再往前走了一段山路,终于到了一座小木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