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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雄的日子(48)

如今傅家插手,他跟熙平帝的生意谈不拢,岂能轻易罢休?

熙平帝和许朝宗宁可像傅家低头,都不肯割舍地盘,魏建能指望的唯有英王。

那么——

傅煜屈指扣着桌面,忽然抬头,“许朝宗府外,近来想必很热闹。”

杜鹤眼神陡然一亮,道:“确实如此。”

“魏家的眼线还跟哪些人来往?”

杜鹤遂将近来探查到的消息禀明,说完了,才试探道:“将军是觉得,魏家会除掉睿王?”

“睿王和英王之间,魏建只会选后者。没了许朝宗,哪怕我出兵平定叛乱,在英王眼里,功劳最大的仍是魏建。英王锦衣玉食,不知百姓疾苦,所求的唯有皇位。在他眼里,从龙表忠心的功劳,能胜过一切战功。这也算一丘之貉,各取所需。”

杜鹤办事机敏,一点即透,当即领会其意。

他是苦孩子出身,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忍不住低声道:“这种人,除了皇家血脉,哪里配为人君王!”

傅煜眼皮微抬,眉目冷沉。

杜鹤一凛,忙抱拳道:“属下失言。”

顿了顿,又问道:“要提醒睿王吗?”

“不必。”傅煜答得干脆。

许朝宗毫无知觉,魏家才有机会行刺,背后主谋一旦暴露,夺嫡之争便能暂时消停会儿。这座京城里,毕竟还需要有个皇帝牵住人心,比起与魏建沆瀣一气的英王,暂时扶持许朝宗,算是迫于无奈的选择。

他端坐在案后,手里一杯烫热的酒,慢慢盘算。

过后,又叫杜鹤寻魏天泽过来,吩咐安排。

……

魏天泽进京的时候,比傅煜更为低调。

这阵子落脚在附近,藏头而不露尾,满京城里,知道他行迹的人,屈指可数。

悍勇的小将戴着毡帽,扮了浓眉和满脸的络腮胡子,正在酒肆角落里坐着喝酒。瞧见掌柜递来眼色,他微微点头,不动声色地将一壶酒喝完,结了账,才冒风而出。片刻后,从隐蔽处绕回雅间。

傅煜与他并肩作战已有数年,看他那壮硕粗汉的打扮,有点意外。

魏天泽笑而拱手,解释道:“混进了商队,免得惹人注意。”

“还真认不出来。”傅煜抬抬下巴,示意他坐下。

而后简略将杜鹤探到的情形转述,道:“从他们行迹来看,可能选在元夕鱼龙混杂时动手。我已答应襄助睿王几分,需保他平安。杜鹤的人手不够,你这两日帮他,查明对方底细,别留半个漏网之鱼。”

“好。”魏天泽应了,“对方是什么来头,有眉目吗?”

旁边杜鹤说了几个人的模样,道:“领头的算是魏建的一个小舅子。”

“小舅子?”魏天泽脸色一顿,迅速遮掩过去,只笑道:“亲戚都派出来了?”

傅煜没掺和两人说话,正闷头沉思,杜鹤亦没察觉异样,只笑了笑,道:“魏建贪婪好色,儿女成群,身边姬妾都能编成军上阵打仗。这小舅子没什么来头,也不值钱。”

魏天泽颔首,低头喝了杯热酒,跟傅煜商量了些细节,才告退出去。

……

这边商议定了,睿王府那头,不管徐淑是否心甘情愿,许朝宗再度递来了请帖。

帖子仍是许朝宗亲笔写就,说正月十六那日,王府会再摆一场宴席,邀请傅煜赴宴,随同递来的,还有送给魏思道的请帖。

自徐淑嫁入睿王府,这还是王府头一回设宴,必会邀请众多世家高门。

这样的宴席,自然是当众洗清名声的最好时机。

攸桐将那请帖把玩,想着徐淑那日失魂落魄的模样,摇了摇头。

傅煜刚从内室盥洗出来,见她独自对着请帖摇头,稍感疑惑。

“不想去?”他随口问。

攸桐闻言抬眉,落入眼中的便是一副美男出浴图——

魁伟挺拔的身姿,双腿颀长、肩宽腰瘦,头发湿漉漉的拿玉冠随意束着,不似平常峻整,却有点闲居家中的散漫味道,亦冲淡那身冷厉刚硬。他身上寝衣宽松,脸侧和脖颈的水珠都懒得擦干,顺着锁骨滚下来,没入近乎光裸的胸膛。

