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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总被欺负哭(22)+番外

“今日吕总管不在,小人就怕忙中出错。主公和威北侯的食盒是小人和两个副管事亲眼盯着装盒的,直接递到了萧公子手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其间并……并无任何人接手。小人等实在是冤枉啊!还请主公明鉴,肖司寇明察啊!”

一个在大殿服侍的仆从怯怯抬起头来:“也……也不是没有人接手。”

肖瑾怒喝道:“快说!你指得是何人!”

那人抬头瞥了程千叶身侧的墨桥生一眼。

殿上众人的视线向着墨桥生汇聚,方才众目睽睽之下,在程千叶身侧伺候的只有萧绣和墨桥生二人,也只有他们接触过菜肴。

而此刻萧绣中毒倒地。墨桥生成为嫌疑最大的人。

墨桥生大惊起身,他心中涌上了不妙的感觉。

人群中的一个厨娘抬起头道:“对对,我看见的,就是这个人在路上从萧公子手里接过食盒。想必都是他的缘故,要查查他就好了,此事实在和我等毫无关系啊。”

站在程千叶身后宿卫的贺兰贞,怒气冲冲地一把抓起墨桥生的衣领,把他掼在地上。

两个甲侍上前,一左一右压制住他的双臂。

“不是我!主公!真的不是我!”墨桥生挣扎着昂起脸,看向程千叶。

程千叶还没说话,肖瑾拱手行礼道:“主公切莫感情用事,眼下此人嫌疑最重,若是查明真相之后,于他无关,再还他清白不迟。”

这边威北侯华宇直领着自己的人,打着哈哈上前道:“看来这是贤弟的私事,老夫也不便再多搅扰,这就先行告退了。”

程千叶和他应酬了一番,把人送走。她看着威北侯离去的背影上笼罩着一股失望的情绪颜色。

看来应该是他想毒死我,然后没成功,失望了?

程千叶摸摸下巴,感到心中依旧一团浆糊。

她决定先观察一下发生了什么。

数名甲士匆匆入殿,其中一人手上捧带锁的木匣,墨桥生看着那个匣子,面上露出惊恐之色。

那是他衣柜中用来放置私物的匣子。

那名甲士单膝跪地,捧上木匣。

肖瑾沉着面孔上前打开那个已被砍去锁头的匣子。

盒盖一开,露出一匣金灿灿的黄金,另外还有一个小小的瓷瓶。

殿上传出了一阵惊呼声。

一个奴隶,是不可能拥有这么多的黄金。除非他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肖瑾打开瓶子,交给一旁的军医。

那名大夫对比了瓶内所装的药物和桌上的食物,冲肖瑾点了点头。

殿上顿时响起沙沙议论之声。

“不,不是我!”墨桥生双目赤红,挣扎了起来。

贺兰贞一拳把他揍倒在地,连踹了两脚。

“早就看你这魅惑主公的家伙不顺眼,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千叶阻止了他行为。

墨桥生被人按在地上,他拼命抬起头来,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程千叶。

程千叶不忍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叹了口气。

她招俞敦素上前:“俞将军,你把他带下去,关押起来。你亲自看守。”

又附在俞敦素耳边,低声说:“我没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也不要打他。”

听到程千叶的话,墨桥生的面孔上一瞬间似乎失去了所有希望,他颓然放弃反抗,任由俞敦素将他押了出去。

一片乱局过后,程千叶回到自己起居的厢房。

她坐在桌前,慢慢品着手中的香茗,整理着脑中的思路。

肖瑾从屋外进来,躬身行礼。

“小绣怎么样?”程千叶问道。

“大夫说幸亏吃入的毒物数量很少,主公又及时给他催吐,应无大碍,吃了药,调养几日便好。”

程千叶点点头,算是放下一件心事。

肖瑾又问:“那个墨桥生,还请主公示下,该当如何处置?”

程千叶打量了他片刻,嗤的笑了一声:“你当真觉得此事是他所为?”

