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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253)+番外

男儿都有雄心壮志,不是英雄也是枭雄,但陆屿想了想,觉得这个弟弟也是真的倒霉,要是换了他造反造成了这样,恐怕真是丢人到恨不得死了的好。

皇上令人将陆翰押进了废殿,其余的叛军则交由下臣在外面一一论罪处置。陆翰进门的时候五花大绑,脸色苍白,身上还沾着些许污迹。

皇上看了他一会,陆翰只是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过了片刻之后,文宣帝说道:“朕倒是低估了你的能耐了。”

这话这如此情况之下说出来,倒更像是一句讽刺,陆翰攥了攥拳,说道:“父皇不是低估了臣的能耐,而是根本就没在意过臣。既然臣不能像五哥那样得宠,想要的东西唾手可得,那也只能自己拼上一回。如今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自以为是受到了不公待遇,现在大势已去,索性当着皇上的面指出来,也算痛快一回。

陆屿想怼他两句,琢磨了一下又闭上了嘴。皇上冲他指了指门口,示意陆屿去查看一下外面叛军的处理情况,他便拽着白亦陵走了。

文宣帝冲着陆翰冷笑道:“看来你对朕的怨气还不少。那你可知自己为何能从出生以来就高人一等,锦衣玉食地活到现在,因为你父亲是一国之君,每天不知道要处理多少事情!你嫉妒你兄弟得到的比你多,比你受宠,那么你想要什么,有什么本事,又可曾来朕面前展示过?难道还指着朕过去哄着你问不成?”

陆翰大声道:“父皇不喜欢我,我就是说了又有什么用!”

皇上霍然站了起来,指着他怒声骂道:“蠢货!朕确实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成天就知道自怨自艾,畏畏缩缩。有什么事不肯痛快说出来,还埋怨别人怠慢了你。你觉得你有能耐,朕有眼无珠看不出来,所以你就造反。行,你要是真能坐上那把龙椅,朕认你有点本事,但你现在成功了没有?”

陆翰面如土色,嘴唇不住哆嗦,不愿意承认皇上说的是真的,但又无法反驳。

白亦陵慢慢走下殿前的台阶,说道:“皇上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但是这些事他心里全都看的清清楚楚。”

陆屿道:“是啊,这一点我真应该好好学学。”

他少有的谦虚,白亦陵十分惊讶,笑着想打趣两句,陆屿却又认真地说:“就比如这回,都是因为我给你惹出不少麻烦。幸亏你没事,但凡有个什么万一,我也活不下去了。”

白亦陵想了想:“临漳王告诉你的吧,那么戴沥真的是你的人吗?”

陆屿点点头,又道:“也不能算是我的人,顶多是说他想站在我这一边吧。”

白亦陵道:“怎么讲?”

陆屿琢磨了一下这事情该如何说,冲他解释道:“你有所不知,这个戴沥是文渊阁大学士丘潮的门生。丘潮一直冲我示好,想站到淮王府的阵营当中来。但是他这个人在朝中资历高,门生多,身上总是有种倚老卖老的孤高劲,性格自负,办事情也总是喜欢自作主张,所以我一直晾着他,也没有给出过任何表态,看来他是急了。”

白亦陵明白了。说来说去,丘潮是想在目前的几位皇子当中选择一方投靠,日后新皇登基,赚个好前程,可是他把宝压在了陆屿身上,陆屿却不大待见这个人的倔脾气,有意磨对方的性子,对他的示好态度冷淡。

这样一来,丘潮便愈发想在淮王面前立功,证明自己的能力,这回陆屿不在京都倒是成了个好机会。

他知道陆屿喜欢白亦陵,但心里根本就没当回事,毕竟跟自己的安危和皇位相比,一个所谓心上人的分量太轻了。丘潮觉得白亦陵不识趣,于是干脆派人去逼他认罪,想来如果替淮王殿下将这次的危机化解,那就是天大的功劳。

白亦陵说道:“他怎么想都无所谓了,反正你应该知道,我是吃不了亏。”

陆屿闷闷地说:“可是我不想让你委屈。我知道你一直很厉害,别人也很佩服你,但我会心疼。因为你所有的一切都得到的太辛苦。我想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想告诉所有的人我喜欢你,就是要让自己能够名正言顺地为你出头——不管你需要不需要。”

他原先觉得树大招风,低调一点更有好处,现在看来却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总有些不长眼睛的自以为是揣度他的心意。看来对于这样的人,还不如把话说明白。

他又补了一句:“再说了,我挨欺负的时候,也需要你保护呀。”

白亦陵还真没见过他挨欺负,笑着说:“有这个机会吗?”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绕到了大殿前面,风没了遮挡,一下子变的紧了进来,陆屿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白亦陵披上,一边系着下巴底下的带子,一边道:“那当然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白亦陵就看见不远处过来个人:“说曹操曹操就到,别系了,我自己来。既然他的出发点是为了你好,那也别太过了。”

陆屿扭头一看,就见到刚提起来的丘大学士急急走了过来,脸上的神情立刻一冷。

丘潮自然不会感觉不到陆屿的冷淡,冲着他行礼,又跟白亦陵拱手见过,这才笑着说道:“得知殿下安全进城,臣不胜欣慰。方才原本还派了犬子去接应,结果得知了殿下进宫的消息,立刻就赶过来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原以为自己也算是尽心尽力,这番话下来,陆屿多少也得领点情,想想就算有什么不妥之处也都是为了他好,多半就不计较了。

然而他这话说完之后,陆屿却是眉目冷淡,一声不吭,竟是丝毫不给面子,只是自顾自地系着披风的带子。末了又毫不避讳地弯下腰,给他抻了抻袍角。

丘潮心里有点悬,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又跟白亦陵说:“听说白大人身体不大好,向来畏寒,眼下的天气是凉了一些。我那轿子里还有个暖手炉,不若派人去取来给白大人用。”

他的语气较之以往客气了很多,仔细听来甚至还有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意味,只是对戴沥去了大理寺的那件事绝口不提,好像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老这样僵着算什么,白亦陵暗暗身后推了陆屿一下,冲丘潮说道:“多谢美意,我的身子还好,丘大人留着用吧。”

丘潮看了陆屿一眼,又讨好道:“那么还有……”

“丘潮。”

陆屿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曾经对你说过,我和白指挥使之间的事情,容不得你过问。他这个人,你更不可有半点怠慢。你可还记得?”

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就像冬日里房檐下面的冰柱子一样,锥的人胸口疼。

丘潮心里猛地一沉,本以为现在风波已过,双方都不提那件事,他的态度殷勤一些也就能糊弄过去,现在看来,陆屿却根本不想含糊。

他不由辩解道:“殿下,当时情况紧急,您不在京都,臣只是做出最好的选择而已。”

陆屿道:“本王的事情,何时能轮到你来做选择了?你不过是一个臣子,做好自己的分内之职便是,不用对着我指手画脚。难道活了一大把年纪,还不明白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人不该管?如果想要跟从我,就牢牢记住要以对我之心同样看待白指挥使,无论何等情况之下,都是一样!”

他说话的时候双目直视前方,眉眼冷淡,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根本不给人任何商榷的余地。直到最后,陆屿才看了丘潮一眼,淡淡道:“如果不赞同我这番话,你大可以离开。”

周围除了呜呜的风声之外,一时没了半点杂音,过了片刻,丘潮颤声说道:“是。”

他面色苍白,冲着陆屿行下礼去:“臣行事糊涂,以后绝对不敢再犯,请殿下恕罪。”

陆屿略一颔首,再未看他,缓和了语气冲白亦陵说道:“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