比起在南楼时的齐整装束,他近来像是变懒,交领寝衣松散搭在肩上,松松垮垮。

而宽松寝衣之下,贲鼓的肌肉撑着起伏的轮廓,胸膛半裸,露出小腹上半幅紧实的轮廓。

他抬步而来,似对她的目光不以为意,喉结滚了滚,眉峰俊朗,双眸深邃。

正当盛年的男人,宽袍缓带,身材绝佳,热腾腾的走过来,莫名叫人心里猛跳。

哪怕打定主意和离,这活色生香般的画面摆在跟前,也着实诱惑。

攸桐差点被吞下去的口水呛着,赶紧垂下脑袋,闭了眼睛不去看。

——什么人啊这是!穿好衣裳再出来不行吗!

第40章 怀抱

傅煜显然没这等自觉, 甚至唇角不知何时压了点笑意。

眼神亦带着温度,黏在攸桐脸上。

屋里灯烛昏黄,她坐在桌畔, 身上是一袭海棠红的立领寝衣, 每一粒盘扣都系得牢固。满头青丝晾得半干, 墨缎般披在肩上, 漆黑的头发衬着柔白软腻的肌肤,比素绢勾勒的水墨还好看。

那双带点诧异的妙丽眉眼低垂下去,姿态柔旖。

而她秀致的脸颊, 不知是何时攀上了可疑的微红,白嫩的耳廓梢也染了晕红。

傅煜心领神会, 却不动声色, 只缓步走过去。

“怎么,不想去赴宴?”他又问。

“没, 我等的就是这请帖。”攸桐埋头, 看着他趿着鞋走过来, 寝衣轻晃。眼皮微抬, 看到傅煜胸前的寝衣仍敞着,走得近了,烛火晃了下,他胸腹紧实的轮廓被照得清晰分明, 纵横的纹路瞧着硬邦邦的, 似蓄满了力道。

不愧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悍将, 这容貌身材, 啧啧。

攸桐并非青灯古佛心如止水,担着夫妻的名声共处一室,他满身热气,只穿了寝衣,沾着未干的水珠,这诱惑着实容易叫人心猿意马。好在她不是色令智昏的人,这男人性情深沉难测,又心高气傲,律己自持苛刻,待人也未必宽厚,他背后的傅家更是规矩束缚、女眷难缠,想起来就叫人头疼。

浑身上下,除了那铁腕,傅煜大概也就只剩这一处优点了。

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攸桐眼观鼻鼻观心,思绪往佛寺里逛了一圈,压住冒出来的念头,喝了口茶。

傅煜还不肯走,甚至躬身下来,取了那请帖慢看。

他一躬身,没系紧的寝衣便兜敞开些,露出半幅胸膛,一丝一缕都没遮掩。

男人热乎乎的气息,立时将她笼罩,目光瞥过去,里面风光更是烫人的眼睛。

攸桐简直想喊救命,躲逃一般站起身,偏头对着他,状若无事地道:“徐淑做贼心虚,抵死不肯承认从前造谣的事。不过在留园时,我曾提到,要她和睿王帮我洗清身上的脏水。这宴席是绝佳的时机,我很想去。”

“好。”傅煜沉声,看着她脸颊上愈染愈红的颜色,眼底都攀上笑意。

攸桐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如芒在背。

斜眼瞥了瞥,那人仍然没有穿好衣裳的意思。

她忍无可忍,提醒道:“屋里没笼炭盆,穿好衣裳,当心着凉。”

“唔。”傅煜垂目看了看寝衣,用一种近乎无辜的声音说道:“盘扣松了。”

攸桐诧然瞧过去。方才她的目光被里头胸腹勾着,几乎没留意寝衣,此刻细瞧,果然看到盘扣松垮垮地吊在哪里,对面的扣环也松了一半。也不知道傅煜究竟怎么睡觉的,一样用细密丝线缝着的盘扣,她这儿牢固结实,他却穿成了那样!

不过,这也算是她这名义上的少夫人疏忽了。

攸桐没办法,只好向帐外道:“春草,拿笸箩来。”

春草应命送进来,傅煜却忽然踱步走向床榻,背朝着她们,只留个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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