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似锦(95)+番外

用过饭各自回屋,阿蛮欲要准备沐浴之物被姜似拦下来:“先不急。”

她思来想去,郁谨给她夹了一筷子白切鸡定然意有所指,应该是暗示他来找她的时间。

酉鸡,他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才想到这,门外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阿蛮不由看向姜似。

“去把门打开,让他进来。”

“嗳。”阿蛮快步走过去把门打开。

郁谨利落闪了进来。

“你——”

阿蛮刚想说什么,姜似的声音传来:“阿蛮,把门关好吧。”

阿蛮只得关好门,不错眼珠盯着郁谨的一举一动。

郁谨大步走到姜似身边坐下,说起打探来的情况:“知道迟老爷家住何处了,还有件有意思的事讲给你听,或许对咱们的行动有帮助。”

“什么事?”对某人自来熟的行为,姜似已经无力说什么。

“迟老爷每年这时候出门行商,最早要到夏末才会回来,这次回来这么早并不是因为家中下人发现姑娘丢了给他送信,而是因为他接连做噩梦梦到女儿哭泣求救。迟老爷心中不安,最后干脆早早结束生意赶回来,没想到女儿真的失踪了。这件事也算离奇,经由迟家下人的口现在已经传遍了。”

姜似默默听着,忽然就想到了父亲。

临行前父亲拎着二哥的耳朵叮嘱了许多话,在灵雾寺收买小沙弥的那些桃干杏脯都是父亲给她准备的。

“或许是父女连心吧。”姜似心中发堵。

郁谨微微一笑:“迟老爷既然能因为做噩梦就赶回来看女儿,你的事就更有把握了,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子时吧。”

“那好,到时候我来找你。”

见郁谨要走,姜似为了验证心中猜测问道:“吃饭时你夹了一筷子鸡肉给我,是说酉时碰面吗?”

郁谨愣了一下,笑道:“我就是觉得白切鸡好吃。”

姜似:“……”

第118章 迟府

郁谨笑着推门离去,姜似往床榻上一坐,揉了揉脸。

丢人!

都是那个混蛋,给她夹菜就夹菜,好端端眨眼睛干什么?害她想多了。

夜色来临,姜似收拾妥当,抬头问阿蛮:“怎么样?”

“比您在马车里那次还像呢。”阿蛮拿来帷帽,兴奋问,“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姜似看了一眼漏壶,抓着帷帽道:“你留下吧,两个人足够了。”

阿蛮只觉心口一痛。

果然被抛下了!

门轻轻敲响,阿蛮站着不动。

“去开门吧。”

小丫鬟气呼呼走过去拉开门,狠狠剜了门外的人一眼,扭头就走。

姜似带好帷帽走了出来。

郁谨指了指帷帽:“碍事还惹眼,不如不带。”

姜似摇头:“不带的话,说不定会有人拿我换银子的。”

郁谨罕有露出困惑的神色。

姜似抬手把面纱掀了起来,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郁谨皱眉:“怎么弄丑了?”

姜似嘴角一抽:“这样与迟姑娘有七八分像。”

郁谨摸了摸鼻子,抬手替姜似把面纱放下来:“走吧。”

月黑风高,郁谨对路很熟悉,带着姜似直奔迟府。

在这小镇上迟府显得很气派,青瓦灰墙,大红灯笼上一个大写的“迟”字随风轻轻晃动。

这种宅子就不像豆腐西施家那样容易进去了。

姜似看了郁谨一眼。

“别急,跟我来。”

郁谨带着姜似绕到墙院后边,那里是一条无人的小巷,因为没有月光显得清冷阴森。

郁谨往后退了几步,加速快跑,纵身跃上了墙头,随后弯腰伸出手。

姜似犹豫了一瞬,伸出手去。

干燥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的,微微用力,再回神她已经站到了墙头上。

还没站稳郁谨就揽住了她的腰,因为靠得近,声音好似敲打在心头:“别出声,我带你下去。”

从高高的墙头跳下,那个瞬间姜似竟半点恐慌都生不出来,只有对方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端。

那是她从前生便熟悉并爱上的味道。

姜似忽然心乱了一下,脑海中一片茫然。

这辈子她真的能甩掉这块狗皮膏药吗?

