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105)+番外

陆屿跟白亦陵想到了一处去,说道:“现在看来,杀人者能做出这样的事来,首先,他的脑子应该不大正常,因为被杀者的死亡状态,明显带有某种仪式或者羞辱的感觉。其次,他多半有一定的功夫,才能无声无息地进到案发地点,做完那一切之后又不惊动任何人的离开。所以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被害死的人身上,究竟有什么招致了杀身之祸。”

陆屿的话条理分明,案情这样一说,顿时明晰很多,常彦博不由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个小王爷正经起来倒也靠谱。

他说道:“刚才属下已经问过了,死去的姑娘名叫阿曲,父母双亡,自幼在这青楼里边长大的,身世上没什么问题。今天一整天都在和其他的姑娘们一同练习舞技,后来说是把一枚钗子给忘到了房里,就再没有人见过她了。因为是要登台表演的,她身上的服饰打扮同别人也没什么两样,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倒霉,偏偏被人给杀了。”

常彦博说完这番话,白亦陵一时没有出声,忽然和陆屿同时微微挺直了脊背,两人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暗中交换了什么只有他们才能看懂的讯息。

常彦博:“怎么?”

“没什么。”白亦陵沉吟道,“阿曲小臂上那伤……?”

常彦博道:“仵作验了,就像六哥判断的那样,狗的牙齿没有那样锋利,似乎是被狼咬下去的。而且是人死之后才咬的。”

“这……”

陆屿道:“有毛病吧这个人,杀人还带着狼去?人死了还非得让狼咬一口?”

他刚开始说了一个“这”字,自己先停顿了片刻,隐隐觉得好像脑子中一根弦被拨动了,却又说不明白,因此才转折了一下,改成后面的揶揄。

在场的其他人都在想这案子,没有人将陆屿的话放在心上,眉初问道:“小臂,哪只?”

常彦博道:“右。”

他抬起自己的胳膊,冲着眉初比了一个大致的位置。

白亦陵道:“眉初,你同她熟悉吗?”

眉初道:“不是很熟,但是我有印象,阿曲小臂上被狼咬去的那块皮肉处,本来有个梅花形状的刺青。”

常彦博道:“刺青?那么杀人者这样做,不是那刺青当中藏有什么秘密,就是憎恶梅花了?”

眉初嗤道:“能有什么秘密?就是手上不小心烫了块疤,怕客人嫌弃,这才随便弄了个花样子纹上。男人,呵。”

白亦陵道:“俊识,凶手很可能讨厌梅花,你记着这事,再去查。”

常彦博答应一声,又匆匆地出去了,白亦陵和陆屿再次交换眼神。

眉初道:“干嘛啊你们俩?怪里怪气。”

白亦陵笑起来,起身踱至窗边,随手拿起眉初刚才放下的琵琶端详,漫不经心地道:“眉初,听说你这琵琶是月下阁的一绝,平素有人想听一曲,都得花上重金。不知道今天我跟淮王殿下的面子加在一起,够不够抵钱的?”

眉初眼珠一转,笑道:“这……你们要是这么算,恐怕二位大驾光临,小女子还得倒找钱,但是师兄,我的琵琶是你教的,我不敢班门弄斧。不如师兄弹一曲?”

白亦陵修长的手指轻抚琵琶弦,沉吟了一下,说道:“算了,当我让着你。”

陆屿看着白亦陵,只见他竟果真转轴拨弦,奏起乐来。

琵琶本是自西域传来的乐器,在晋国,向来被认为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乐器,一般只在坊中流行。不说男子,便是官宦人家的千金都少有弹奏的,但白亦陵手抱琵琶,面上丝毫没有为难犹豫之色,手法亦是纯属之极,所奏的正是一曲著名的《十面埋伏》。

眉初笑道:“你居然喜欢这一首曲子。”

