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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98)+番外

他们这一族的狐狸在第一次变成人形之后,会像换毛一样自然脱落掉一根尾巴。赤狐族的规矩就是,男子送给自己心上人尾巴并能够成功让对方接受,就代表着两人已经盟下了夫妻誓言,狐族的大多数人风流成性,唯独这一条,是绝对不能反悔的约定。

齐骥实在是个直肠子,陆屿听他说话的时候都带上哭腔了,心塞地翻了个白眼:“……你起来,闭嘴吧,当本王什么都没说。”

看到这一幕,尚骁总算反应过来了。他刚才是因为没有一直在现场跟进,又进来的太突然才会想偏,现在脑筋重新转弯,知道陆屿多半是想到了什么事关终身的严肃问题,顺手拿齐骥做了个练习,结果选错对象,被对方给当真了。

也就齐骥会当真。

他试探着问道:“殿下……有喜欢的人了?”

陆屿张了张嘴,齐骥道:“就是我啊。但但但是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我真的已经把尾巴给阿薇了,要是殿下强行逼迫,那那那那真的也只能做小,这这这可是狐族的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陆屿忽然照着桌子上的一粒葡萄弹了上去,葡萄飞起来,咚一声砸在了齐骥的身上,顿时把他打回了原型。

陆屿低头,看着地毯上僵直蹲坐的狐狸,无辜道:“哎呀,手滑了。”

他又把头撇开,懒洋洋地说道:“没办法,这几天你只能先这样待着了。虽然没什么大用处,不能给爷办事,好歹比人样看着顺眼。尚骁,你有什么话,说。”

尚骁为了能够维持自己当人的尊严,措辞更是分外小心:“那个……不同的人性格不同,情况也不同,属下觉得,齐骥跟白指挥使的性格不同,又心有所属,殿下拿他练手,那肯定……”

他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立刻闭嘴了,偷眼一瞥,却还是接触到了陆屿似笑非笑的目光。

陆屿道:“你小子,挺能装啊。”

尚骁道:“主要是……”啊啊啊我不想变狐狸!

他灵机一动:“主要是白指挥使实在太过出众,有他在身边,属下实在很难想象得到殿下能看上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因此斗胆揣测,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殿下恕罪。”

陆屿凝视他的目光终于变得温柔些许:“这话说的还像人话,继续。”

尚骁道:“属下觉得,殿下表明心意的时候怎么说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对方是否也和殿下有着同样的心意。”

这句话其实更是扎心,陆屿想起可恶的皇叔,心头一阵泛堵,郁闷道:“不知道啊,没有吧。他以前喜欢别人,他……不喜欢我。”

尚骁有点不舒服了,他家这位小爷,无论在狐族人族,身份都是尊贵异常,何曾这样委屈过,连喜欢个人都要小心翼翼地掂量着不敢张嘴。

他道:“白指挥使中意的那名姑娘是……”

陆屿纠正道:“是个男的。”

尚骁道:“那您也是男的,这就成了一半了。”

陆屿嘀咕道:“哪都好,就是眼光不行,我可那人强多了。”

尚骁看他一脸醋意,灵机一动,建议道:“要不殿下也找个人做做戏,刺激一下?看看他会不会吃醋。”

陆屿立刻摆手道:“不行!我不能让他心里不舒坦,我绝对不干那种事!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都喜欢他!”

那有本事你把这话当着人家面去说呀,跟我叫的再大声,白指挥使也听不见。

尚骁道:“您要是愿意用法术,生米煮成熟饭……”

陆屿听到“生米煮成熟饭”这句话的时候,喉结情不自禁地上下动了动,十动然拒:“太不尊重人了。”

尚骁这个时候还真的挺想一巴掌掴他脸上,大吼一声“你到底想怎样”!

