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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要辜负我(慢穿)(67)

作者: 不如睡 阅读记录

“所以,我是自己愿意为阿瑾做这些的。不是说多高风亮节,多为了阿瑾,我只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得到你,留住你。便是真的为阿瑾死,也定会在阿瑾心中永远占下一席之地,我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但是阿瑾不一样,不是吗?阿瑾今日若为了恩义陪我赴死,大好年华戛然而已,不觉得遗憾吗?”

神特么恩义。

顾如琢这番话槽点太多,容瑾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其实一直知道,顾如琢这个恋爱脑的脑回路和旁人不太一样,但他今日才真的见识到,顾如琢究竟是怎样一个神逻辑。

“我会为了恩义跟别人滚到床上去?”

许多话在嗓子里排着队打架,容瑾还是忍不住先问出了这一句话。

“你是不是对我的道德情操有什么误解?”

恩义是恩义,情爱是情爱。谁规定的有恩义就不能有情爱了?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美人只会对自己看上眼的英雄以身相许。我若对你没有情爱这颗种子,你再多的恩义浇下去,难道能开出花来?

算了,他早知道顾如琢是个傻子。和傻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容瑾还敏锐地从中找出了一个重要的毛病:“顾如琢,按照你这个说法,如果我今天告诉你,其实我也特别喜欢你,就算你不为我做这些,我也不会离开你,你以后就不会待我这么好了,是不是?”

以后是不是我就得自己梳头发,自己穿外衣,自己给自己刻簪子了?

果然男人都是大骗子!只在没得手的时候殷勤小意!难怪他对我这么好,合着在他心里,他压根还没得手呢!

顾如琢被容瑾问住了。他懵了一会儿:“不,不会的!不对,我的意思是,阿瑾你应该回淮南城去。”

“你要是觉得你能左右我的决定,你就尽管试试。”容瑾凉凉道,“不过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

“我为太子做的事,未必比你做的少。便是我现在回去了,到时候也跑不掉,还平白连累容家。”

顾如琢早在容瑾告诉他,他什么都知道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容瑾的亲生父母被害惨死,容瑾知道了真相,一定不肯袖手旁观的。这也是顾如琢当初为什么极力主张,不要把这件事的内情告诉容瑾。但他还抱有一点微弱的希望,可容瑾这句话说出来,顾如琢终于死心了。

如果容瑾不可能撇清干系,那他在哪里,确实没什么区别。

“不对,顾如琢,你为什么对太子殿下这么没信心?”

张口闭口,都是怕最后失败了,容瑾被他连累。

顾如琢低声道:“我只是,先想最坏的情况。”

容瑾把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顾如琢,如果是最坏的情况,我们很快就要死了。所以这么值得珍惜的时候,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大煞风景地在这里辩论这些?”

又不是开辩论会。谁输谁赢也没什么意义。

顾如琢看着容瑾的眉眼,心中很温柔,也很难受:“那我们应该做什么?”

容瑾想了想:“我种的木芙蓉,这两天正开,我们去看花。”

“好。”

两人就真的手拉手,看花去了。两人并肩坐在一条长凳上,顾如琢低声问:“阿瑾,若是最后没事,你恢复了男儿身,想去做什么?”

“我到时候,想先听你给我交代一下,为什么瞒着我骗我,以及你说的,等我喜欢你了,就不再对我好,是怎么一回事。哦对了,还有你混花楼的帐也该给你算一算。你不会真以为我不在乎?”

顾如琢:“……”

“我没那么说。”

“呵。”男人。

“如琢。我不知你信不信,但我确实待你有真心,并不仅仅是感动。若是这次死了,也便罢了;若是没死,日日夜夜,岁岁年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总有不再惶惶的那一天。”

第54章 状元郎和他的糟糠妻54

夜幕降临, 顾如琢和容瑾看完了花,手牵手回屋子里去, 然后挤在一张榻上, 围着一床被子说话, 不再提那些争执和不快, 只谈些轻松愉快的东西, 谈他们过去的相伴, 也谈未来的相处。他们的小家里岁月静好, 外面却显然没有这么平静。

今夜似乎连空气,都弥漫着紧张不安的气氛,街上所有的门户都紧闭,街上不见人影, 偶尔会有成队的马蹄声从大门外的路上响过。

此刻,高大华丽的宫城内,发生着一场好像骇人听闻, 可在这个地方,却又平平无奇的政变。

太子坐在帘幕后,身后跟着两个心腹, 听着外面那一场两人的倾情投入。无非是不可置信,怒骂和质问,以及辩解,怨恨和志得意满。

他原本以为, 在自己一直等着的这一天, 这一刻, 他会觉得很痛快,会觉得大仇得报,会觉得如释重负,但其实没有,他坐在这里听着,只觉得滑稽。

他并不是瞧不起外面的两个人,事实上,他们两个,一个是在腥风血雨中坐在皇位,并且手段强硬,稳稳当当几十年的皇帝;另一个,是当年逼得他锋芒尽敛,狼狈不堪,痛苦足足二十年的对手。可在这时候,他们的表现,却那么平常,简直和所有自私卑鄙,最后反目的人没有任何区别。他心想,若是我在那个位置,是不是也不过是这样。

他实在是,对这些感到厌烦和无趣,于是也不再听,缓步从帘幕后走了出来。

大皇子脸上的隐隐怨恨和得意,在他出现后,慢慢凝固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太子微笑:“难不成是来救驾的?自然是来做那只在后的黄雀。”

倚在床头的皇上怨恨愤怒地看着他:“逆子!孽畜!”

“我自然是逆子。”太子步履轻缓,“连你最心爱,最得意,打算托付江山的儿子,都恨不得你死。我这个被你厌弃,多次派出杀招想置之于死地的儿子,难不成会孝感天地?”

大皇子条件反射地向外看。

“不必看了。外面当然也是我的人。”太子眼中含着嘲弄的笑意,“是卢家的人。”

大皇子犹不相信:“便是卢家有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进来宫城?!”

“这世上,有的是识时务的人。”

容瑾当初给厉昌留下的那块木牌,最终还是起作用了。厉昌打开了城门,放了卢家的人进来。

“大哥,我原本以为,你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地养那么多人,是打算直接逼宫呢,没想到,盘算来盘算去,竟然还是打算走悄无声息这一条路,实在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太子感慨道,“白白叫我准备了那么久。可准备都准备了,虽然今晚看着是用不上,却还是叫他们来了。”

大皇子站在原地,表情变幻,最后变成了癫狂和扭曲:“可真能忍啊!我的好弟弟,我还以为,这些年,你沉浸在卢见素的死里面,已经废了呢。”

太子转过了头,脸上形式般的微笑慢慢消失了,他死死地看着这个人,轻声道:“大哥,我向来不大瞧得上你,可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胆识。你竟然敢在我的面前,提他的名字。”

“你竟然还敢在我面前,提起我阿兄的名字!”

“阿兄?他算你哪门子的阿兄?”大皇子嗤笑,却也没再刺激太子,“今夜我愿赌服输,但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我和父皇,一直都怀疑卢家当年留了一手,也一直心存提防。但你龟缩不出足足二十年,再怎么深的防备怀疑,也要松懈放下了。我实在想不明白,既然你手里有这样的牌,何苦隐忍这么久,竟然要跟在我后面捡这个便宜?”

“因为一开始,这张牌可不像如今这样大。后来牌厚实了,舅舅外祖父他们,又常劝我,这么多年都忍了,何苦急在一时。若能手里清清白白,自然是最好的。”

太子走到一个很大的柜子边,从那里的一处暗格里,取出来一个白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