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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野(132)

向园心猿意马地想,两人看着视频中的彼此,谁也不说破,就这么彼此干愣愣地看着。

直到,向园扛不住他直白又热烈的眼神,主动说:“我有点,想你。”

“有点?”

他声音更低,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的桌板。说完,他咳了声,从一旁拎了瓶水,灌了两口润了润嗓子,喉结滚了滚,漫不经心地挠了挠眉,不太满意地看着她,“眼神都比你嘴巴老实。”

“你刚刚是不是……”

“嗯。”

倒没想他这么直接,向园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接什么。

其实还没,他打算去洗澡的,谁料接到她微信,以为她做噩梦,也没了心思。他睡眠一直不好,手机一般都关机,现在有了她之后倒没了关机的习惯,睡眠照旧不好,只是也没办法。

女孩子半夜醒来,找不到人,怕她无助,所以一直开着,也不调静音。有时候不是他没睡,是他听到声音就醒了。

向园盯着他,目光一眨不眨,刚做完酣畅淋漓的梦,两颊绯红,眼含春水,比任何时候都软。

显然,这俩心里那根弦都有点绷不住。

向园感觉仿佛有羽毛在心间上跳舞,毛茸茸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她,心绪紊乱难平,心跳惴惴地对他说:“徐燕时,过几天五一我去找你吧?”

男人靠着床头,吊着眉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找我干什么?”

“你不想见我?”

他不逗她了:“我五一要去趟美国,找下林凯瑞,你来上海没用。”

向园啊了声,失落地看着他:“那你要去几天啊?”

“四天。”

刚好假期结束,这么一算,要再见他,那就得五月三十了。

“那五月三十呢?你别又要出差吧?”

“不出差,陪你。”他抱胸,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说。

陪你两字,又让她心跳忍不住加快了。

“那只能一个月之后再见了。”她忍痛说。

徐燕时嗯了声,看了眼时间,低声问她:“困不困?”

向园看着视频中男人,点点头说:“困,要不,你给我看看你的腹肌,让我精神下。”

那眼睛里亮着的绿光,像只垂涎的小馋猫。

徐燕时铁面无私:“困了就睡。”

“看腹肌。”她撒娇,吭吭唧唧地说。

“……”

男人看着她,静了半瞬,甚至第一次隔着屏幕用他低沉的嗓音叫出了她的小名,诱哄似的:“睡了,园园。”

那哪抗得住。

向园缴械投降,也学着他叫:“好吧,时时。”

“……”

-

今年五一放假连着周末,从五月一日放到五月三日。

三天假期基本没人回家,向园原本打算去趟上海也因为徐燕时的临时出差只能被迫取消。

四月二十九日下午。

公司所有人七七八八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技术部和向园还留着。

陈书正式跟李永标递交完辞职交接表。

李永标惋惜地握了下陈书的手,眼镜底下的小眼睛一闪一闪,真心诚意地说:“这么多年辛苦你了,说句心里话,离开也许对你来说是个更好的选择,维林是个烂树根,里头的腐朽叶子,一层裹一层,谁也剔不干净,你们年轻人是应该出去闯闯,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加油!”

陈书莞尔:“谢谢,再见。”

旋即转身离开。

向园倚着李永标的办公室大门在等,见她一身熨帖合身的西装,衬着她高挑韵致的身材,脚上一双高跟鞋将整个地板踩得噔噔作响,那沉重且坚定的脚步声,回荡在整座大楼里。

……

晚上,两人找了个地方喝酒,是她们常去的那个大排档。

支了张小方桌,头顶吊着白炽灯泡,明晃晃地照着她俩。

“叮”一声,一个干脆的捧杯,两女人眼神里亮着的小星星,齐齐一闪,笑容一绽,如花儿一般,齐声说——

“陈书同志!祝你前程似锦,男友满车。”

“那我祝你早日跟徐燕时共结连理啊。”

“哗啦”一口,两人一饮而尽。

向园放下酒杯,四月夜风还是有点凉,就着灯光,她缩着身子,笑眯眯地看着对面同样薄衫薄裤的陈书:“原来你都知道?”