他道:“殿下高风亮节,令人敬佩,是属下驽钝,对于感情的认识太过狭隘了,如此也没有其他的主意。那么殿下就只能自己想一想,你说什么做什么的时候,白指挥使最高兴,最欣赏你,殿下就尽量多做一些那样的事,讨他欢心吧。”

狐狸对于感情方面的认知本来就和人类不同,在他们看来,性别、身份都不重要,只要在一起开心快乐就可以了,因此尚骁对于陆屿喜欢的人是白亦陵这件事倒是接受良好,甚至还觉得陆屿挺有眼光。

陆屿黯然长叹:“这个我倒是清楚,他最喜欢我变成狐狸的样子。只要那副模样,做什么都可爱。”

尚骁:“……”

他真心实意地想,确实。殿下的狐形是整个狐族里面公认最可爱的,大概是因为身上有着人类的血统,他生下来之后就长不大,无论人身多么英俊潇洒,变成狐狸之后都是小小的一只。

他娘——也就是狐族的族长,还一度担心这小家伙变成人之后会永远是个婴儿来着,好歹没有出现那种差池。

陆屿见尚骁也没了法子,气的揪了一把齐骥的耳朵,愤怒道:“怎么喜欢个人这样难!凭什么他这样的大傻子都能找到媳妇!”

齐骥抖了抖耳朵,还沉浸在突然变狐的忧伤当中,呆滞地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

这句话刚刚说完,忽地听见外面轰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有人匆匆在下面的街道上奔跑,还隐隐有人兴奋地叫着“白大人”。

陆屿愣了愣,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抖擞精神,就要出去。

尚骁连忙拦他:“您是从宫宴中称病逃出来的,这样出去……”

前头刚说完头昏脑热各种不舒服,后脚就公然出现在青楼?开什么玩笑,好歹给陛下留点面子!

陆屿变成小狐狸的模样,不耐烦地抖了抖毛,说道:“本王这样行了吧!”

尚骁道:“可是咱们是来找眉……”

一句话没说完,横空而至的葡萄扑地打进了他的嘴里,尚骁唔了一声,小狐狸已经嗖嗖几下窜了出去。

外面之所以一下子热闹起来,是因为福来客出了事。

时间稍微向前倒回去一些,独自坐在福来客喝酒的谢玺还不知道自己的冤家大哥正在往这边过来了,他出门的时候没带随从,自己喝到有了六分醉意,就干脆直接开了间上房睡下了。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墙壁上渐渐浮现出了的红色血印。

不知道闷头睡了多久,似乎很长时间,也似乎没有多久,谢玺突然被一些隐约的动静惊醒。他躺下的时候还是傍晚时分,天还没有黑透,此刻却已经圆月半高,夜色完全笼罩了大地。

谢玺有点不清醒,一时尚且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身在何处,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将手架在额头上缓了缓神,忽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万分惊恐的尖叫。

这尖叫让谢玺打了个激灵,猛地醒过身来,愣了片刻之后觉得似乎是之前招呼自己那小二的声音,立刻掀开被子跳下床,匆匆套上靴子,辨明方位就冲了出去。

就谢玺个人的感觉来说,这家店装潢精致,酒菜可口,难得的人价格也不怎么昂贵,却不知道为何客人很少。他休息下之后,整个店也差不多把其余地方的灯给熄灭了,唯独前厅给值夜的小伙计亮着一盏油灯。

谢玺大步走下黑暗中的楼梯,发现那名伙计正在大厅中间站着,面色惨白,浑身发抖,面前的地上还滚着几个碎碗,显然是本想弄点夜宵来吃,结果被什么东西给吓着了,打碎了饭菜。

谢玺皱眉,走上去拍了下他的肩膀:“干什么?”

小伙计“啊”地一声,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谢玺:“……”

小伙计惨叫之后看清楚是他,大惊立刻变成了大喜,又连忙从地上狼狈不堪地爬起来,冲到谢玺面前:“公子,您来了真的是太好了,救命啊!窗外、窗外是……”

他身上沾了菜汤,谢玺嫌弃道:“离我远点,大半夜的别乱叫唤!窗外到底有什么,能把你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