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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密事(1002)

一千两!

哪怕是之前算的上是很大方了的定北侯老太太,也没有一次给过这么多银子的!

之前的楚王妃最多一次也只是给了三百两银子,这回郑王妃却出手就是一千两,还说之后会有十倍的银子,静慧师太的左眼皮猛地跳了跳,只觉得一时之间满眼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急忙收敛了心神再说了些吉祥的话。

郑王妃听着听着,面色也平和了许多,心跳不再那么快了,跟静慧师太说了一声,又出来在山门处专程望着山上的方向又拜了三拜,这才又上了马车。

来的时候没有觉得什么,回去的路上却总觉得脚程太慢,郑王妃焦急不安的在马车里不时问一声到哪了,等进了城门,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个着落处,握着丁妈妈的手说些没有边际的话。

丁妈妈知道她是紧张到了极点了,也不敢再说什么话刺激她,只是安慰她说一定没事的,沈琛跟王爷的交情又好,一定会帮忙之类的来安慰她。

郑王妃慢慢的也听了进去,想着沈琛平时是真的对郑王不错,加上现在跟卫安又要成亲了…她怔怔的想到这里,出了一会儿的深,很坚定的说:“没事,若是他记恨我,不答应,那也没关系,我去求卫安,我跪在郡主跟前求她,求她原谅我…郡主平常对宝哥儿也很好的,宝哥儿也很依赖她,是吧?就算是恼了我,可是她对宝哥儿总该是没有什么记恨的,肯定会原谅我的,肯定会的……”

事到如今,她倒是一直认定卫安好了,觉得卫安这么好,肯定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丁妈妈看着她这副惶然无依的样子就觉得心酸,忙忍住了哭附和道:“是,是,郡主素来都是疼爱宝哥儿的,只要是她能拿得出来的,肯定会救宝哥儿的。”

郑王妃放心了许多,目光里也总算是有了神采和希冀,等到了家,马车停住了,便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先去了正院。

正院里郑王不在,伺候宝哥儿的乳母等人正在喂宝哥儿吃饭,见了她来,全都诚惶诚恐的跪下磕头。

郑王妃叫了免,目光直直的定在儿子身上,见宝哥儿正吃的香,见了自己就笑逐颜开的叫母亲,心里便是一宽,急忙上前应了一声,接过了调羹,自己亲自舀了蛋羹喂他。

等到宝哥儿吃了几口,乳娘说是之前已经用过了许多东西,不能吃的太多,她才将碗放下,低声问乳娘,郑王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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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0章 忌讳

 她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这里去房山,一来一回,昨天下午加上一晚上再加上今天的小半天,差不多也到了,心里便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

果然,乳娘垂头回她的话:“听说是田伯回来了,所以王爷去书房跟他说话了。”

田伯?是了,就是田伯,郑王办重要的事,总是喜欢差使田伯去的,田伯办事总是稳重的,一来一回去房山奔波,都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的心飞快的跳着,不自觉的又拿起了之前的调羹,还是下意识的往宝哥儿嘴巴里头送,一面还不忘记问乳娘:“听见说是说什么了吗?”

她是想问问这些人有没有听见那边带来的消息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

可是乳娘哪里知道?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王爷听见了消息,着急的搁下了碗筷便去了,只是嘱咐我们好好的照顾着宝哥儿。”

郑王妃哦了一声,这么重要的事,原本便不可能闹的人人都知道的,何况郑王应该也没有立即就听见说东西带回来了没有呢,她这么想,终归是坐不住,等听见宝哥儿喊了一声娘,便回过神来微笑着低着头看着他:“好孩子,真乖…母亲出去一会儿,好么?”

