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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141)+番外

诚然,在别人眼中,她害的同样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恐怕就是报应不爽吧。

她指着谢玺,嘶声道:“你好狠的心啊!”

谢玺的眼睛一红,却昂然说道:“你以为这些话我不说,大哥就查不出来吗?现在侯府式微,以大哥的权柄和本事,将此事揭出来并不算难,他不说话,是因为对你犹存不忍之心。是因为他只想摆脱你,离的你远远的,却不能想过要将当年那些事情都报复回你的身上。”

“我明白,是因为我感同身受。”

谢玺提高声音,厉声道:“身为人子,我不希望我的母亲行为偏差、执迷不悟,身为人弟,我也不希望我的兄长再受到任何羞辱委屈!行不义者,天亦厌之!世人功过自有天地神灵为证,若是时至今日,我还要闭目塞听,故作无知,岂不教这世间的公理都不存了么?!”

傅敏悲戚道:“人伦孝道也是天理,难道就因为你娘做错了事,你就不认我这个娘了吗?”

谢玺道:“我认。无论娘是什么样子,你都是生了我的人。”

他缓缓将自己衣服上的花翎与腰带卸下叠好,低声说道:“决定这次随军去南方抗灾,本来就是想要为母亲赎罪。但你今日又做出这等错事,我还有何面目指挥下属。回到军中,我会自请卸去职务,从普通士卒做起,希望能分担你们的罪过。”

傅敏做出这么多事来,也是为了谢玺能够顺利继承侯府,她本来就执着于功名利禄,眼下世子之位算是泡汤了不说,谢玺竟然连官都不要做了,当场就两眼一黑,扶着额头跌坐在椅子上,不顾一切地嚎啕大哭起来。

谢玺视而不见,将东西放在了旁边的一张桌子上。他看看盛知,又低头去看白亦陵,轻声说道:“我……能说的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军队那边还在等我,我要走了。”

他抬起手,犹豫了一下,又要收回去,却被白亦陵一把握住,两人的手都是冰凉。

“我……”白亦陵用力握住谢玺的手,一字字地说道,“我等着你重新回来。”

谢玺也用力反握住他的手,声音中几分紧张:“等下次见面,希望我们能真正像亲兄弟一样相处……哥哥。”

白亦陵点了下头,松开手道:“你去吧,多保重。”

谢玺看到他点头,心中终于释然,没有再看他人,转身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去。

现场寂静,一时没有人说话,过了好一会,盛知才道:“有了谢二公子的话,现在这案子应该也算是水落石出了吧?李指挥使,你怎么看?”

李凝道:“同感。”

他转向傅敏几个人,面无表情地说道:“请谢侯爷,傅夫人和这位琥珀姑娘随我走一趟吧。各位的罪名,还需将具体情况一一审问清楚再行定夺,就不必耽搁其他人的时间了。”

“等一下。”

听到这个声音,傅敏即将崩溃的情绪终于稍稍缓和了一些,顿时觉得一股安心之感油然而生,心头一松,差点哭出来。

说话的正是她的兄长傅跃。刚才的事情众人各执一词,他也就在旁边观望着,一时没有开口。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站出来说话了。

李凝挑眉道:“傅司马有何见教?”

傅跃淡淡地说:“不知道李指挥使要把我妹妹和妹夫带走的理由是什么?因为下毒谋害白指挥使吗?按照律例,父杀子、母杀子均无罪,更何况白指挥使也没出什么大毛病,这点小病养养就好,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倒是这个琥珀,一个贱民,竟然敢谋害朝廷命官,罪不可恕,几位确实应该好好处置。”

他倒是会!说来说去就推了一个没什么分量的丫头出来顶罪?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盛知也不是好糊弄的,冷笑一声就要反唇相讥,却被白亦陵给拉住了。

白亦陵道:“傅司马错了,不是因为父母杀子,是因为极乐散。”

傅跃脸色一变。

他知道这小子是个厉害角色,别看他一身的血看着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但今天这事情其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就是白亦陵的手笔,如今也是开口就是一针见血。

“父母害子”这一条,会让人鄙夷,但无法定罪,“诱使朝廷命官服用禁药”的罪名就不一样了,关键还看这件事的性质如何界定。

傅跃摸不清白亦陵的目的,他隐约觉得就像是谢玺所说,到了现在为止,白亦陵下手其实还是留了情面的,就是不知道对方最后想把这件事达成一个什么样的效果。

想到这里,傅跃道:“白指挥使,你就容我提醒一句,父母杀子无罪,身为人子忤逆父母,这事却是可大可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相信你也不愿意做,倒不如咱们双方好好坐下来商量一下,你说对吧?”

“我说不对。”

出去了半天不见人影的陆屿走了进来,正好接过了傅跃这句话茬。

傅跃皱眉道:“淮王殿下……”

“你把嘴闭上。”陆屿不客气地呵斥了一句,随后说道,“本王有件事要说,还请镇国公一家、永定侯一家、傅司马、李指挥使和……白指挥使,随本王来一下。”

他一回来就神神秘秘的,当前头等大事扔在这里还没收尾,又要把这些人叫到别的地方去不知道要说什么,反倒让人心里挺不安的。别说别的人,就是白亦陵都莫名其妙。

他低声问陆屿:“发生了什么事?”

陆屿扭过头来看着白亦陵,眼神怜惜而又心痛,其中包含着太多的情绪,仿佛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

白亦陵从来没有见过陆屿脸上露出这样奇异的神情,微微一怔,另一头的傅跃却说道:“淮王殿下,如果你说的事情跟目前的状况有关,可否就在这里说出来呢?否则避开他人,徒惹疑虑,这只怕不妥吧?”

傅敏不太敢跟陆屿说话,而谢泰飞闻言也道:“淮王殿下,臣也是这样想。”

难怪他们会这样说,因为陆屿从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是向着白亦陵的,他要做的事情肯定是对白亦陵有好处,一个这样立场的人,突然要把他们这几家人都单独叫出去说事,其中还要在搭上个莫名其妙的盛家,岂不是让人心里发毛么?

所以宁肯得罪淮王——反正也得罪的差不多了,他们也拒绝单聊。

陆屿难得的犹豫了一下,白亦陵隐约意识到他的迟疑约莫和自己有关,说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除了盛知担任刑部侍郎负责查找白亦陵中毒的原因之外,这件事似乎从头到尾跟盛家都没有任何的关系,虽说盛冕和陆茉对白亦陵也很有好感,同样觉得傅敏做的过分,但是毕竟场面已经够乱的了,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一直坐在旁边的席位上静观事态发展。

直到这时陆屿叫了他们,夫妻两人才疑惑地对望一眼,走上前来。

盛冕道:“淮王殿下?”

陆屿眼看所有人疑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不由苦笑。他刚刚证实了一个心中的怀疑,一开始本来想着如果能赶在白亦陵的加冠礼之前就太好了,可惜日子太紧没赶上,结果冠礼上居然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他本来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地告诉白亦陵,以免吓到他,现在看来,牵扯的人太多,却是不说不行了。

他道:“带上来。”

随着他的命令,一个蒙着白布的东西被放到了地面上,随后又有两名侍卫从门口处抬进来一个春凳,上面坐着个身材肥胖的年轻人,正在嘿嘿地傻笑着。

凳子放下来,他既不起身,也不见礼,目光新奇地四下打量,将大拇指放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嘬了起来。

这人很明显是个傻子,大家看着眼前这一幕,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陆屿好端端带这么一个人过来干什么,倒是傅敏的脸色骤然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傅跃看了自己妹妹一眼,想到了什么,眼神中也掠过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