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听说你要辜负我(慢穿)(19)

作者: 不如睡 阅读记录

宋溪的未尽之语,他们两个都明白了。

民不与官斗。

若是顾如琢考上进士,就是天子门生,立刻能得到官身。到时候,只要他咬死牙不愿意,谁也不能逼他跟容瑾和离。

在一片寂静声中,宋溪慢吞吞道:“最重要的是先成亲。”

片刻后,贺秋生补充道:“没错。按照你之前说的,为了不让顾家找你麻烦,在你销去奴籍之前,容姑娘一定会和你成婚,把你的户籍落在容家。”

顾如琢神色变幻不定。

宋溪劝他:“如琢,奴籍身份的人,容家姑娘要多少有多少,你成不了特殊的那一个。你想留他在身边,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强,叫他没办法离开你。”

顾如琢喃喃道:“他有心上人了。或许叫他顺心如意,才是为他好。”

贺秋生冷笑:“得了,如果你真这么想得开,还大半夜坐在这儿看什么星星?”

顾如琢犹豫:“这是不是卑鄙了点?”

贺秋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有什么卑鄙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他戴承霖又没和容姑娘定下三媒六聘。大家各凭本事,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说不定你一发奋,容姑娘觉得你也挺有前途的,就不想和离了呢?”

顾如琢还想说什么,贺秋生不耐烦了:“别这么磨磨唧唧的。一句话,你想不想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块儿?”

这次不需要任何犹豫,顾如琢直接道:“想。”

贺秋生耸耸肩:“这不就结了?从明天开始,好好读书,准备考试。”

说完这些话,三人在山头坐了一会儿。

虽然天很高,月牙弯弯如银钩,满天繁星辽阔,坐在这儿,感觉整个人的心胸都开阔起来。但是实在是有点冷。当宋溪忍不住打了第二个喷嚏的时候,他们终于决定回去。

夜色已经过半,于是顾如琢也跟着去了贺秋生他们寝室。

三个人裹在被子里,一时也睡不着,只好扯闲天。

“我瞧着容姑娘也不像对你没意思。”贺秋生翻个身,去戳顾如琢,“你没见他今天来找我们的时候,那副焦急担忧的样子。他对你也太好了?”

顾如琢看着房顶,轻声道:“姑娘心地好。”

贺秋生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就没遇见过心地这么好的姑娘?”

这时候,他突然眼尖看到顾如琢脱下的外衣上,安放着一个小匣子:“你这簪子还没送啊?”

顾如琢苦笑:“我今天拿簪子给姑娘看,他问我是不是有了心仪的姑娘,还劝我去追求人家。”

贺秋生皱眉:“这是完全没想过你喜欢他啊。看来这姑娘有点迟钝,你得表现地更明显一点才行。”

宋溪突然插嘴:“先不要。”

顾如琢情不自禁地竖起了耳朵:“嗯?”

宋溪的声音温吞又平缓:“先成婚。不要打草惊蛇。”

顾如琢点了点头。

贺秋生安慰顾如琢:“其实没给也挺好的,你瞧这簪子丑的。”

顾如琢郁闷地翻过身,后脑勺对着贺秋生。

贺秋生心大,睡觉质量也超乎常人。没人和他说话,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最后,黑暗中,宋溪轻声道:“如琢,我小时候,父亲曾经告诉过我一句话。你想要什么,就必须自己想办法伸手去拿。等着别人给你,你就永远也得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更新啦~

感觉宋溪有点白切黑?

第16章 状元郎和他的糟糠妻16

顾如琢第二天回容家向容瑾请罪的时候,多少是有点忐忑不安的。

姑娘会不会生气?昨天他一片好心,自己却接二连三违背他的好意,最后还毫无道理地生气离开。

容瑾语气淡淡,却也并未刻薄刁难于他,隔着一道屏风,一句话打发了他:“既然下场,就好好准备。”

顾如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有些失落。

以姑娘的为人,大概是不屑于把这种冒犯放在心上的。但是到底还是有点生气?

