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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291)+番外

他想到的太晚了!

桑弘谨忍不住看了陆启一眼,突然有种微妙而怪异的感觉。桑弘蕊是幽州王府的女儿,临漳王府的媳妇,她闹起来,本应该两家名声一起臭,结果现在却是幽州王的风评差到极点,临漳王却成了人人同情的对象——结局截然不同!

他甚至忍不住去想,陆启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知道幽州王的打算,亦知道桑弘蕊会造成的结果,这一切不是他策划,却是他在悄悄推动,目的就是,让自家看不到能够成事的希望,而只能一心一意地支持他!

——但如果连这些他都能估计出来,那么这人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桑弘谨心里惊疑不定,悄悄去看陆启,却见他神情萧索,只是自斟自饮,又实在看不出来想法。

更何况,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论他是否能判断出来陆启在这件事当中有意还是无意,都已经晚了,只能走一步说一步,总之双方现在除了合作,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沉默了一会,终于慢慢说道:“王爷的担心有道理,看来不管教她,是真的不行了。”

桑弘蕊并不知道丈夫和哥哥的对话,此刻她正一个人坐在自己漆黑的房间里,手搭在小腹上。

她当然知道自己没有怀孕,但其实跟白亦陵说出“我怀孕了”那句话的事情,桑弘蕊无比希望那是真的。她嫉妒丘珍,嫉妒的发狂。

在出嫁之前,她的性情就十分娇纵残暴,如果说平时的为人还算正常,那么遇到跟陆启有关的事简直就像是疯子一样,也并非全无头脑,只是完全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好不容易嫁给陆启之后,无论出嫁的过程还是婚后生活都不尽如人意,使得她愈发暴躁,不然也不会刻意去找白亦陵的茬。

但改不了是改不了,桑弘蕊心里却明白,陆启对自己越来越不耐烦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嫁过来的时候。那一阵陆启情绪不好,没有碰过她,但态度却是温和的。

后来她气不过,闹了几回,陆启也渐渐地不再容忍,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以至于从开始的争吵,到了如今的漠然,任由她怎么闹,都再也得不到陆启的半点关注——哪怕是生气呢!

难道以后就要一直这样下去?桑弘蕊想起他那一张淡漠的脸,心里头一阵惊慌,霍然从床边站了起来,提着裙子就要往外跑。

结果她把房门推开,正好迎头撞上了一个要进来的人,来人停住脚步,没有说话。桑弘蕊抬头一看,正是陆启。

她忽然觉得一股委屈从心底油然而生,除此之外,还有一丝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后悔。

桑弘蕊一把抱住了陆启的腰,哭着说:“子现哥,咱们能不能不要这样?咱们过去偶然说几句话吃一顿饭都会很开心,为什么现在每天都能在一起了,事情反而变成了这样?我错了,子现哥,我以后不闹了,咱们好好过日子行吗?我改,我真的改!”

她很少能说出这样的话,陆启脸色不变,拽着桑弘蕊的胳膊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扯开,淡淡道:“跟我来。”

他说完之后径直带着桑弘蕊向前走,虽然目不斜视,神情也冷淡,但好歹也不像是要太绝情的样子,桑弘蕊连忙跟了过去,两人一直到了王府角落里一处偏僻的院落。因为从建府以来就无人住过,显得有些荒凉。

桑弘蕊害怕了:“来这里干什么?”

陆启不答,自顾自地道:“我记得跟你说过很多次,让你不要招惹盛家,更别去找白亦陵的麻烦。你总是认为我回护他们,不向着你,现在惹出一身是非,又如何说?”

他说罢之后,看了桑弘蕊一眼:“听说你被蛇吓到了?”

陆启不说还好,桑弘蕊一听“蛇”这个字,就觉得浑身打哆嗦,胸口一阵恶心反上来,仿佛又闻到了那股腥臭的气息,触摸到了巨蟒身上滑腻的蛇皮,她吓的眼泪成串成串地落了下来:“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去找白亦陵的麻烦了。子现哥,你就原谅我这一会,行吗?求你了!”

