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似锦(89)+番外

老妇人摇摇头:“你们说,这能不挨打嘛?后来刘胜他爹没了,他娘不再挨打,脸上也有了笑模样。老婆子看刘胜二叔对刘胜这么好就明白了,不过想着闹出来刘胜他娘就没活路了,所以从没跟人提过。”

说到这,老妇人叹了口气:“现在人都没了,还不得善终,老婆子就觉得不能瞒着了,总不能让人当个糊涂鬼不是?”

“原来刘胜真是他二叔的种啊!”看热闹的人啧啧出声。

县尉脸色沉沉看着玄慈。

玄慈依然保持着平静神色:“即便刘胜是他二叔之子,贫僧与他二叔有旧,当年亦说过会振兴灵雾寺的话,大人也不能说明刘胜就是贫僧杀的。”

“呵呵,玄慈师父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县尉忽然上前一步,靠近玄慈。

玄慈神色终于多了几分戒备。

县尉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抓住玄慈右手衣袖撩了起来。

“你干什么!”四海怒吼,目光不经意间落到玄慈手臂处,不由一怔。

院中灯火通明,玄慈手臂处数道深深血痕分外显眼。

“有什么啊?”围观者好奇张望,因为离得远瞧不分明。

“本官留意到玄慈师父一直用左手转动佛珠。”县尉的声音在夜色中有些冷,“四戒是左撇子,玄慈师父也是左撇子,这种巧合固然存在,却极少,相较起来本官更相信自己的推测,刘胜拼命挣扎时抓伤了你的右手!”

“阿弥陀佛,大人误会了,贫僧的手是被野猫抓伤的。”

“玄慈师父好沉得住气!”县尉伸出手,冷笑着问道:“那么这个呢?”

他手上是一颗佛珠,小小的一颗佛珠却让玄慈瞬间变了脸色。

县尉微微笑着:“这种紫檀佛珠可不是寻常僧人用的,本官观察许久,在场僧人中只有玄慈师父的佛珠是紫檀佛珠。”

众人听了县尉的话不由看向玄慈身上所挂佛珠,果然是上好的紫檀佛珠。

县尉把手中佛珠高高举起,扬声道:“这枚佛珠是役吏在水井附近发现的,绝不是那些会去水井打水的寻常僧人所有。玄慈师父,据说佛珠的数目是有讲究的,目测你身上这串佛珠应该是一百零八颗!”

玄慈沉着脸一言不发,左手转动佛珠的速度更快了。

“来人,取下玄慈师父的佛珠,清点一下数目!”

“阿弥陀佛,贫僧乃暂代主持,大人只凭一粒佛珠就如此侮辱贫僧是何用意?莫非对我灵雾寺心存成见?不然大人怎么会恰好出现在此地呢?”

“不许侮辱玄慈师叔!”数名僧人高声喝道,尤以四海嗓门最大,却也有部分僧人沉默了。

“本官与贵寺无冤无仇,还曾来贵寺上香过,何来有意侮辱?现在种种线索都指向玄慈师父,倘若玄慈师父问心无愧,正是证明清白的好机会,为何百般阻拦?”县尉手一挥,“还愣着干什么,取下玄慈的佛珠!”

很快一名太阳穴鼓鼓的属下按住玄慈取下佛珠交到县尉手中,这一次众僧没有出声。

县尉端详摩挲了佛珠片刻,把它交给里正:“里正,就由你来数一数佛珠有多少颗吧。”

里正老脸通红:“小老儿不识数……”

“咳咳……”沉稳淡定的县尉大人一下子噎住了。

“大人,让二蛋子来吧,这小子可机灵了。”里正一指身边年轻人。

县尉还能说什么,自是点头。

身负重任的年轻人很是兴奋,小心翼翼接过佛珠,每数一颗就大声念出来:“一,二……一百零七。”

当他数完念出“一百零七”,院中霎那间针落可闻。

“还有识数的吗?换人再数一遍。”

立刻有人自告奋勇站出来,最后依然数出一百零七颗。

“玄慈师父还有何话说?”