“主公何故有此一问?”肖瑾诧异道。

程千叶沉下脸来,一言不发的看着肖瑾,看得肖瑾逐渐惶恐起来。

“不。以你的聪明,你一眼就能看破此事中有猫腻。”程千叶缓缓说。

“墨桥生是我亲近之人,他如果想要毒害我,机会多得是,怎么可能当众行凶,还明晃晃的在屋里留着罪证?”

“你和张馥轻易都能想到下毒的另有其人。但你们都不和我说,为什么?”

第19章

“我……”肖瑾面红耳赤,跪地请罪,“下官确实也察觉此事有不妥之处,但一来证据确凿,无从辩驳。二来下官也想着先稳定局面,好徐徐查出幕后之人。”

程千叶打断了他,“还有一点,你怕桥生和我太过亲近,不小心就知道了我的秘密。于是心里想着干脆将错就错,借机除掉他也好。是也不是?”

肖瑾心中大惊:这只是我内心深处朦胧的想法,连我自己都还没很明确,缘何主公竟能一语道破?

程千叶坐在上首冷漠地望着他。

肖瑾第一次从这位主公身上体会到了那种属于上位者的威严。他叩首于地,诚心请罪,“臣知错了,还望主公恕罪。”

“臣虽然确有过此念,但若是能查明真相,臣也不可能草菅人命,让清白之人枉死。还望主公相信微臣之心。”

过了许久,肖瑾甚至觉得背上出了一道冷汗,才听见头顶上传来程千叶的声音。

“起来吧,这次就算了,希望你不要再做这种让我失望的事。你还情有可原,张馥那个混蛋,我这次不会轻易算了。”

“走把,你先随我去看看桥生。”

……

墨桥生被铁链锁在一间阴冷的牢房中,月光透过铁窗的栅栏,在他的身体上投下一条条斑驳的光影。

看守他的俞敦素将军,性情温和,没有对他动粗,只是默默抱着刀,守在了牢房门口。

除了最初贺兰贞的那一下,再没有人打过他,也没有人对他动用任何刑罚。

但墨桥生觉得比以往任何一次受伤,任何一次受到的惩罚都来得痛苦。

从内而外的疼痛。

阿凤的那句话在言犹在耳,

“不要轻易对主人付出你自己的心。否则,只有更多的难堪等着你。”

墨桥生闭上了眼。

也许我,根本就不该妄想这种幸福。

他眼前反复出现着程千叶那张温和的面孔。

当初在城门外,惊鸿一瞥,那人坐在高高的舆车之上,几乎在阳光下烁烁生辉,他懒洋洋地望过来,冲自己展颜一笑。

……

“桥生?”

墨桥生依稀听见有人唤他,茫然的抬起头。

眼前出现一张真实的笑颜,逐渐和幻想中的面孔重叠,清晰了起来。

主公。

主公他竟然来看我了。

程千叶看着眼前被铁链禁锢的墨桥生。

不过是关了他大半夜的时间,这块蓝宝石就把自己搞得万念俱灰,死气沉沉的。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抬起头看到自己,那双眼圈瞬间就红了,露出既悲伤又绝望的神情来。

程千叶伸出手,摸了摸他乱糟糟的头发,弯下腰,靠近他的脸庞,温和地问道:“桥生,你告诉我,是你做的吗?”

墨桥生灰败的眼眸中亮起了流萤,他微微张了一下口,低下头去。

片刻才轻轻说出一句话来。

一句在他从小到大的噩梦中,反复说过无数次,却从来没被人相信的话。

“不是我。主人,你相信我。相信我一次。”

这一次,他听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答复。

“既然小墨都说了不是,那就不是。”

那个人一边摸着他的头发,一边温柔地把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填进他的心里,填进了他那伤痕累累,破败不堪的心中。

“主公,此事罪证确凿,怎可如此轻信?”俞敦素抱拳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