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男五他靠剧透为生[穿书](95)+番外

此言一出,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顿时鸦雀无声,叶知行脚步顿住了,肩膀紧绷。

“叶宗主,这儿不欢迎你,赶紧滚回你的浮余山吧。”

叶知行立于原地没有回头,淡声道:“抱歉,扫了大家的兴。”

所有人噤若寒蝉让开一条道,看着曾经风光无限的叶宗主如今戴着面具,如丧家犬般从人群中走过。

因为心绪翻涌,叶知行只觉得一股血往喉头涌,他死命憋住,憋得他心口发疼喉头也火辣辣的。

“大小姐,算了。”时乐拍拍萧执的肩膀,示意别在这大喜的日子在意扫兴的人。

萧执只淡淡的道了句:“谁管他,我还怕他死在这儿,脏了我的地。”

叶知行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很远很远,待他确定已走出所有人视线之后,才扶着树躬下身猛地咳嗽,喉间腥甜一片,竟呕出血来。

他望着掌间的腥红,怔愣片刻,竟释然一笑,自己终于快撑不住了,也挺好。

叶知行到河边洗净了手,看天光水色锦鲤嬉戏,心情开朗了些,心口不那么憋闷了。他又继续上路,往千里之外的笠州而去。

不为别的,只是想念数年前那一口甜甜的桂花酒。

又跋涉了近半月,叶知行来到笠州归燕楼,点了时乐第一次专程为他买的虾饺和桂花酒。

大热的天,桂花酒他让小二温了温。数盏温酒下肚,醉意上头,叶知行微醺中渐渐看清自己的真心,他对时乐的感情,便如杯中微温的桂花酒。

明知是犯禁,也正因是犯禁,这一点微妙的试探与甜蜜,让他觉得眼前的一切与众不同。

当年,是时乐让他犯的规,打破了循规蹈矩的日常。

醉意朦胧间,叶知行又咳出血来,将盏里澄中微黄的酒染红,他放下所有防备趴在桌子上,做了一个梦。

梦中鲜衣怒马,他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浮余山祝玄君首徒。

可黄粱一梦终究要醒,叶知行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待他睁开眼,人已经不在客栈,熟悉的帐幔映入眼帘,空气里是淡淡的冷香弥漫。

叶知行瞬间清醒,他回到了浮余山洛青峰,当年他安置时乐的客房里。

失神片刻他坐起身,看着早已看惯的景致,恍然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是轻手轻脚的推门声,还有再熟悉不过的说话声:“前辈,你可算醒了。”

叶知行蓦然侧头,看到了他自己的脸落在阳光里,这张脸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被熔流烧过的痕迹,就连那双眼睛都是清清明明的,映着仓皇无措的自己。

事实上,他戴着面具,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面具之下,根本无仓皇无措可言。

叶知行释然了,理所当然的认为梦还没醒。

少年看他不知所措的模样,莞尔,笑得温柔款款令人心安:“半个月前你在笠州酒馆昏迷不醒,恰巧我奉师命到笠州除鬼患,因你身着浮余山道袍,故而酒馆的老板找我帮忙,那会儿我诊出你灵脉尽毁气机紊乱,再不治疗恐怕有性命之忧,故而自作主张将你了带回来。”

叶知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不知为何,他突然害怕这个年少的叶知行认出了自己。

可仔细一想,给他治疗时对方可能早看过他这张脸了,可即使看过,被毁成那样,真是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叶道长,看到我这张脸,你不害怕么?”

少年怔了怔,很有礼貌的避开这个话题:“前辈认识我?”

