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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雄的日子(155)

直至叛军离京城只剩两三百里之遥,许朝宗才得知军情,大惊失色。

而在京城之外,这些消息却已陆续报到傅煜和魏建的耳中——但两边都按兵不动。

……

京师重地,向来有重兵护卫,而皇城之外,也有数万禁军拱卫。

虽说京畿守军疲弱,禁军也多花拳绣腿、战力极弱,但京城的防御工事却仍十分严密。数万大军据城而守,想要攻破,并非易事。何况许朝宗虽庸碌,却非暴虐之君,在京城外传得声名颇差,京城周遭百姓对他却褒贬不一。

傅煜和魏建身份特殊,谁都不想担这弑君篡位的骂名。

而郑彪便是天赐的那把刀。

楚州的民变虽是傅家暗线在推波助澜,魏建却也不聋不瞎,哪能瞧不出这背后的文章?在赵延之那里吃过败仗后,魏建也算是亲自领教了傅家的厉害,暂时压住折损老将兵马的愤怒,转而派人频繁与姜邵往来,随后调兵遣将,以备京城告急时勤王之用。

傅煜这数月间也极为忙碌。

泾州战事告捷后,亲自安排了防御工事,为防魏建卷土重来复仇,还特地亲自盯了半月,借机熟悉泾州兵马地形。见魏家没动静,便留下朱勋协助赵延之,于二月中旬马不停蹄地赶往别处——

杀入京城的叛贼不足为惧,真正要提防的是魏建。京城告急时,许朝宗定会发勤王之令,届时谁先赶到京城,便能占极大的便宜。这件事,自然须未雨绸缪。

永宁担着戍卫边防的重任,鞑靼虽折损了梁柱老将,却不得不防,边塞兵将不可轻动,能调的便剩了别处兵马。

为免后院失火,傅煜亲自往边地巡查了一趟,以保防卫无虞。

随后折道往南,镇抚宣州等地,然后暗中调兵,分为三路,一路托付给傅德清的心腹副将和朱勋,拦截魏建,因魏家兵多将广,又有魏天泽在,还调了傅暲过去;一路由徐夔率领,准备包抄郑彪;一路由他亲自率领,分为小股往京城靠拢,只等时机成熟时,发兵救援。

待这些事筹备完毕,来不及喘口气,郑彪的刀锋便杀到了京城。

第120章 夺宫

五月初的京城, 槐荫正浓, 天气已热了起来。

端午临近, 本该粽叶飘香, 喝着雄黄酒看龙舟赛, 今年却没人有那闲情逸致。郑彪率叛军迅速北上,即将兵临京城的消息悄然散播, 百姓惶惶不安, 有些地位身份的人,已暗中收拾行囊,准备逃出京城, 到别处避风头。

皇宫之内,许朝宗瞧着案上雪片般堆积的战报,神色憔悴。

费尽心机得来的皇位,真到了手里, 却如坐针毡。

宫廷内外、朝堂上下,事情千头万绪。许朝宗并非游手好闲之人, 登基之初还有重振朝纲的壮志雄心,将皇宫打理清楚后,便没日没夜地扑在案头处置政务,意图控制了京城, 再用帝王之术令两虎相斗, 待猛虎疲弱, 朝廷收回权柄。为此, 许朝宗还花了许多心思, 操练禁军和京畿守军。

奈何积弊已深,就像一只搁置太久的沉重磨盘,想重新拉起来,谈何容易?

这一年的时间,只够让他在傅德明的辅佐下恢复京师众官的秩序,对军队和京城外的政事,仍有心无力。反倒是傅德明借着皇帝扯出的大旗,大肆结党营私,安插人手。以至于郑彪搅乱楚州时,身在深宫的许朝宗竟没得到半点消息。

等叛军杀到京城附近,才措手不及。

许朝宗即便没有驭人理政的手腕,却也看得清形势。

傅、魏两只猛虎皆与他有往来,却各怀鬼胎,都压着战乱的消息,将他蒙在鼓里,放任战火蔓延到京城。这背后打的是何算盘,还不明白?

