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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总被欺负哭(28)+番外

“你你你……”程千叶看着阿凤那副面无血色,双唇惨白的样子,郁闷地捏捏眉心。

她转向墨桥生:“桥生,他伤得这么重,你就让他这样走过来?”

我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阿凤,但我也没有让他死的意思啊,不然不是白给他叫医生了吗?

墨桥生愣住了。

阿凤:“主人,是下奴……”

“行行行,你先别说,”程千叶打断了他,“你先坐,额,不对。”

程千叶挥挥手,让碧云和小秋把春凳搬过来,指着道:“你躺下。趴着。”

阿凤也愣住了。

程千叶不耐烦地皱眉。

阿凤醒过神来,乖乖的伏身于春凳上。他实在琢磨不透这个新主人的想法,心中着实有些慌乱。

程千叶拍了拍手,传进来两个仆从。

“把他抬回去,给他叫医生。”程千叶吩咐,“一个月内,不准再随意起身。”

看着人被抬走,程千叶坐回椅子,舒了口气。

“气死我了。”她说。

小秋趴在她椅边,“主公生气了么?”

“没有。”程千叶摸摸她的脑袋,“小秋,桥生哥哥每天又要去军营,又要照顾病人,很是辛苦。你能不能帮他一点忙?”

“可以的。”小秋的眼睛亮了起来,“主公尽管吩咐小秋。”

“刚才那个哥哥你看到了吗?他伤得很重,脾气还别扭。小秋有空的时候呢,帮主公去看着他,让他不要下地乱跑。”

“好的,小秋保证完成任务,照顾好病人。”

第25章

程千叶把墨桥生招到身边。

“把衣服脱了。”她突然说道。

墨桥生的脸瞬间红了,但他没有犹豫,解开了上衣,露出宽肩窄腰,线条流畅的身躯。

那身躯上纵横交错着各种旧疤,和几处崭新的红肿淤青。

“这是怎么弄的?”程千叶开口,“要不是俞将军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这样不要命的训练自己。”

她从抽屉取出一罐药油,倒在手心搓烫了,按在墨桥生红肿的手关节上,轻轻揉搓,“疼不疼?”

“不疼,真的,这一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我从前也是这样练过来的。”

现在只是更努力一点点。

“不要和我提从前,你的从前已经过去了。”程千叶加重了手下的力度,“桥生,你要学会珍惜你自己。”

“我有很多事想做,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若是想陪我一起走,就不能这样对自己。”

墨桥生低下了头,轻轻回答了一声:“是。”

……

最严寒的季节终于到来,寒风毫不留情的撕开了程千叶几经努力才建立出的那一点温暖。

被冰雪覆盖的汴州城,还是开始不时出现冻死和饿死的流民。

程千叶穿着暖和厚实的鹿皮靴,小心的走在结有浮冰的道路上。

突然,她闭了一下眼,侧过头去。有一种东西抓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全身肌肤发麻。

不远处的墙角,蜷缩着一堆小小的东西,是一个孩子的尸体,也许是两个,冻得又青又紫,几乎失去了人类的特征。

程千叶控制了一下自己,睁开眼,强迫自己直面那残酷的一幕。

曾经,我不想管。

这就是不想管的结果。

既然我手握着这个权利,我就有着这个责任。至少,在我找到回去的办法之前,我要尽量把能做的事做好。

在我视线里,我要减少这一幕又一幕残酷的死亡,一场又一场变态的虐待。

“埋了把。”程千叶挥挥手。

她抬起头,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再寒冷的冬季都会过去,

白雪消融,带走了那些不为人知的死亡和痛苦。

春花绽放,似乎人间又充满了新的希望。

离汴州不远的雍丘城,百姓们一面忙着春耕,一面担忧着即将到来的战事。

“听说了吗?晋国的军队已经连取了高阳和杞县,不日可能就要到我们雍丘了。”

“又要打战,这战火不休的,何时才是个头啊。”

“唉,这主君年年换,照俺看啊,只要不打战,谁做主君都一样。”

“听说晋国的那位主君虽然很年轻,但大家都说他……”那人四处看看,小声道,“是一位体恤百姓,爱民如子的仁君呢。”

“这天底下哪里还有仁君啊,那些所谓的仁君和这些异族的蛮子都一样,根本不顾百姓死活。”

“话不是这样说,汴州现在,推行了新政,叫做授田制。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只要入了晋国籍,就可以分一块永田,和一块桑田。”

“我也听说了,我邻居王大石一家,就是悄悄迁去汴州了。”

“哦?不用种公田了吗?自己的地以后可以传给子女吗?”

