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将军总被欺负哭(21)+番外

眼中却带秋波,冲着程千叶浅浅的笑。

若不是亲眼所见,程千叶真的想不到一个男性,也能有这么妩媚动人的神态,而且丝毫不违和地带着一种异样的美艳。

但程千叶却觉得心中有些难受,她看得见那张笑面如花的面孔后面,透着的是浓黑的悲哀,满溢着灰败的自暴自弃。

她叹了口气,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了那副虽然美丽,但早已冻得发白的身躯上。

阿凤愣了一下,他很少在自己这么主动的情况下失手过。

他冷得已经有些僵硬的身躯突然被一件带着体温的大氅所包围,一双洁白的手伸了过来,给他紧了紧领口,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等他回过神来,那位晋越侯已经出门离去,屋内还留着他临走时说话的声音。

“不要勉强自己做这种事。”

程千叶逃回了内院,她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

妈呀,这古代的美男子动不动就来当面脱衣服,自荐枕席这一套,真是叫人受不哇。

她突然想起把墨桥生一个人留在那里还是不太放心。

于是她招手叫住了正巧迎面走来的箫绣:“小绣,桥生屋里有个威北侯的人,把桥生灌醉了,你带几个人过去看一看,不要出什么意外。”

……

墨桥生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回到了第一个主人吴学礼的书房。

他跪在那里,眼前的地上是那个摔碎的砚台,周围围着一圈的人,每一个都伸手指着他,众口一词地说,“是他,就是他干的好事!”

墨桥生心中惊恐,他紧紧拽住主人的衣摆,“不是我,主人,真的不是我。”

吴学礼的神情既阴森又恐怖,“脱了他的裤子,打一百杖,卖到窑子里去!”

“不,主人,你相信我,不是我,不要!”

吴学礼的那张脸突然变成了晋越侯的面孔,他依如往日一般温和可亲,墨桥生正要放下心来。

却听见他笑盈盈地说道:“桥生,既然大家都说是你,那也没办法了,只好卖了你啦。”

墨桥生惊出一身冷汗,从床上一轱辘翻起身来,发现天光已经大亮。

他回想起昨夜的情形,感到胸中一阵难受,也不知是痛苦多些还是愤怒多些。

穿好衣物,他忐忑不安的向着主人的内院走去,不知道昨夜是否有发生什么让主人不快的事情,他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主人。

半路上萧绣拦住了他:“桥生,你最近是不是和威北侯的人交往得太多了?”

萧绣皱着眉头:“昨夜你自己喝醉了,竟然让一个外人留在你屋内,你不知道主公天天都会去寻你的吗?幸好没有惊扰到主公,若是让主公不快,你可承担不起这个罪责。”

墨桥生无从辩解,低头认错。

张馥正好路过,笑眯眯地打了个圆场:“桥生顾念旧人倒也是人之常情。反正威北侯这两日间就要回封地去了。”

二人见到是张馥,齐齐下跪行礼。

张馥温和的说,“但是桥生你要记住,你现在已经是主公的人了。要注意自己的立场,过去的人还是少交往一些,一切应以主公为重,你说是不是?”

墨桥生伏地行礼,口中称罪。

果然过了两日,威北侯便和程千叶辞行启程。

程千叶在府中设宴,为他饯行。

摆宴的时候,墨桥生再次见到了阿凤。

阿凤正和萧绣在穿堂外的阴影处低声交谈着什么。

见到了他,阿凤只是冷漠的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桥生,桥生,我正要寻你。”萧绣喊住了他,“快帮忙提一个,这个食盒也太重了。”

萧绣手中提着两个食盒,抱怨道:“吕瑶竟然在这个日子吃坏了肚子,爬不起身来,厨下此刻是一团乱,连端菜的人都安排不好。我不放心,亲自来提主公的食例。”

墨桥生把两个食盒一起接过来,不解地问道:“你认识阿凤?”

