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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密事(1021)

谢良成早已经防范着他有动作,见他一动,立即便做出了反应,顺势往旁边一让,伸脚往他的背上猛地踹了一脚,而后才对涌进来的王推官等人道:“接下来的事,就要劳烦大人您了。”

王推官仍旧是笑眯眯的,弯着腰对谢良成说了句不敢,紧跟着便冲着在旁边站着的下属咳嗽了一声:“还不快些把人弄起来?这可得轻些,别弄坏了董大人!”

董成器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也就冷笑着任由他们动作,自己一声不吭。

倒是施太医,他眼看着董成器也已经落网了,便片刻也没有耽误的朝着谢良成表功:“谢大人,您全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办的事,现在人也已经抓住了,您看是不是能在郡主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真的是一时糊涂……”

这些所谓一时糊涂的话根本不能听,因为既然能为了银子一时糊涂,以后也就能糊涂不知多少次,谢良成看了他一眼,面上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来,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一些吧?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了了,那就得劳烦施太医再跟我们去王府走一趟了,施太医,咱们这就走吧?”

施老娘就算是再傻也听出了不对了,见跟儿子在一起的那个所谓的贵客被抓了,现在儿子也眼看着要被捉走,便心里着了慌,急忙拽住了施太医的胳膊,对着谢良成防备的问:“你想怎么样?!我儿子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她像是母鸡护崽一般把施太医紧紧的护在身后,分毫不让的抿着唇:“你们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什么事都是我干的,跟我儿子没有关系!你们不许抓他!”

谢良成停下脚来,看了施太医一眼,施太医立即就明白了,他急忙拉了拉母亲的袖子,朝着她轻轻的摇头,然后便深深的看了施太太一眼:“求你,求你!”

施太太全然还是懵的,到了现在听见了施太医的话才算是有了动作,她僵硬的点了点头,上去拉开了施老娘:“你别添乱了!屋子里还有许多东西没有收拾呢……”一面却看着施太医,静静的吸了口气才道:“你放心,我就算是自己饿死,也不会让你老娘有什么不好的!”

施老娘还在骂骂咧咧,她才不要儿媳妇表功,可是现在她也的确是没了法子,只好声嘶力竭的拍着大腿哭。

施太医却放心多了,他是知道施太太的为人的,施太太这个人虽然是刀子嘴,可是却是豆腐心,要说她答应了的事,就决计不会变,有了施太太照顾,不管怎么样,以后他心里也更放心一些。

谢良成面无表情的看着人将施太医一左一右的架在了中间,沉默着回了郑王府。

郑王府的灯火彻夜通明,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官差,郑王深夜不顾宵禁,叫了顺天府的人抓人,这是大事,很多人都是来探听消息的。

郑王却并没有心思理会这些,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宝哥儿身上,施太医已经说了他对宝哥儿做的手脚,连下手方位和轻重也说了,老大夫和孔供奉等人便都忙着研究宝哥儿的药到底该如何开,该如何能恢复得更好一些。

讨论了很久,郑王和郑王妃一字不差的听在耳朵里,知道儿子的身体怕是很难恢复到从前了,情绪便都不是很好。

尤其是郑王妃,她已经晕过去了一次,这次醒过来之后便一直守在宝哥儿身边寸步不肯离开,听见了孔供奉说不管怎么样,性命是无忧的时候,总算是松了口气,可是又听说宝哥儿的身体是恢复不了了,又觉得出离的愤怒。

谢良成进来说了抓住人之后,郑王妃才咬牙切齿又茫然的问:“董成器是谁?!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这么阴毒,要来杀我的孩子?!”

郑王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郑王妃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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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6章 谈判

 董成器是谁,是蒋子宁的亲戚,跟蒋松文自小差不多是一起长大,从前蒋氏父子猖狂横行的时候,他也得尽了好处,这京城谁不知道董成器的名号?

没想到蒋家完了之后,董成器竟然还贼心不死,算计到了他的头上,这想也不用想,当初蒋松文能想出用工部送火药的时机来郑王府想要炸死卫安,那现在董成器把主意动到卫安和郑王府头上,肯定为的就是报复了。

蒋家自己作恶出事,董成器就把这笔帐算到了郑王府和卫安的头上,时时刻刻的想着报复。

真是可笑至极!

这些人一个个的一肚子坏水,从来没有想过给别人活路,可是一旦别人反击自己失败,他们便好像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冤屈似地,一定要千方百计的报复。

更可笑的是,他们报复也从来不走管的路子,丧心病狂到连稚子也要下手,郑王喉咙动了动,只觉得从喉咙里冒出一股腥甜,拉住了郑王妃看着她郑重的道:“不管是谁,他害了我的孩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你放心。”

郑王妃抿了抿唇,眼泪片刻后便下来了,倚在郑王怀里只觉得已经精疲力竭:“王爷,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人…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宝哥儿?!宝哥儿不过只是一个孩子啊,他才这么一丁点大…”

孔供奉和老大夫都已经说了,这样的情况谁都不能保证宝哥儿的身体会彻底好起来,最好的情况也无非是能活下去了。

可是宝哥儿何辜啊?!他从前是这么健康的一个孩子,跟别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可是现在却成了这副样子,她恨得将唇都咬破了也不自知,许久才对郑王点了点头。

郑王心里也不好受,他看了一眼宝哥儿,对谢良成轻声道:“你去请郡主来,把事情跟她说一声,问问她是不是跟我一同去顺天府。”

卫安最近也都没有休息,现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老大夫和孔供奉都在守着孩子,他便叫卫安稍微去睡一会儿。

谢良成应了一声,顿了顿又想起了施太医来,便皱眉说了施太医的事,又道:“他总归是对世子的情况最熟悉,又是他对世子下的手…我看,不如让他来问问清楚,看看他是不是有法子缓解世子的病情,哪怕是不能彻底解决呢,可是至少疼痛能少一些,那也是好的。”

谢良成知道卫安重视亲情,也就不愿意看着被卫安所重视的孩子受太多苦,因为孩子痛在身上,可是那些爱他的人,却痛在心里。

郑王妃情绪激动,听见施太医的名字就恨不得让他去死,大摇其头:“那个用心险恶的奸贼!他已经坏到骨子里去了,这样的人,怎么能指望他?!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使坏,来害我的孩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也是正常的,谢良成抿了抿唇没有再说,只是道:“既然王妃这么说,那我便把他押送去顺天府一并受审吧。”

郑王却出声叫住他,转而对郑王妃道:“良成说的有些道理,施太医自己做下的恶,做到了什么地步,有什么解决的方式,他比别人总更清楚些,再说,现在他已经落入了我们手里,是不是活命只在我们一念之间,加上他老娘和妻子都在我们手里,他是不敢再起什么坏念头的,反而只会更加用尽全力帮着我们,以求我们饶他性命,还是把他留下来吧,让人严加盯着,寸步不离,孔供奉和老大夫如今都守着宝哥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们都是老成持重的,肯定会及时阻止并告诉我们的。”

郑王妃眼里露出痛苦神情,听着里头的阵阵哭声,只觉得心都碎了,很无力的点了点头。

郑王便低声安慰她:“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管怎么样,我始终陪着你们母子的。”

这句话大约是郑王妃近来听的最顺耳的一句话,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望着郑王不断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有些话不必多说,彼此之间稍微一点就知道了,郑王拍了拍她的肩膀,便领着谢良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