“一男丁能分多少亩地?”

“哎呀,若是有自己的田,那可是真好。”

“这样看来,快点打过来也好,至少不用在这些异族蛮子的欺压下讨生活。”

晋越侯起兵征讨雍丘。

雍丘城守都罗尾,乃是犬戎名将,闻得消息,升帐整点军马,出城迎敌。

军中有幕僚劝谏:“晋越侯以汴州为腹背,连取高阳和杞县,风头正盛,将军不可轻敌,只宜坚守。我部可向郑州嵬名山将军求援,请他发兵救援,局时内外交击,不愁敌不溃之。”

都罗尾怒道:“晋越侯不过一黄口小儿罢了,那厮竟小于觑俺,俺不去寻他麻烦,他还敢来攻城!待俺领军出击,杀他个片甲不留。”

雍丘城外,旗帜昭昭,擂鼓熏天。

晋军兵马开处,闪出一黑袍小将,此人着黑袍,披练甲,头戴鹖尾冠,胯下骑一匹黑马,满脸肃杀,军前叫阵。

却是奴隶墨桥生。

只见雍丘城门大开,如黑云似的涌出千万人马,当中簇拥出犬戎名将都罗尾。

都罗尾面若黑炭,眼似铜铃,左右肩各垂一道油粗的黑辫。头戴明霜银盔,手持铁杆狼牙棒,坐下雪蹄枣花马。

他开口喝骂:“兀那小儿,告诉你家那奶娃娃主公。让他洗好脖子等着,爷爷我收拾了你们这些杂碎,就取他项上人头。”

墨桥生心中大怒,一言不发,提枪跃马直取都罗尾。

都罗尾身侧闪出一员副将,口中道:“杀鸡焉用牛刀,我为将军会会这个无名小卒。”

打马挺枪迎战墨桥生。

谁知墨桥生眼见那雪亮的钢枪迎胸搠来,竟毫不闪避,似要以胸膛受这一枪。

枪尖到甲,他猿臂微张,蜂腰一侧,把那枪尖从肋下放过。

敌将收不住势,扑入怀中。

墨桥生抽出腰刀,手起刀落,银光过处,削下半个人头。

泼天的鲜血溅了他一身。

墨桥生打马回身,满面血色,目透冷光,煞气腾腾,策马踏过敌人的尸骸,宛如从地狱中归来的杀神。

敌军的气势为之一顿。

都罗尾心中大怒,暴喝一声,挥舞狼牙棒直取墨桥生。

墨桥生毫不畏惧,挺枪迎击。

二人兵刃相接,有来有往,团团战了二三十个回合。

都罗尾暗暗心惊,他天生神力,双臂能举千斤之物。战场之上罕遇敌手,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晋国小将,竟能和自己战得旗鼓相当,还隐隐有愈战愈勇之势。

贺兰贞和俞敦素于中军压阵。

见两位猛将,军前神勇相搏,心中暗暗叫好。

贺兰贞感慨道:“这个墨桥生果然不同凡响,今日始服主公不拘一格的用人之术。”

俞敦素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岂可因身份论英雄。恕愚弟僭越,贺兰兄你往日便是心气太高,处处得罪人,方才有那日之祸。”

贺兰贞:“贤弟所言极是,此番多得主公恩信,兼肖司寇明察秋毫,才得以还我之清白。否则愚兄只怕此刻,还在大牢里关着呢。”

这边说着,只见敌方阵营里射出一只冷箭,正中墨桥生坐下的黑马,那战马长嘶一声把墨桥生摔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