“那天你喝醉了,主公说你屋中有陌生人,不放心,让我去照应你一下,不就见到了他。”萧绣一面走,一面揉揉手臂,“刚才只是碰巧遇到,打了个招呼。说起来主公对你还真是体贴细致呢。”

此刻大厅的宴席上,坐着的都是双方知名的将领和官员,彼此之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气氛十分融洽。

萧秀、墨桥生二人跪到程千叶身侧。

墨桥生打开食盒,端出食物。

第18章

萧绣从墨桥生手中接过菜肴,捧于桌上。

取出一根银针,把食物逐一验过。

又用一双银箸,从每碟食物中夹出一点置于一小碟之中。

他将小碟递给一旁伺候的碧云,碧云举筷准备尝试。

程千叶不动声色地伸手拦了一下,貌似不经意地随口吩咐道,“这里不需要你们姐妹伺候了,都下去吧,让小绣和桥生留下就行。”

此刻的程千叶看似坐于软塌上,轻松随性,但无人知道她的内心其实被一种无形的不安所抓摄。

她感到了这个宴会上有很多不对劲的人。

首先是威北侯华宇直的身上笼罩着一股阴谋即将得逞的兴奋。虽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但是他肯定做了,而且马上就有可能实现。他才这么兴奋。

坐在程千叶附近的张馥,他那张万年不变的面具脸下,是等着好戏上场的幸灾乐祸。

大殿的角落里还有一两看看似满笑容的仆役,心中却藏着一股灰黑色恶毒之意。

但这些还不是主要的,最关键的问题在于程千叶眼前的萧绣。

萧绣的身上也笼罩着一股浓黑的恶意。

这股恶意似乎并不针对程千叶。

但当他俊美的面容和往日一般,眉目含情,温柔似水,巧笑倩兮的靠近程千叶时。

在程千叶眼中,那有如实质的黑暗色系,翻滚于那春花一般娇艳的面容上,显得格外令人惊悚。

不对劲,这些人太不对劲了,他们是要干什么?到底要发生什么事?

程千叶环顾了一下四周,大殿上负责宿卫的贺兰贞,和列于席上的俞敦素和肖瑾,这三人看向自己的时候身上或多或少亮起一圈金色,程千叶稍微松口气,这几人还是靠得住的。

她忍不住向后倾了一下身体,悄悄摸到墨桥生的手,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让他靠自己近一些。

此刻墨桥生身上那一圈坚定的金色,才是让程千叶最安心的存在。

坐在程千叶下首第一位的张馥,微微倾身,含笑低声提醒:“萧绣,主公的菜还没人试呢,动作快些,不要给客人看了笑话。”

萧绣似乎略微愣了一下,随即神色自如地拿起试菜的碟筷,亲自把程千叶桌前的每一样菜都试吃了一遍。

刚放下筷子,他脸上的笑就僵住了。他神色大变,额头上冷汗滚滚而下。

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菜肴,勉强喊了一声:“有毒!”就倒下身去。

程千叶先前看着他情绪不太对劲,但想不到情势竟然直转,下一刻萧绣就几乎要死在自己面前。

她两步跨出桌案,只见萧绣已蜷缩起身体,面色发青,口中吐出白沫。

程千叶一把掐开他下颚,迫使他张开口,将一根银筷伸进他的喉咙给他催吐。又接过侍从手中的牛乳,灌入他口中。

同时大喊一声:“传军医!”

大殿上顿时一片混乱,所有列席之人都紧张的查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相互窃窃私语了起来。

肖瑾怒不可遏,站起身下令:“即刻扣压膳房一应相关人等。殿上所有传菜仆役一律原地等候不得离开。”

顷刻间,满殿都是宿卫侍从来回跑动时发出的铠甲呛鸣之声。

不多时,大殿之上跪满了一地的厨娘,伙夫,仆役等人。

膳房的管事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说:“今日席上各位大人的菜色,都是一并烹制的呀,不可能独独主公那一席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