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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总被欺负哭(34)+番外

墨桥生微微低头,满眼盛的都是笑意。

但他的笑意突然凝固了。

“有人来了。”他说。

他拉起程千叶的手,准备离开这里。

山腰上出现了一队甲士,人数多达三四十人,正好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队军士并不是犬戎人,但也不是晋国士兵,他们穿着一身奇怪的黑色紧身皮甲,手持长矛背负弓箭。

是常年于水上作战的楼船士的装扮。

为首的一位将领,见着两人,二话不说将手一挥:“拿下!”

墨桥生抽出腰刀,上身前倾,将程千叶护在身后。

“桥生。”程千叶握住他的手臂,摇了摇头。

对方人数太多了,墨桥生又重伤在身,程千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掉性命。

她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对着那位将领道:“将军可是卫国卫恒公麾下将士?在下乃是晋军中人,昨日我部遭遇犬戎突袭,故流散于此。你我二国乃是共抗犬戎的友军。”

那人道:“我不管什么友军不友军,搜他们的身,捆起来,押回去再说。”

他身后走出两个士兵,十分粗鲁的一边推挪程千叶,一面取出麻绳,就要将程千叶捆束起来。

墨桥生怒气上涌,忍不住出手抵抗,十来个士兵一拥而上,最终还是将他按倒在地。

他的衣领在拉扯间散开,露出了后肩的奴印。

那领队之人看着他冷冷道:“原来是个奴隶,杀掉他。”

“等一下,不要杀他。”程千叶挡在面前,“我是晋越侯程千羽,带我见你家主公。”

虽然说出身份十分被动,但如果不说,一旦被搜身,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桥生做一个普通的奴隶,很有可能就这样被随便的杀掉。

“你是晋越侯?”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程千叶,见她衣着华贵,配饰精美,倒也不敢懈怠。最终勉强向她行了个礼,只将她和墨桥生的双手捆束起来,一路押下山,来到涡河河畔。

那河面上停着数艘高大的战船,船上招展着卫国的旗号。

程千叶和墨桥生被押上了战船,一路沿着济水顺流而下。

船行了一日夜,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水系,方才停靠了下来。程千叶估摸着他们抵达了卫国境内的大野泽。

一路上,船上的士兵,既不和他们说话,也不询问她什么。上了岸以后,她被关押进一个简陋的屋舍内,屋内倒也有着床褥恭桶等生活必须用品,甚至还有一些书籍笔墨和一架古筝等休闲器具。

但窗户上拦着一根根粗壮的栏杆,结实的大门紧锁着。门下开有一小口,一日三餐准时有人从那口中送入。显然是将她当做囚犯关押了起来。

程千叶抓着窗户的栏杆望出去,恰好看到不远处的马厩。

墨桥生双手吊起,被栓在马厩上的一根柱子上,既不能躺下,也不能坐,只能勉强靠着柱子站在那里。

程千叶的饮食虽然不是很精致,但好歹一日三餐都有保证。但自从被关进来两日,她从未见人给墨桥生送过哪怕粗糙的食物。

第30章

每日来给程千叶送饭的是一个年迈的老兵,他面容沧桑,身材瘦小,沉默寡言。

到了饭点,便用那双干枯的手将饮食从门洞里递进来,再把上一餐的餐具收回去。这个过程中不论程千叶和他询问什么,他都一声不吭。

这一次,当他把食物递进来,还来不及收回手,他的手腕被程千叶一把抓住了。

“帮我给马厩那个奴隶送点吃的。”程千叶不待他挣脱,第一时间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一个温润的玉佩被塞进那个因整日劳作而粗糙变形的手中。

程千叶握着他的手,隔着门板低声说,“求你,给他找点吃的,他也是一条命。这事并不难,求求你。”

那手犹豫了一下,终于收拢了手指,把玉佩藏进袖中。

程千叶扒着窗户的栏杆向外看。

过了一会,终于看见那个老兵端着一个碗来到马厩前。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留意,方才托起墨桥生的脸,把那一碗流质的食物给墨桥生喂下去。

他在墨桥生的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慌忙的收起碗离开。

墨桥生抬起头,视线和窗内的程千叶遥遥相遇。

程千叶把两手围在嘴边,用口型说了几个字。

振作点,桥生!

虽知道墨桥生听不见,但程千叶相信他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墨桥生看了她片刻,随后别过脸去。

他那漂亮的蔚蓝色间升起了一股浓浓的落叶黄。代表着焦灼,愧疚和无力的情绪颜色。

这个小傻瓜在为了自己没能保护好我而内疚。程千叶想道。明明自己处于那样的境地,却依旧只一心挂念着我这个主公。

我一定要想办法逃出这里,不能让桥生再受到伤害。

程千叶开始仔细观察窗外的环境,她发现自己所被关押的这间屋子,属于一座华美壮阔的宫殿群,处于这座建筑外围的一个角落。

有很大的可能自己眼下就身处卫国国君姚鸿的行宫内。

对面的马厩不时来往着下人仆役,牵出或送还各色名驹俊马。

有时候一些衣着华美的贵族,也会亲自到马厩来。

其中,有一个年轻女子引起了程千叶的注意。

她从不穿曲裾襦裙等时下女子常见的繁复着装,多着一身爽利的紧身胡服。

每每出现,都行事张扬,排场浩大。

她时时亲临马厩,点上一匹她看中的宝马,让马夫牵出,随即翻身上马,率众扬长而去。

程千叶听见有人们尊称她为天香公主。

在程千叶继承的记忆中,有关于这位公主的记忆,她是卫恒公姚泓唯一的嫡亲妹妹,姚天香。

这位天香公主曾被嫁给邻国的鲁庄公为妻,谁知婚后不到一载,年逾五十的鲁庄公便病逝了。

卫恒公的母亲姬夫人,不忍见唯一的女儿年轻守寡,将她接回卫国,有意为她另择佳婿。

程千叶靠着轩窗,悄悄的注视着那位一身红衣,正从马上一跃而下的女子。

那位美貌的女子把缰绳交到一个年轻的马夫手中,趁着马身挡住众人视线,伸手在那位身材健美的年轻男子臀部上掐了一把。

那男子低下头去,红着脸牵着马走了。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程千叶想道,第三个对着那位公主冒着粉红泡泡的男子。

有意思,也许我可以试试从这位公主身上寻找到突破口。

她坐于屋内的古筝前,调好琴弦,静下心来,素指翻飞,弹了一曲《凤求凰》。

门口一点动静都没有。

程千叶再接再厉,用心弹了一首《长相思》。还是没有作用。

最后她灵机一动,演奏了笑傲江湖的主题曲《沧海一声笑》。

顷刻后,门外传来一个女子冷清清的声音:“开门。”

守门的侍卫惶恐道:“公主不可,此人乃是……”

“滚!本公主要进去。尔敢拦吾?”

砰的一声房门被从外打开,一身红衣的明艳女子跨进门来。

她点着手中的马鞭,在一张交椅上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程千叶。

“说,引我来有什么事?”

程千叶起身,整顿衣冠,恭身行礼。

“偶见公主容颜,惊为天人,问心一曲,引君相见,一解相思。”

“琴弹得不错,话却说得很假。”姚天香那漂亮的嘴角勾了一下,“我建议你有什么话直说,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瞎耗。”

程千叶抬起头来,单刀直入:“听闻卫恒公有意为公主择婿,在下不才,腆为晋国之君,有意求娶公主,永结晋卫之好。”

姚天香嗤笑了一下:“你如今身为阶下之囚,竟敢妄言娶我?”

“正因如此,是以我想借助公主之力,让你我二人皆得自由。”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