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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要辜负我(慢穿)(100)

作者: 不如睡 阅读记录

容瑾答应下来:“那我要好好想一想。反正现在还早。”

容瑾本人虽然不能说是不学无术,但为顾念取字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还是决定回去翻翻书,请教请教大儒,找大师测了吉凶,斟酌再三,才能定的。

顾念却一反常态地坚持:“就现在。阿瑾随便想一个就可以。”

听到顾念这一句,容瑾心里微凉,他想问,你这么着急,是不是意味着,你马上要离开了?已经不能再等了吗?但是如果是离开,不是应该觉得高兴吗?到底发生什么了,叫你这么难过。

可他什么也不能问。

顾念还在等他的回答,容瑾突然就想到了,他第一次和顾念对视时,系统对顾念的称呼。他鬼使神差道:“那就叫如琢,好不好?”

话说出口,容瑾就觉得这么儿戏地决定,也太荒唐了,正想说他再想想,但一琢磨,竟觉得十分合适。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顾念出身尊贵,本该一直锦衣玉食,却在十四岁那年背井离乡,一路颠沛流离,吃了好多苦。容瑾盼着顾念经历了这些蹉跎和苦难,能如玉经琢,不损温润,更添光泽。

“好。”

屋子里没有光线,很暗,时间的流逝完全失去了概念。两人挤在小角落里,很暖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慢慢地,困意一点点涌了上来。

……

容瑾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外衣被脱下来,身上盖着被子。刚刚醒过来,容瑾还有些迷糊,他掀开垂落的床幔,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是在顾念的房间。

睡之前,屋子里还紧紧闭着的窗户,门,卷帘,都被打开了。容瑾掀开厚厚的床幔后,就看到明亮的屋子里,大片的光线从外面射进来。大概已经是夕阳时刻,屋子里的橘色光线很柔和。

容瑾从床上下来,手忙脚乱地穿上鞋,披上外衣,出门去找顾念。

刚走出门,他看到顾念迎面走过来。

顾念看上去,就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衣衫整齐,面容平静,视线对上容瑾时,自然而然地带上一点温柔的笑。非要说有什么差别,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不过顾念平常就白,容瑾一时也分不清,是真的比往日苍白了些,还是自己的心理暗示。

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做了个可怕的梦,现在梦魇醒来了,一笑而过,又变回了往常的样子。

顾念走过来,低头为容瑾将外衣整理好,一颗颗纽扣系上:“阿瑾睡得好吗?”

容瑾点点头。

两人说了几句话,顾念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了:“时候不早了,阿瑾,你该回去了。”

容瑾向前走了几步,回头又看了顾念一眼。顾念和平时一样,站在院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目送他离开。见他回头,就对他微笑,眼睛里有温柔的光。

没什么不对。

哪里都不对。

容瑾心想,顾念看上去脸色很白,就像是,随时要融化消失的样子。容瑾很想说,要不我留下来。挨罚也没关系,今夜我留在这里陪你。我留下来,看着你,你是不是,就不能离开了?说不定,也不舍得离开了。

可留下来一天,两天,也留不下来一辈子。

不是早就想好了吗?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是与非。昨日既然贪杯了,今日就活该酒醒。

容瑾笑起来:“阿念,我走了。”

算了。

……

第二日,容母吃早膳的时候,发现容瑾没有出现。

容母去敲容瑾的房门,容瑾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阿娘,我昨夜吹风着凉了,头好痛啊。”

容母听到这熟悉但久违的语句,挑了挑眉。

容瑾以前也经常装病,逃掉宫学的课,跟自己的狐朋狗友出去玩。容母护着他,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自从认识了顾念,容瑾就再没这样过了。每天要在宫里赖到傍晚,才肯回来。今日这是怎么了?

晌午,容瑾终于拖沓着步子从房间里出来了,容母坐在桌旁:“和阿念吵架了?”

容瑾恹恹地坐下:“没。”

“那你干嘛一副惨遭抛弃,被休回家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家儿子跑得马,拉得弓,打得架,而顾念看着温柔又文雅,但容母总觉得,好像是要嫁女儿出去一样。容母若有所思:大概是看脸?小儿子确实长得美了些。

容瑾不吭声,往嘴里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扒拉饭。

容母看一向精神的小儿子这样,也有点心疼,给容瑾夹菜:“两人过日子,总要有磕磕绊绊的啊。”

容瑾的筷子停下来:“我想了想,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

容母的脸色微肃:“怎么了?”

她是知道的。她的小儿子并不花心,是真心实意地喜欢着顾念。顾念待容瑾也很好,是那种可以明明白白看到的,发自内心的温柔和爱恋。

昨日还高高兴兴地进宫找顾念,怎么过了一天,就变成这样了?

容瑾死活也不说怎么了,容母问他,他就说,顾念管他管得太严,他觉得烦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独身一人的时候好。

容瑾这种态度,让容母很生气。但容瑾不肯进宫,她也不能压着他去,干脆勒令他在家中反省。谁知容瑾直接翻墙从后院出去了。

容母派人去找他,整个京城找了一大圈,都没找到,最后才得知,他直接出城去了,说要去别庄住几天。家将低声问要不要去叫小少爷回来,容母气得冷笑:“随他去!别管他。有他哭的时候。”

大概是能感觉到容母怒火未消,容瑾接连几天都没回家。安和几个人陪着他。

安和他们接到容瑾的传信时,都非常惊讶。自从容瑾和顾念好上,恨不得天天和顾念待在一起。连带着跟他们聚会,都变少了。怎么好端端地,舍得抛下顾念,跑别庄里去了?

到了那儿,见容瑾兴致缺缺,他们猜容瑾是和顾念吵架了,还劝了他几句。毕竟他俩以前的模样,大家都见了,确实是挺好的。现在赌气一时爽,到时候和好更麻烦了。可他们明示暗示,容瑾就是不接回去这个茬。

宫里,容瑾已经整整三天没来过了。顾念倒是平静如昔,柳羿有点坐不住了,悄悄看顾念的神色:“殿下,你和容公子之前起争执了吗?”

顾念低头看自己的书:“没有。”

柳羿想到容瑾最后来的那一日:“容公子是不是猜到些什么了?”

顾念抬起头,面容平静:“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再过一两天,消息也该到了。早晚要有这一天的。

柳羿试探道:“我今日出宫,去找一下容公子。”

顾念握着书的手微微一紧:“去找他做什么?”

“殿下不想再见一见容公子了吗?”

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次单独相见了。

顾念摇了摇头:“见或不见,都一样。”

柳羿苦笑:见或不见都一样。那殿下您整日坐在这廊下,又是干什么呢?

你不是不想见他,是怕他不想见你。

第82章 浪荡子和他的渣男攻25

国诞日, 举国同庆。辰国皇帝携皇后及众多皇子公主,在城楼上宴请百臣,与百姓共赏夜景灯市。

众目睽睽下,一国皇后在饮下一杯猴儿酿后, 吐血不止。太医竭力抢救,皇后却仍在半个时辰后不治身亡。

三日后, 辰国上空, 有祸星横空出世。

……

眼看着就要进十一月了, 秋风打着弯儿走过了大半程, 山头上的枫叶也落了遍地, 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山间的溪水清澈沁凉,卷着红叶奔流。虽然清冷了些, 但郊外的庄子,也是好风光。

周临嘉前两天被家里人拎回去, 接待未来的大舅子, 昨日特意托人给庄子里的好友们,送了半扇新鲜的羊肉来。厨子用小火炖了一晚上, 将羊羹炖的软糯鲜香, 不带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