那本来难脱女性柔媚轻艳的琵琶到了他的手中,不再是落花溅流水的闲愁万种,而似马蹄踏黄沙的苍凉宏阔,依稀有铿然之声。

一楼大堂中传来的浮华艳曲尽数被压下,此时唯听曲音铮铮,碎玉飞溅,如怒如涛。琴声肆意轻狂中难掩杀伐之气,一时之间箭在弦,刀光亮,朔风萧萧而过,满室肃杀。

那种悲壮慷慨之情几乎让人身临其境,一时忘形,正当曲至高潮时,白亦陵却忽然手腕一翻,几道流光无声地从广袖中飞出,直袭房外东南、正北、西北三侧。

曲收音散,白亦陵的手指在弦上铮然一滑,琴音戛然而止,他这才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也不是很喜欢,这不是应景么。”

陆屿全程没有动手也没有说话,刚才白亦陵弹琵琶的时候,他只是含笑望着对方,眼神中有欣赏有温柔,好像真的只是单纯在聆听这动人的乐曲。而琵琶声一停,微风拂动,刚才抱臂舒适靠在椅中的男子人影已经转眼消失在窗外。

白亦陵没有管他,因为就在陆屿出去的同时,房间外面藏着的三个人已经狼狈不堪地被他打了出来,眼见避无可避,其中的两个人干脆地扑向白亦陵,另一个人则直接冲着眉初奔了过去,看样子是想要挟持她成为人质。

白亦陵嗤笑了一声“没出息”,竟然好像根本不在乎眉初的死活,合拢的折扇在手中打了个转,反过来向自己身侧的一名黑衣人斜刺而去。

那人看他手里没有趁手的兵器,原本没大在意,横刀上架,要把白亦陵的扇子削断,结果他的刀锋未至,就感到劲气横扫,胸口窒闷,一时间竟连气都喘不过来,手腕发麻,刀已经被白亦陵的折扇挑飞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人双手持刀,正从后方当头直劈下来。白亦陵单臂负在身后,一撩衣摆,回身就是一脚,正中对方胸口,将他踢得直接撞在了墙上。

直到这人飞出去了,刚才被白亦陵挑开的第一把刀才“噗嗤”一声,准确无误地插入了企图挟持眉初那人的右肩当中。

眉初本来也没有害怕,腰肢微摆,轻飘飘向后滑出了数步,躲开喷溅而出的鲜血,然后啪啪啪鼓了三下掌,笑盈盈地说道:“师兄,厉害。”

无怪她喝彩,三个敌人,白亦陵统共也只用了三招,简直是风驰电掣,势若雷霆,这样的本事,在普通的地方是练不出来的。

白亦陵风度翩翩地一颔首,说道:“过奖了。”

他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下手却极为暴力,照着刚才攻击自己的那两个黑衣人脑袋上各踢了一脚,两人就都晕了过去。白亦陵紧接着走到最后一个肩上插刀的人身边,问道:“你们三个,是永定侯府的,还是傅家的?”

落在白亦陵这样的狠人手里,实在是一件令人不寒而栗的事情,那人还以为他把刚才的两名同伴都踢死了,吓得全身发抖,老老实实地说道:“小人、小人是傅大人派到侯府保护夫人的。”

白亦陵道:“哦,谢谢。”

说完之后,这位也被他踢的晕了过去。

眉初奇怪道:“咦,我还以为他们嘴很紧呢,怎么你一问就说了。”

白亦陵竖起食指晃了晃:“另外两个或许不会,但这位一进门就是冲着你过去的,说明此人是个欺软怕硬、卑鄙无耻之辈,这样的人多半都很怕死,禁不住吓。”

原来如此,眉初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也知道他们的来意了。”

刚才那人口中的傅大人,就是永定侯夫人傅敏的兄长,白亦陵的舅父,当朝大司马傅跃。最近似乎任期满了,将要调回京都,永定侯府现在遭遇了打击,他一回来,虽然不能扭转这种局面,但多少还是会有些许影响的。

但以白亦陵的性格来说,这种事他不可能没有提前的防范和考量。

果然,白亦陵道:“我得到消息,昨天夜里傅跃已经带着妻儿回到了京都,但他不是笨人,应该不会连脚跟都没落稳,就急着过来招惹我。派人来的多半是永定侯夫人,她可能打算打探一下我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样的——自从接任世子之位以后,我还没有回到过永定侯府,看来有人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