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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84)+番外

皇上没有说话,惠贵妃的目光却一点点抬起来,最后落到了全顺的身上,她脸上有恍惚的笑意,声音中却已经带了哽咽:“我真的很后悔。”

不知道是在说后悔入宫侍奉皇上,还是在说后悔当初为了争宠将儿子抛弃,惠贵妃跪在地上挪了两步,靠近全顺,伸手去摸他的脸,眼泪顺着面颊滑落。

全顺的目光冷漠而厌倦,漠然看着自己生母的动作,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

惠贵妃收回手,哭的更加厉害了,又想把他搂进怀里。

而就在这一瞬间,陆屿目光一凛,喝道:“他要动手!”

他这句话说出的同时,全顺已经猛然暴起,一把掐住了惠贵妃的脖子。

他的手本来被罪枷锁着,若是普通情况绝对无法伤人,但是此时是惠贵妃自己靠过来,她接近的距离,正好足以全顺用手够到她的脖颈。

陆屿距离近反应又快,这样一提醒,侍卫们的第一个反应是护驾,当看见皇上无碍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连忙来掰全顺的手。

全顺咬牙切齿,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只是死捏着惠贵妃的脖子不放,侍卫们又碍着身份不敢伤他,根本掰不动全顺的手,眼看着惠贵妃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脸上涨的通红,牙齿咯吱吱响,眼看竟是要被亲生儿子活活掐死。

陆协不明其意,觉得十分有趣,在旁边拍着手哈哈大笑。

陆屿过去,低喝道:“让开!”

侍卫们忙不迭地闪到一边,陆屿“咔咔”两声,干脆利落地卸脱了全顺的腕关节,全顺吃痛,将手一松,惠贵妃软软地倒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了,脖子上还残留着青紫色的手印,她很快在皇上的示意之下被人抬了下去。

陆屿又将全顺的腕关节安上了,白亦陵在他手上加了一条锁链。

全顺不管其他的事情,只是扯着白亦陵的袖子,急声问道:“死了没?她死了没?!”

白亦陵将自己的袖子抽出来,实话实说地回答道:“没有。”

全顺愣了一下,仿佛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紧接着他又恼怒起来,愤然说道:“都是你坏我大事!白亦陵,咱们本来是同病相怜,你拦着我做什么?你的事我都知道,难道你就不想把你的爹娘弄死吗?你应该理解我!你怎么不说话,你真的觉得我做错了?你这个怂货!”

他本来就是阉人,又从小唱戏,声音十分尖锐,刺得人耳膜发疼。

永定侯父子也在当场,谢玺皱起眉头,朝着全顺的方向看了一眼。

之前谢樊冒认救了四皇子的功劳,结果现在整件事情竟然发生到如此地步,谢泰飞心里面本来就十分忧虑,结果现在猛地听见了这么一番话,好像被扇了个耳光,一张脸瞬间就涨红了。

他能够感到身边的同僚们都在悄悄地看他,想说点什么,这里又实在没有他说话的份,只能沉着脸把头埋了下去。

白亦陵被他指着鼻子大骂,脸色没有半点波动,微一欠身,说道:“抱歉,此时是在审案。”

虽然案子是他办的,但发展到这个地步,除了皇上无人能够定夺,白亦陵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答了这一句之后,就退到了旁边。

第48章 翻车

全顺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白亦陵, 似乎还不死心地想找到一些认同,陆屿走上一步, 有意无意挡住他的视线,开口问道:

“你既然如此仇恨惠妃和国师、易王等人, 为何要一直等到现在才报仇?”

