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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密事(1018)

想到自己一门心思的埋怨沈琛和卫安,却根本就不知道始作俑者就在自己的纵容之下加害自己的孩子,她简直心痛得难以呼吸,打完了施太医还不解恨,伸手猛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宝哥儿被吓蒙了,不知道自己母亲为什么这样激动,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郑王朝着卫安使了个眼色,让卫安安抚宝哥儿,自己便疾步上前拦住了郑王妃,轻声道:“好了,这些事谁能想得到?人家千方百计的算计我们,我们就算是想要防范都不知道怎么防范,这怪不得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问清楚,他到底是听了谁的命令这么来害我们,这样的事,绝不能有第二次了!”

郑王妃倚在他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王爷,我好恨我自己啊!是我听了这个饿狼的话,秘辛有什么神药,所以对他言听计从,只顾着追问安安跟沈琛…却忽略了自己的宝哥儿,要是我能一直守在宝哥儿身边,不那么信他,宝哥儿怎么会受这样的苦,都是我,都是我害了宝哥儿……”

她已经难以支撑下去了,这些日子的惊恐和绝望交替着折磨她,将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快要耗尽了。

郑王叹息了一声,语气不由自主的就温和了下来:“这些都不关你的事,不是你的过错,父母之爱子,原本就是没有理智的。要怪便要怪这些人无孔不入,心思不正,恶毒计谋无所不用其极……”

他说着,冷冷一顾还跪在地上的施太医,斩钉截铁的冷笑:“这样的人,谋害宗室,按例应当处死!”

孔供奉立在后头,气的胡子还是有些颤抖,之前谢良成让他来诈施太医的话,他心里还惴惴不安,想着若是冤枉了人,到时候同僚之间见面相处就难免尴尬了,可是谁知道,施太医竟然真的被他试了出来…

这样的饿虎就在身后虎视眈眈,实在是一件想起来就令人打冷颤的事,之前卫玉攸的事情卫安帮了三夫人这么大的忙,他心里早就已经罢卫家当成同盟来看待了,这要是郑王世子出事,波及卫家,那他们这些当姻亲的,以后秋后算账的时候,难道不会被波及?

施太医也实在是太狠心了。

倒是卫安一直没有动静,从施太医承认到现在,她还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抱着宝哥儿走动安抚,现在听见郑王这么说,她便冷冷的又道:“谋害宗室,按例不止当杀,还应当被凌迟处死!”

凌迟!施太医浑身颤抖,被卫安的话刺激得唇色泛白,目光有些僵直的盯着卫安看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他的那些侥幸全都化作了云烟-----卫安的眼神是冷淡的,不仅冷淡,更像极了冬日里被惊醒了的蛇,目光冷冰冰得像是瞄准了这打扰它们的猎物。

他是知道那些人对卫安的忌讳的,虽然之前一直看到的都是温和的寿宁郡主,可是心里其实已经对她颇为忌惮,现在卫安这么毫无顾忌的露出她的杀意和恶意,他便不由自主的察觉到了危险,连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卫安放开了宝哥儿,把宝哥儿交给了后来的乳娘,轻声叮嘱她把孩子自己抱出去,自己朝着施太医漫步走了过去。

施太医长得还算是周正,年纪比起孔供奉和老大夫来说也不是很大,见了卫安过来,还能连滚带爬的上前痛哭着请求卫安原谅:“郡主饶了我罢,我也是一时糊涂,一时是猪油蒙了心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这么重要的事,被他说起来好像就是在菜场买了不合意的菜,退回去就是了一样,他们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里的,卫安冷冷的笑了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只不起眼的蝼蚁:“施太医,这些废话我们就省略罢,你心里心知肚明的,宝哥儿的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们一定会要人给个交代,如果你不能给我们个交代,那就拿你的命来填,光是凌迟还不够,我要你们全家的命!我也知道你或许不在乎你那些恶毒的族人,可是你的老娘这么大年纪了,想必你心里不大忍心让她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赶上一趟秋后处斩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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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2章 痛斥

 施太医就幽怨的盯着卫安,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寻常人家的女孩子,就算是再有深仇大恨,也不会动不动就说出杀你全家的话来,这个郡主,真是心肠太狠毒了。

他愤愤不平的扬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过错,为什么要牵连我的母亲!?杀一个已经如此大年纪的老人,只怕天下人都会觉得郡主和王爷不仁…”

“不仁吗?”卫安挑眉笑了,然后猛地拿出自己早已经握在掌心的簪子,朝着施太医狠狠的捅了下去。

施太医一时懵了,稍后却立即就被那惊心的痛给痛得忍不住惊呼,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倒在一边痛的死去活来。

好日子过的久了,哪里还受过这样的皮肉伤,这一点皮肉伤都足够他痛上好一阵了,他滚落在地上,还是挣扎着看着卫安和郑王等一众人:“你们,你们这是私设刑堂,是滥用私刑……”

“是啊。”卫安微笑着承认,好整以暇的环顾着正痛苦不已的施太医,转瞬面容就又冷了下来:“那你做了什么呢?你对宝哥儿下手,我们就算是当场杀了你也不为过,你心里应该知道的,杀一个太医,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么多人证在这里,孔供奉,老大夫,还有那些伺候的侍女下人,她们都可以作证,她们都听见了你亲口承认你害人的,既然你害人,那么激愤之下我们不小心杀了你,难道圣上还会治我们的罪吗?你心里难道不明白,一个世子的性命和一个太医的性命,哪条命更珍贵一些?”

施太医被问的哑口无言,捂着伤口惊恐的看着卫安,生怕她会再拿簪子赐下来,或是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不断的倒退往后挪动,又哭着挣扎:“郡主放过我罢,我虽然是想害世子,可是毕竟世子最后没事啊…”

这些害人的人,从来就不会因为自己害人而害怕,他们所惊恐的,无非是事情被拆穿后会给他们带来的损失罢了。

现在的施太医就是这样,他对于朝孩子下手丝毫没有任何愧疚,唯有的就是被发现的遗憾和可惜和惊慌。

卫安不想再跟这样的人废话,冷声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清楚我们现在还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些话的缘故,想要保住性命,求我们是没用的,这撒泼打滚也是没有用的,如果你仍旧不清醒,想必刚才我的那一簪子下去,你也应当稍微清醒的认识到如今的处境了,现在摆在你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你交代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到底是谁在唆使你做下这种事,二,是我们现在就把你送到顺天府,告你一个谋害宗室的罪名,你也应该知道,我说的话到底有没有添油加醋,谋害宗室的罪名一定,你以为你还能独善其身吗?”

卫安一长串的话说完,看着面前似乎正在认真权衡的施太医身上,轻声又道:“我若是你,我就不会这么蠢,罢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你得到的东西,值得你用全家的性命去赌吗?你的母亲带大你可不容易,一个弱女子拖着你,从小受了不少苦罢?她还没过过多少年好日子,还没享过你的福,就要被你做下的错事所牵连丢掉性命……”

年少时的那些刁难苛责历历在目,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那些人如何侮辱他和他的母亲,他的娘这么辛苦的罢他给拉扯长大,让他成为现在的还算是有用的人,他还没有让他享福,母亲甚至还需要受儿媳妇的气,天天的操劳辛苦……

他闭了闭眼睛,觉得干涩的眼睛里一时之间酸痛无比,过了很久,他才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卫安,问她:“要是我实话实说了,郡主就放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