“佛珠是早先丢的,为何出现在水井旁贫僧毫不知情。”玄慈说着看了扫地僧人一眼,意有所指道,“或许是有同门陷害呢?贫僧由当年最不起眼的弟子到如今的暂代主持,有师兄弟嫉妒也不一定。”

十多年的扫地生涯让玄安很是平和,闻言只是念了一声佛号。

县尉大笑:“本官真是大开眼界,到了此时你竟然还不认罪!那么你怎么解释串佛珠的素绳上的血迹呢?”

县尉拨开佛珠露出素绳:“这些血迹还是暗红色,可见染上鲜血不久。有遗落现场的佛珠,有往年见不得人的勾当,有心腹弟子出现在刘胜家对刘胜的母亲痛下杀手……玄慈,你认罪吧,不要把世人当傻瓜!”

玄慈踉跄后退,终于承认了罪行。

令众人钦佩的是,县尉的推测竟与玄慈的说辞一般无二。

夜已经过去大半了,玄慈被押到柴房看守,看热闹的人也在一片唏嘘气愤中离去,想必明日消息传遍后会是一场风暴。

僧人们知道以后的日子定然要难过了,没精打采散去。

县尉进屋休息前找到姜似,竟对她一拱手:“多谢姑娘相助了。”

姜湛吃惊不已。

四妹做了什么,他怎么不知道?

第111章 有问题

姜似身体微侧还礼:“大人客气,小女子恰逢其会赶上凶案,略尽绵薄之力换来水落石出也是应该的。”

“无论如何,多亏了姑娘才能找出指认玄慈的关键证据。”县尉笑道,“时间已经很晚,三位早些休息吧,等明日我把凶手带回衙门,想在富兴县的酒楼宴请三位,不知三位可有时间?”

郁谨看向姜似。

姜似微不可察摇头。

“大人不必麻烦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明日就要离开此地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祝三位小友一路顺风了。”县尉似是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多言。

县尉一走,姜湛就迫不及待问道:“四妹,你究竟帮了县尉什么忙?”

“佛珠。”姜似吐出这两个字,见姜湛依然疑惑不解,解释道,“玄慈的佛珠有血腥味。”

“原来如此。”姜湛恍悟,随后眯起一双好看的眼睛,“四妹,你这是什么鼻子啊?我怎么觉得比二牛还灵——”

郁谨一手按着姜湛肩膀,对姜似微微一笑:“晚了,早点睡,明天不要起太早,我们也去休息了。”

姜似点点头,走向客房。

姜湛进了屋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余七哥那是什么语气?怎么显得他们俩挺亲近,他这个当哥哥的反倒成了外人?

这个发现让姜二公子顿时睡不着觉了。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姜湛跟烙饼似的在床榻上翻来翻去,不知翻了多久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拔腿去了姜湛那边。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有事?”郁谨站在门口,只披了一件外衣,雪白的中衣敞着领口,露出清晰的锁骨。

他显然匆匆洗漱过,露在外面的肌肤还带着湿气,因为睡得太迟声音较以往多了几分低沉。

姜湛眼睛望天。

咳咳,一个男人这个样子真不像话!

“没事我关门了。”郁谨确实困了,不耐烦道。

“有事,进屋再说。”姜湛撑住门钻了进去。

郁谨皱了皱眉,关好门走回去坐下,等着姜湛开口。

姜湛双手撑桌:“余七哥,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嗯?”

“你对我四妹说话的语气很亲近啊。”

“有么?”郁谨暗暗吃惊姜湛怎么突然开窍了,面上摆出无辜的表情。

“当然有!”姜湛突然身子前倾,不放过对方丝毫神色变化,就这么盯着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说他想多了?

不,更大的可能是对方脸皮太厚,掩饰得好!

“余七哥,你是不是对我四妹有想法?”

郁谨险些变了脸色。

姜湛怎么突然一针见血了?

心念急转后,他点头,言简意赅:“嗯。”

上一篇:摄政王 下一篇:金玉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