陆启轻嗤了一声:“这确实是你态度最好的一次,但说着以后不会了,却一次又一次故态重萌的也是你,这回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来人!”

桑弘蕊又惊又惧地看着他,只见陆启冲着过来的下人吩咐道:“把她给锁在这里面,找人看着,每天只准吃两个馒头,一碗水,无论她如何闹,只要敢踏出这个房门半步,我唯你是问。”

桑弘蕊尖声道:“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能关我!陆启,你不是个东西,我要让我大哥来接我回去!”

声音戛然而止,她怔怔看着从另一侧走出来的桑弘谨,震惊到失声:“大哥,你、你怎么也……”

桑弘谨移开目光:“你做了那么多错事,也该长长教训了。等你改了,我再亲自过来接你出去。”

桑弘蕊既惊且怒:“怎么连你也说我错,你疯了是不是?!我是你妹妹,你知道陆启怎么对我的?他一直想尽法子冷待我,折磨我,逼我发疯,我到了现在都是他逼的!你、你这样对我,想没想过怎么跟爹交代?!”

桑弘谨忍了又忍,听到桑弘蕊还拿父亲吓唬人,终于怒道:“刚说完知道错了,又开始恶语伤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扯这些没用的!合着都是别人的错,就没你的错,你若不疯,人家冷待你作甚?白亦陵是什么人你也敢惹,真想连累全家一起陪葬吗?”

他一把推开桑弘蕊,任由她被下人拖到了提前准备好的房间里。桑弘蕊不顾一切地想要出门,却被人推了回来,听到房间外面落锁的声音,她不由浑身发抖。

由于怕她疯狂之下纵火烧房,房间里面连蜡烛都没有。外面园子里的草长了老高,漆黑当中,她总是觉得好像哪个角落里面就会随时钻出来一条蛇似的。

桑弘蕊吓得浑身发抖,跑过去疯狂地砸门,大声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真的再也不敢胡乱发脾气了!子现哥!哥哥!求你们放我出去吧,你们不能不管我啊!呜呜呜呜呜……”

她拍的门板咣当咣当直响,几乎半个王府都听见这声音了,只是大家各自装死,没有一个人搭理她。桑弘谨木然站立片刻,甩袖子就走了。

丘珍在房间里面听见了,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吩咐下人道:“把门敞着,我要好好地听。”

可惜她也没能欣赏太久,桑弘蕊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的,何曾吃过这种苦头,每天只有两个馒头一碗水,她很快就觉得体力不支,连喊都喊不动了。

整件事情告一段落,恐怕最能说是因祸得福的就是桑弘蕊养的那只狐狸了。白亦陵猜得没错,当时桑弘蕊被陆茉收拾了一番之后愤然离开斗鸡场,满腔怨气首先就发泄在了大红狐狸上面。

陆屿去的及时,大狐狸稍微受了一点轻伤就被他给救走了,此刻正稍微有点拘谨地趴在御花园的草丛里面晒太阳。它只是一直普通的凡狐,不会变人也不会说话。

天气逐渐转暖,春光正好,陆屿和白亦陵面对面坐在亭子里,白亦陵手里拿着卷宗,陆屿面前摆着一盘杈杷果。

这东西又名相思果,有无核樱桃之称,与樱桃的圆润饱满不同,杈杷果天然生做心形,此时摆在琉璃做成的盘子当中,一个个鲜红欲滴,煞是好看。早春之时市面上还没有,宫中也总共就进贡了这一点过来。

陆屿将生的最好看的几个挑拣出来,一枚枚递到白亦陵嘴边喂他,另一只手托着腮帮子,仿佛看着他吃比自己吃还要高兴。

白亦陵没抬头,陆屿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卷宗,问道:“还在看科考那件案子吗?对了,上回我还没问你,你见了贺子成之后,感觉如何?”

白亦陵想了想:“欲盖弥彰,摇摆不定。”

陆屿道:“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