叶知行微微一笑:“不认识,我算的。”

这句话,以前时乐老挂在嘴边,年少的他还真是信的,想来那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少年迟疑了片刻,有点为难道:“实不相瞒,因前辈穿着浮余山的道袍,所以我擅自问了些师兄弟,他们皆说不认识前辈。”

这会儿的少年叶知行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连山都没下过几次,旁的心思没有,只一心修行,好忽悠得很。

“这身衣裳,是先前一位朋友相赠的,我便一直穿着。”

少年眼睛眨了眨,很想问他对方是怎样的朋友,因为按理说,把浮余山衣物擅自赠人,是要去戒堂受刑思过的。

叶知行自然知道少年的他心里在想什么,面具下的唇角勾了勾,淡然道:“抱歉,朋友曾嘱咐过我,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他。”

他很清楚,自己这般说,对方肯定不会厚着脸皮追问了。

果然,少年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失礼了。”

叶知行淡淡摇了摇头:“此番多谢你出手相救。”

少年明澈的眉眼微微弯起:“前辈身上有伤,若不介意,可留在浮余山调养治疗。”

“我这伤,怕是没有办法了吧。”

“我虽没十足把握,但前辈若信得过我,我认为可以一试。”

他这句话,完全在叶知行的预料之中,看少年熟悉又单纯的模样,叶知行突然起了调侃之心:“那我的脸呢,也能顺手一起治好么?”

他知是梦,所以无所顾忌。

少年怔了怔,莞尔:“我会尽力的。”

叶知行苦笑,当年他像张白纸一样,无论旁人对他提什么要求,他只要应下,都会竭尽全力的去实现,也不知考虑一下自己。

“对了,前辈,有一事还请告知。”少年迟疑了片刻,突然发问。

“叶道长请讲。”

“我该如何称呼前辈?”

“在下时乐。”叶知行也不知自己脑子哪根筋抽了,吐口而出的竟是时乐的名字。

他不知,原书里的时乐,也是这样戴着一张面具,阴差阳错被叶知行所救。

于是,叶知行便在另一层时空,顶着时乐的名字,以祝玄君首徒贵客的身份在浮余山住下了。

这个梦很长,因为叶知行这一住就住了一个月,在少年的悉心调理下,他咳嗽呕血的毛病也渐渐好了,只身上被毁的灵脉再无可逆转。

天气好的日子,叶知行不愿卧在病榻上,少年给他备了别的衣裳,尺寸刚刚好,也是最好最软的布料,他整整齐齐的穿衣速发,在最熟悉不过的山间散步。

“前辈,我陪你走走吧,浮余山雾气浓重阵法密集,胡乱走很容易迷失在雾瘴中。”

少年念及叶知行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事事都多上心些,他年纪虽小,想得却比寻常人周到。

“好,那就有劳叶道长了。”叶知行应得痛快,其实浮余山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许多。

只不过,有另一个自己陪在身边,也挺不错的。

有时候叶知行望着自己年少的背影,都忍不住质疑,这个人真的是曾经的自己么,当年的他真的如此干干净净么?这些年经历了太多事,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前辈在想什么?”看来今儿少年心情颇好,说话尾音微微翘起,不似平日温和清淡让人有距离感。

叶知行温雅一笑,可惜带着面具,他的心情无法传达:“在想,上次你在笠州,可有喝到归燕楼的桂花酒。”

少年怔了怔,他早听闻笠州归燕楼的桂花酒好喝,可因为喝酒犯禁,就一直憋着没敢尝试,如今自己的心思被对方一语撩拨起来,面上登时有些发热。

叶知行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想这个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你上次若没机会喝,下回有机会,我给你买些吧。”

“可是……”

叶知行笑着截了他的话:“笠州距浮余山十万八千里的,天高皇帝远,你师尊不会晓得。”

一模一样的话,时乐说过,叶知行一直记在心里,当年,兴许也是这句话,让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从此万劫不复。

“桂花酒甜的,不上头。”

心思被戳破,少年面上露出震惊又不好意思的神情:“前辈怎知……”

“我说了,我会算。”叶知行静静的看在眼里,原来当年,自己在时乐面前是这副傻兮兮的模样啊。

上一篇:病弱白月光(快穿) 下一篇:奉崽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