全顺冷笑道:“你在讲笑话吗?各位都是大人物,我想报仇也得有机会!我对沣水邪渡那些歪门邪道的事情不感兴趣, 但要不是借助他们的力量, 我根本就报不了仇!好不容易才有了个机会等到易王出宫,把他绑过来, 跟他交换身份……”

谢樊的眼睛倏地瞪大, 谢泰飞的脸色却是白了。

只听全顺说道:“幸好, 还有个贪慕名利的谢三公子在, 我跟他说只要给我作证是他救了我,这样他就会立下大功, 我以后也会多加照顾他, 他一下子就答应了。哈, 像这种人, 我最懂了。”

通过他的讲述大家才知道, 原来沣水邪渡的组织十分严密,全顺在戏班子里混了十年, 才被允许得知自己所在的戏班正是他们的据点。对方已经调查出了全顺的身世, 于是分舵的首领接见全顺, 把这一切告知他后, 询问他是否想要报仇。

得到全顺肯定的答案之后, 他欣然表示自己愿意跟全顺合作,帮着他搞死仇人,而全顺在日后成功取代了四皇子的位置,也要配合他们,颠覆晋国。

所以在当时梅园出事之后,尚骁之所以会在山上看见四皇子公然和沣水邪渡的人混在一起,就是因为他们要让“易王同乱党”这个谣言传出去,这样一来朝廷前来救援的人也会跟风抓捕易王,使得真正的易王一时不敢求助,最终落到全顺手里。

本来就长相相仿,再有谢樊作为证人,就更加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了。

谢樊满脸惊恐,立刻跪下,膝行而出。他身上没有官职,几乎没有几次面圣的机会,此刻吓得浑身发抖,颤声说道:“陛下,草民也是受了蒙蔽啊!草民以为他是真正的四皇子,自然一切吩咐全都无条件的听从,根本没有深思过其中的用意,更不知道居然还牵扯到了沣水邪渡。是草民糊涂了,请陛下恕罪!”

他惊惧之下超常发挥,这一连串的话说的倒是有理有据,切入正题,现在冒领功劳的事情已经无可辩驳,关键是要说明他也是被人蒙蔽,而并非同样和沣水邪渡的逆党勾结。

但是在这种状况之下,谢樊的事情对于他自己来说生死攸关,大破天际,对于皇上来说,则一时根本就没空搭理他。只是谢樊这样的说法无疑也是从侧面证明了,全顺说的乃是实情。

皇上面色冷凝,一步步走下御阶,盯着全顺,全顺并不害怕,反倒将头高高地昂起来,与他对视,像是在告诉现场的每一个人,“不管你们现在要拿我怎么办,我都不在乎”。

与叛贼勾结,逼疯亲兄弟,诅咒国师……他那些事情要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来做,恐怕就是千刀万剐都不足为奇,可是面对着自己的儿子,就算皇上一贯淡漠,也不得不动容了。

他从始至终没有呵斥过惠贵妃和全顺,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件事,自己同样要担负责任,身为一国之君,通过呵斥他人来推搪责任,只会使事情变得更加难看而已。

过了片刻之后,皇上对全顺说道:“朕不杀你。”

全顺脸上闪过一丝愕然,皇上已经转过身去,走回自己的御座旁边坐下,“朕会为你单独准备一处居所,派人伺候,你想要任何的东西都可以提,但是这辈子,都不能从那里出来。”

这就等于是将全顺给圈禁了,只不过生活条件上,定然要会比一般犯了错而被关起来的亲王伯爵们好上很多,这已经是皇上能给与这个儿子的,最好的结局。

全顺却无所谓,他活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半疯了,整个人连性命都不是特别在意,更不会在乎皇上所给他的那些身外之物,他只是恨恨看向韩先生,问道:“那这个人你要怎么处置?”

他最恨的三个人,陆协已经疯了,惠贵妃刚才出现的时候,也是头发散着,脂粉未施,一副脱簪戴罪的模样,全顺却不明白,为什么韩先生这个可恨的人,能挺胸抬头地站在殿上,仿佛一个功臣似的。

对于他这个问题,韩先生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当即跪了下来,说道:“陛下,罪臣有话要说。”

皇上淡淡地道:“说。”

韩先生恳切地说道:“这位……这位皇子殿下之所以痛恨罪臣,实在是认错人了。据他刚才的话,当年惠贵妃娘娘刚刚生下双生子的时候,曾经请来一名阴阳先生为她辨别,哪一个是不祥之子,全顺因为自己被选中抛弃,所以对那名算命先生也一样心存怨恨想要他的命。罪臣不知道他为何会觉得那个人是罪臣,但二十多年前,我从来都没有来过京都,这一点城中的往来记录里,应该能够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