这一年来的接触,容瑾待他慢慢亲近了一些。最直白的表现,就是容瑾在他面前,表现出了更多鲜活的喜怒情绪,交谈也变得更多更随意。

但如今,这种隐约的亲近,在容瑾冷淡的语气中已经消失无踪。

一语结束,顾如琢觉得容瑾不太想搭理他,想说几句道歉讨好的话,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识趣地准备告退。

“等等。”

容瑾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顾如琢停下脚步:“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屏风后的人慢慢走出来。他今日打扮地格外随意,好像是刚刚沐浴过,一头青丝没经半点装饰,散落在深蓝色的宽袍之间,似乎还带着几分水汽。他没有上妆,容颜褪去了几分往日的柔美,显出几分棱角来,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摄人心神:“既然决定下场,那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了。”

顾如琢张嘴想要说什么。

“顾如琢,”容瑾直接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声音带着一种凉意:“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要做什么,没有你置喙的余地。”

顾如琢所有的话封入口中,他后退一步,深深弯腰:“是。”

容瑾坐在外间的凳子上,给自己倒茶喝。

他本以为说完了话,顾如琢该走了,谁知顾如琢却拿起屋内架子上的巾帕,走到了他身后,低声道:“我为姑娘拭发。”

容瑾倒茶的手一顿:“不必了。”

顾如琢低声道:“我昨日顶撞了姑娘,心中不安,想为姑娘做些事。”

容瑾不太乐意让他干这个。顾如琢到了他手里,他就没让顾如琢做过一件伺候人的活。名义上虽是仆从,可一开始容瑾就是把他当客人看的。后来渐渐了解,待他又多了几分真心,拿他当自家的孩子看。

听了他这么低声下气的话,容瑾心想,我是不是吓到他了。到底算是孤苦无依,寄人篱下。

容瑾心软了,语调也多了一份温和:“你不必做这个。”

顾如琢却坚持:“我本就是姑娘的下人,做这些不是天经地义吗?”

容瑾一听“下人”两个字,立刻想起了昨天的事,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火“哗啦”一下又涨起来了。

昨天顾如琢直言不愿去考科举,容瑾当然要追问缘由。

再三追问之下,顾如琢说:“我的命是姑娘所救,原本就想着一辈子衔草结环,报答姑娘。读书是姑娘给我的恩典,岂有因为读书就不再侍奉姑娘的道理。”

无论容瑾如何劝,讲事实摆道理,他都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活不愿意去考。

容瑾最后生气了:“那你就打算一辈子给我当下人?”

顾如琢更大声地丢下一个“是”,就拂袖而去。

想起昨天的事,容瑾就来气。

我就说青春期的小孩子怎么会这么乖,合着是要给我憋个大招。还说什么伺候报答我,见过这么趾高气昂,一怒之下就夜不归宿的下人吗?!早晚要被这个混蛋给气死!

既然还想着伺候人比当官好,不如叫他过几天伺候人的日子,敲打敲打他。

容瑾将手中的茶杯“啪嗒”一下丢到桌子上,冷冷道:“那就擦。”

澄澈的茶水从茶杯中晃出来,滴在桌面上。顾如琢皱着眉摸了摸茶杯:是温的,但绝对不算热。

容瑾只许双云和朝雨进他的书房,今日不知怎么两人都没在,自然也就没人来换茶水。

顾如琢完全没有容瑾想象的那种受辱的感觉。

他先是不慌不忙地去给容瑾换了一壶热茶,倒好放在一旁,又给容瑾拿了果盘和解闷的书放在手边,然后才低眉顺眼地站在容瑾身后,慢慢地给他擦头发。

容瑾心中不顺,讥讽道:“是挺熟练的。吃这碗饭倒也合适。”

顾如琢站在他身后,悄悄露出一丝笑意。姑娘待外人总是冷冷淡淡的,便是遇到容八她们这么烦人的,也不过是被逼急了才说几句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