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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要辜负我(慢穿)(35)

作者: 不如睡 阅读记录

这不仅是容瑾的任务,更是事关顾如琢一辈子前途的大事!

容瑾冷下脸:“我不同意你明年去考。”

顾如琢没说话。

容瑾站起身:“当然,你如今身份变了,不听我的,我也管不了你。但是我的态度摆在这儿,我不同意。”

“你当然能管我。”顾如琢苦笑,“你明知道,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你要我去做,我都会听你的话。”

“那你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出门游学。”

顾如琢抬头仰视着容瑾的脸:“姑娘这是要把我给发配了?”

“如琢,你冷静一点。”容瑾知道顾如琢又想歪了,他神色无奈,“我不是因为昨夜的事情,故意疏远你,才要你去游学。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明明知道,怎么做才对你有利。”

“可结果没什么不一样。总归是要离开你。”顾如琢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容瑾,“我这样缠着你,你尚且毫不在意。离开数年,你哪儿还记得我是谁?”

“到时候你喜欢上别人怎么办?我怎么办?”顾如琢像是个孩子,重复着,“我受不了的。我真的受不了。”

如果说三年前,他还能狠下心,为了容瑾,成全他和戴承霖。可现在他不行,只要想一想这个可能性,他就觉得心要从中间裂开了。

明明只是很正常的事,孩子出远门读书嘛,容瑾早在乡试之前,就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但现在看着顾如琢的样子,容瑾却感觉自己的心也酸涩不堪。他忍不住摸了摸顾如琢的头:“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个孩子了。成熟一点,别这么任性,好不好?”

顾如琢闭上眼睛:“如果非得轻描淡写地对姑娘,才叫成熟,我可能一辈子也长大不了了。”

容瑾轻声道:“如琢,我答应你。我绝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三年时间,你尽管去,我绝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

顾如琢猛地睁开眼。他看着容瑾,眼里有狂喜和不可置信闪过。

这是容瑾第一次给他正面的回应,尽管不是答应,但也不是直截了当的拒绝。

他的手不自觉握紧,嘴唇挪动了几下:“姑娘是不是……”

说到一半,他抿了抿嘴,没再接着说。

他想问,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是不是觉得我也还可以?

但是他不敢问。

不管姑娘是因为有那么一点被他打动,还是因为可怜他,他都心满意足地接住了这一点点甜。

他问了另一个问题:“那,我中途能不能回来,见姑娘?只待几天,不,一天就走。”

容瑾收敛起了之前的一点心酸,摆出说教脸:“你去游学就好好游学,多走多看,多拜访名儒,多结交朋友,多体会民生。不许老是想着跑回来。”

顾如琢有些不甘心,却还是很乖地点了点头。

容瑾见他妥协,心中软的一塌糊涂,温声道:“三年后,我去找你,陪你去京都会试。”

顾如琢眼睛微亮:“我等着姑娘。”

顾如琢一下子变得这么乖,容瑾却又觉得心中莫名愧疚,颇有些不自在。他想了想,补充道:“我一直想出去走走看看。但我是女儿身,不能随便远行。就算出去,身边也得跟着好多人。你去了,就替我好好看一看,然后写信告诉我,可以吗?”

顾如琢认真道:“我会把途中遇到的趣事,一五一十写在信中,告诉姑娘。”

顾如琢答应了,容瑾却又放心不下。明明出发的事还没一撇,他现在就开始胡思乱想:“外面行走的时候,读书也不能松懈。”

“我叫陈大哥跟着你,他很有在外行走的经验。你多听他的。”

“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外面很多骗子。”

“如果真的遇到求财的,就把财物给他们。人的安危最要紧。”

“我给你一块牌子,你需要钱就直接去容家的钱庄里取。他们都认得。”

顾如琢一一听着,丝毫不耐烦也没有。他温柔道:“姑娘放心。”

容瑾也觉得自己说太多了,完全崩了冷淡的人设,于是也讪讪闭嘴。

顾如琢眼神炙热地看着容瑾:“姑娘说的我都答应。姑娘也记得答应我的事,好不好?”