“也就技术部那帮直男不知道吧?”陈书点了支烟暖暖身子,靠着座椅笑看着她,在昏黄的月色下吞云吐雾,“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追上他的,我以为他很难追。”

大概他们谁也想不到,是徐燕时主动追的她吧?

向园笑笑,保留着神秘感:“秘密。”

陈书笑了下,抽着烟,不予置评。

两人浅浅碎碎又聊了会,不一会儿,身后有人拎了两瓶酒过来,一屁股在她们这张四人桌的两边坐下,向园刚抬头,目光一愣,一边是高冷,一边是薛逸程。

向园跟陈书一对视。

后者把烟一掐,淡淡移开目光,低头给自己倒了杯酒。

高冷二话不说夺过她手中的酒,绷着一张脸,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全数灌进肚子里。

吹完,他把空酒瓶给拍到桌上,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陈书,眼睛里泛着红光,似乎刚哭过,他气急败坏地抹了下嘴,吸了口气:

“不走,行不行?”

……

-

高冷那么一闹,向园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

刚一进门,就被人从后面抱住,高度熟悉,气息熟悉,连脸部轮廓都熟悉。

男人后背弓着,弯腰抱她,两人纠缠在门口,闷在她细腻的颈窝间,深深吸了口气,沉闷略带调侃的腔调从耳边传来——

“打劫,钱我有,今晚想要人。”

“徐燕时?”向园小声地。

男人闷笑:“我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你不是出差了吗?”

他懒洋洋地从她怀里钻出来,半坐着鞋柜,似乎极疲惫,却还是低头笑看着她:

“放狗瑞鸽子了。”

向园这才仔仔细细地端着眉眼去瞧他。

男人身上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衫,黑色薄外套,松松穿在肩上。

头发似乎又短了点,衬得整个面庞干净利落,他好像很久没戴眼镜了,那微微上削的眼角,眉骨间都是冷淡,脸型不算瓜子脸,却瘦得棱骨分明。

这样瞧着,骨皮相都极佳。

“那多不好呀。”她口是心非地说。

徐燕时笑得不行,作势去开门,“那我走了,现在去改签还来得及。”

向园不上当,替他开了门,还挺大方地跟他挥挥手,迫不及待跟他道别:“慢走,不送您内。”

风涌进来,春日的夜风凉意渐袭,把人都吹冷了。

徐燕时面色冷淡地盯她半晌,他撇嘴笑了下。

下一秒,“砰”一声!

徐燕时反手锁上门,人随即懒洋洋地半坐着鞋柜,长腿松松抵着地面,勾着她的腰把人牢牢锁在自己怀里,春日换上薄衫,两具火热年轻的身体隔着薄薄的布料紧贴。

热息烘着,向园笑着躲,他不放过,把人锁在自己怀里,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地一遍遍捏着她的腰恶劣地调戏——

“赶我走?”

“舍得吗你啊?”

第76章

窗外树影婆娑,屋内壁灯亮着,在昏弱的光影下,两人浓情蜜意地闹做一团,向园窝在他温热宽敞的怀里,呼吸渐促,她微仰着头,嘴唇微张,如浮仰在水中的小鱼,等他亲下来。

男人老僧入定似的,半坐着鞋柜,后背抵着墙,头仰着,眼神含笑松懒地调侃她:“干嘛?”

向园坐他腿上,端端瞧着他,含糊不清地连嗯了两声,意思是——亲我。

徐燕时逗她,“舌头捋直了。”

向园发现这人最近老逗她,也急了,还真以为吃定她了!

翻了一白眼,从他身上下来,“不亲就算了。有本事你这几天都别亲我。”

徐燕时人靠着,双手抄在兜里微抬头看她,向园落地,比他稍微高点,微微凑到他耳边,恶作剧似的,在他耳边柔弱无骨地吹了口气,“小哥哥,敢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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