“在想什么?”郁谨低声问。

姜似回神:“没什么,打探到迟老爷歇在哪里吗?”

“就歇在前院书房。”郁谨拉着姜似往书房走去,忽然犬吠声响了起来,紧跟着就是咒骂声。

“奶奶的,自从老爷放话说找到姑娘必有重谢,上门的不是骗子就是毛贼,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行了,别抱怨了,先把小贼乱棍打出去再说。”

姜似看向郁谨。

被发现了?

郁谨摇头,示意不要慌。

二人躲在花木后,很快就见到几个家丁追着数只恶犬往一个方向跑去。

正在这时,跑在最末的一只恶犬突然拐了个弯往姜似二人藏身之处跑来。

未等姜似有所动作,郁谨指尖轻弹,不知何时被他捏在手中的小石子飞了出去,打在恶犬两眼之间。

恶犬晃了晃,扑通倒下来。

那些家丁忙着去捉贼,并没留意到这里。

“走。”郁谨握紧姜似手腕,拉着她绕到书房窗前。

窗子是敞开的,屋里没有留夜灯,黑漆漆瞧不清里边情形。

郁谨先悄无声息跳了进去,再把姜似接进来,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就看到靠右边墙壁处有一张矮榻,上面躺着一个人。

那人侧着身一动不动,仿佛睡熟了。

郁谨侧耳听了听,神色微变,拉着姜似躲到一排书架后。

那书架很高,错落有致的格子里摆满了书,看起来比许多饱学之士的书房还要气派。

据说这也是许多商户人家的惯例,虽然不读书,却要有一间大书房,摆满字画典籍。

姜似被郁谨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困惑,干脆取下帷帽,无声问:“怎么了?”

郁谨抓起姜似的手,在她手心写下两个字:未睡。

姜似透过书册间的空隙往内看去。

没过多久矮榻上的人翻了个身,忽然坐了起来。

因为已经适应了光线,姜似依稀能看清那人的模样。

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有些发福,本来慈眉善目的长相现在瞧起来沮丧憔悴,显然正经受着痛苦。

中年男子趿着鞋子来到书桌前,也不掌灯,就那么枯坐着,许久后发出一声长叹:“娇娇,你在哪里啊,爹好担心你……”

也许是因为夜深无人,这个饱受爱女失踪折磨的男人压抑太久了,竟开始垂泪。

安静黑暗的书房内响起压抑的抽泣声。

姜似与郁谨对视一眼。

郁谨在她手心快速写道:“行动么?”

姜似没有回答,垂在身侧的手悄悄张开,微弱的荧光贴着地面往迟老爷的方向飞去。

这时她才轻轻点头。

“等着。”郁谨在她手心迅速写了两个字,悄悄往窗台而去。

窗台上摆着烛台,烧得只剩半截的蜡烛根部积满了烛泪。

迟老爷背对窗台而坐,被幻萤迷惑过却暂时瞧不出异常。

这时,屋内陡然亮堂起来。

迟老爷正沉浸在悲痛中,思绪有些麻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霍然转身。

身后空无一人,只有烛台中的蜡烛跳跃着光火。

烛光微弱,却把迟老爷诧异的神色照得清清楚楚。

门吱呀一声开了,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极为清晰,落到迟老爷耳中有种刺耳的感觉。

“谁在外面?”迟老爷大步走到门口,往外看去。

外面空荡荡的,夜风下芭蕉叶轻轻摇摆。

再远处是不停移动的灯光,迟老爷知道那是府中下人提着灯笼捉贼。

他这里是安全的,有夜间巡视的家丁与几条看门犬,那些为了一百两银子就铤而走险的小毛贼终究上不了台面。

上一篇:摄政王 下一篇:金玉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