第30章 状元郎和他的糟糠妻30

清晨下了一场小雪,路两边种着几颗梅树, 红梅映雪, 更添傲骨之态。而小路蜿蜒的尽头是一个林间小筑。

老人沿着小路走过来, 远远看到,一个青年正背对着他,在小亭中跪坐着,手中拿着笔, 不知伏案在写些什么。

老人见状很欣慰。

这个青年三个月前拿着戴珣安的书信来到景仁书院。信中说是这青年是他的得意弟子,一直在白鹿书院读书,如今在外游学, 希望老师能让他在景仁书院借读一段时间,跟您那里的大儒听听课, 和景仁书院的青年才俊们做做学术交流。最好老师闲下来, 也亲自给他指导指导。毕竟你徒孙马上就要下场了。

戴珣安在信中将顾如琢夸得天花乱坠,一开始魏无书还颇为怀疑。谁知这几个月相处下来,魏无书必须承认, 果然是个好孩子啊!

有才华,却没有恃才傲物的狂悖,性情稳重, 尊师重教,泡的一手好茶, 竟然还用功勤勉!

这不, 清晨下了雪, 那帮混账小子今天全都跑出去玩了, 美名其曰赏雪作诗,凝练才思。只有如琢,乖乖留在这里读书。

多好的孩子,怎么就叫戴珣安那小子给捡到了呢?戴珣安真是过分啊,遇到好苗子,只想着收到自己门下,也不为自己的老师考虑考虑!老夫也很缺这样一个关门弟子啊!

老人静悄悄地从他身后走过去,不想打扰他,想看看他在写什么锦绣文章。

顾如琢已经放下了笔,很专注地看着案上的宣纸,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来了。

魏无书一直走到案边,定眼一看,案上的不是文章,而是一幅画。他突然面色大变,一抬手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泼在案上,差点弄污了那张画。

顾如琢还没反应过来,魏无书已经一把将那宣纸夺了过来,先是小心地用袖子蘸去宣纸角落溅上的湿迹,然后捧着那张画,看了很久。

他慢慢抬起头,勉强笑了笑:“这,这是,你画的是谁?!”

顾如琢对魏无书的反应很困惑,却还是恭谨道:“是我家中爱妻。”

“你的娘子?”魏无书又看了一眼画,突然问道,“他今年多大了?”

“正是桃李之年。”

老人的眼眶一下子有点湿,他喃喃道:“二十岁啊。若我的外孙还活着,今年也该二十岁了。”

顾如琢知道恐怕勾起了魏无书的伤心事,一时不言语,只默默听着。

“真像啊。”老人越看越激动,“特别像囡囡。”

囡囡去后,他的老妻伤心欲绝,竟到了发狂的地步,一把火将囡囡之前的画像烧了大半。他将剩下的一两副全都锁了起来。他怕触景生情,也怕老伴受不了,再没打开过。二十年啊,他有二十年没见过他的囡囡了。

这幅画像真的很像。

“是个女孩啊。”老人伸手,轻轻摸了摸画上那人的女子发髻,“女孩好。”

如果当初他的囡囡生的也是个女孩,该多好啊。

老人出神地看了好一会儿,余光突然瞥到身边的顾如琢,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将画像小心地收起来,然后咳嗽了两声,严肃道:“我记得你已经三年游学在外了?竟没有想过回去看看自己的娘子吗?”

他一脸责备地看着顾如琢:“再如何醉心游学,也不该整整三年不回家啊。”

顾如琢眼睁睁看着魏无书将那画小心地叠起来,就塞进了自己袖子里,他也来不及解释自己三年不回家正是容瑾的意思,轻声提醒道:“师祖,那是我的画。”

“哦。”魏无书被提醒才注意到,从袖子里取出来画,依依不舍地递给他,“还你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