但事已至此,京畿守军疲弱,未必能敌得住叛贼刀锋。

许朝宗挣扎许久,终是命人拟旨,发出了勤王令。

……

京城之外,关乎战事的消息,每日都会以快马送到傅煜跟前,随同而来的,是皇帝的动静。在许朝宗的勤王令发出之前,傅煜估摸着火候,给守在泾州的老将岳举递了封密信。

密信抵达的当日,赵延之以复仇为名,率军攻打魏建。

这场仗筹谋已久。

岳举是傅德清的偏将,跟着征战沙场三十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有勇有谋。从前还教过傅煜骑射功夫和兵法韬略,一身本事,在永宁帐下仅逊于老将徐夔。他的身旁,有熟悉魏家情形的朱勋,有年少英武的傅暲,更有镇守一方、胆识出众的赵延之。

这队人马倾巢而出,合傅家和泾州之力,锋芒极盛。

魏建帐下固然老将众多,先前已折了周渭和李盛,如今为图谋京城的肥肉,半数猛将和魏天泽都随魏建东行,余下的还要戍守西陲,对北边的防卫便不算太强——若仅是赵延之,还能抵挡,但傅家众将齐至,便力不能敌了。

攻伐的大军向西南冲杀,虽只有七八千人,几位悍将带领下,竟打出了十倍兵力的气势。

趁着对方老巢空虚,势如破竹。

魏建紧盯着京城,拿到勤王令后还没来得及兴奋,军报便接踵而至——短短半日之间连着三封密报,岳举赵延之的兵马夺走了两座城池,消息先后递来。

而当日傍晚,在魏建大军离京城只剩不足两百里之遥时,又有座城池失手的战报传来,说探到的消息是傅赵两家联手,出兵有八万之众。领兵的是傅德清的副将岳举,和那位以铁骑横扫北地的傅煜。

魏建闻言,大惊失色。

后方空虚,若只赵延之一人来袭,着实不足为惧。但如今赵延之投到了傅家麾下,倘若傅家果真趁机攻他不备,杀到遂州,可就大事不妙了!

情势紧急,魏建怕后院起火,忙召了魏天泽和众将商议。

行军途中来不及扎营帐,选个空地挂上舆图,周遭兵士戒备放哨,便是个简单的议事厅。

魏建将军情说明白,众将皆惊,旋即将目光投向魏天泽。

——魏天泽这些年在齐州的经历,已是诸将心照不宣的秘密。如今军情紧急,整个定军帐下,熟知傅煜的行事、能知己知彼拦住对方的,魏天泽最合适。

魏天泽见状皱眉。

在魏建大军暗中出动前,他就曾劝过魏建,须提防傅家与赵延之合力来袭,应留老将镇守。那老将是魏长恭的拥趸,怕魏天泽这是借机排挤,便联合了两位相熟的将军,一道向魏建进言,只说傅家在楚州动作频频,定是紧盯着京城的肥肉。哪怕有可能侵扰后方,最多也就派赵延之打打闹闹,怎会派重兵出动?

若留他在此,不过平白浪费兵力,京城那边争抢时,魏家怕是要吃亏。

魏建斟酌了两日,觉得这话有道理,没听魏天泽的建议,只留个差不多的将领镇守。

魏天泽虽气闷,却因父子间并无亲情,几番建言被驳回,只能作罢。

谁知今日,果真出了事。

他紧紧皱着眉头,将众将环视一圈,道:“傅家出兵侵扰,是为迫使父亲调兵回去救援,最终图谋的仍是京城。傅煜是永宁的兵马使、顶梁柱,定会亲自去京城。这探来的消息,恐怕有些差错——至少这节骨眼,傅家不可能分数万兵力出去。”

这消息是真是假,魏建没有万分把握。

他只将眼色一沉,道:“你笃定傅煜会去京城?”

“绝对是他领兵!”魏天泽抬剑,在舆图上一指,“傅家的图谋,诸位都清楚。放任叛军攻破进城,傅煜一旦先于我们进城,原本属于惠安帝的东西,就该属于他。这种大事,不可能交给偏将去做。”

“屁话!”那位先前差点被魏天泽留守的老将冷哼。

魏建跟这些老将相处多年,知道彼此性情,看了眼那位的神情,便知其意。

遂嗤笑了下,在魏天泽肩上拍了拍,“永宁的兵马使是傅煜,节度使却是傅德清。首功归了他,傅德清去喝西北风?当老子的正当壮年,他做儿子的就——”说到这里,意思已十分明白,只意味深长地看了魏天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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