宝哥儿手里抱着一只布偶,听见她这么说,想了想有些不愿意,却还是懂事的点了点头。

真是乖孩子,才一岁多一点点,就这样聪明。

郑王妃心里头一酸,险些又哭出来,到底是忍住了,嘱咐了乳娘好好的带着他,自己往外头去。

她等不住,不能坐在里头的屋子里安静的等着消息,她得亲自过去听着才能够放心。

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她径直到了外头的书房,叫人免了通报,自己从侧门进去,隔着一道门,静静的听里头的声音。

许久都没有人说话,过了很久,她才迷迷糊糊听见郑王叹了一声气,问了一声:“真的就没有法子了?”

听见这一声,她的心里便咯噔了一声,仿佛是被捏住了喉咙,心直直的开始往下沉,几乎要站立不住。

田伯的声音也很快就传到了她耳朵里,一如既往的沉稳:“王爷,侯爷说,当初所谓的神药若是有用的话,他的弟弟就不会…”

后来的话声音越来越小,郑王妃附耳在门上,只听见郑王很悠长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那难道就没有了别的法子?不是听说…阿琛得了些药送给了圣上,圣上才答应让他跟安安尽快成亲么?”

这些事郑王妃原来是不知道的,现在听说,心里头就有些发苦,一时之间没了希望又好像是有了希望。

这么说的话,就不是没有药,只是沈琛不肯给药所以才说了那些托词吗?

作为一个急切的盼望着孩子能康复的母亲来说,当然是愿意把事情都往好的方向去想,她宁愿相信沈琛是有药的,不过是因为她之前对卫安不友善,所以才故意说没有。

那她就去求他,就去跪他,只要他能答应,哪怕是要了她的命呢,她也是愿意的。

里头田伯的声音又透了出来:“侯爷说……那个药是治先天不足的孩子身体孱弱的药,是天师对着六皇子的身体对症下药给的,不能乱吃,未必适合咱们世子的病情,再说就算是真的适合,天师也说过了,这药他配出来也是用尽了半辈子的心血才得成,再要有这天时地利的环境,也难了。”

郑王许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也不知道多久,才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这么说的话,还是等于没说,要是真的这样,那宝哥儿的病怎么办?”

说到后来,连郑王的声音都带了一些沙哑和粗杂。

田伯静默了一瞬,又道:“侯爷说,孔供奉和王供奉的医术都甚是精妙,未必就想不出法子,何况郡主手下的老大夫也是很厉害的大夫,不如请他们先替世子瞧着,斟酌着先开方子用着,再容他慢慢的寻访当年的药方……”

郑王妃的心就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心里冰冰凉凉的,苦涩的厉害,再听郑王在里头叹息,便急忙掩着嘴忍住了哭声转身飞奔回了后院。

不是的,不可能的,沈琛一定是在骗人,不可能没有法子的,那个药也不可能没用的,不然的话,施太医为什么说沈琛手里有药?

为什么隆庆帝又对沈琛更加信任?

就跟郑王说的那样,沈琛进贡上去的药显然是很好的,六皇子的身体都明显好转了,什么先天不足?

现在宝哥儿不就同样是被施太医说是因为先天不足胎里带出的弱症,所以才引发了心疾的吗?

不是的,肯定不是的,她心里更加确定了,肯定是沈琛骗她的,他觉得她让卫安受委屈了,才不肯给药的。

她飞奔进了房间里,吓坏了正在陪着宝哥儿玩耍的乳娘。

丁妈妈看情势不对,急忙让乳娘把孩子抱下去,省的惊吓了宝哥儿,等到乳娘轻手轻脚的抱着宝哥儿下去了,便拍着郑王妃的背轻声问她:“怎么了王妃?是不是…是不是没有?”

她简直不能想象,若是真的没有药,那郑王妃会多么灰心失望。

郑王妃摇了摇头,很快又点了点头,胡乱的抹了眼泪,泪眼朦胧的盯着丁妈妈吩咐:“你去准备些东西,我们去定北侯府。”

丁妈妈没想到她这么说,迟疑不定的看着她,忍不住说:“王妃,现在就去吗?这…我们也没有先去递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