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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锦(577)+番外

“嗯。”太后似乎乏了,眼皮微阖,声音轻下来。

等景明帝离去,太后一下子睁开眼,抓起佛珠手串往地上掷去。

佛珠手串被大力摔到地上,立刻断了线,珠子四处滚动。

“太后——”唯一留在屋中的老宫人小心翼翼喊了一声。

太后仿佛随着佛珠手串的断裂而消了火气,淡淡道:“把珠子捡起来串好,莫要落下了。”

“是。”老宫人不敢问太后为何生气,更不敢揣测,跪地仔细捡起那些散落四处的佛珠。

不知过了多久,老宫人捧着盛满佛珠的盒子小心道:“太后,有一颗找不到了——”

太后叹口气,喃喃道:“罢了,坏掉的终究是坏掉了……”

从慈宁宫往外走的福清公主脚步轻盈,拉着十四公主道:“十四妹,咱们去找母后吧。”

十四公主眸光微闪。

福清公主笑着解释道:“我猜母后此时定然极高兴,咱们给她道喜去。”

十四公主微微点头。

皇后见两位公主来了,笑道:“今日怎么这么早?”

福清公主行过礼,挨着皇后身边坐了,笑盈盈道:“父皇去了皇祖母那里,我与十四妹就出来了。”

皇后一听景明帝去了慈宁宫,微微弯唇。

“母后,您真收了七哥为养子?”

“怎么,担心以后有人与你争宠?”见女儿满眼好奇与兴奋,皇后打趣道。

福清公主脸微红:“能有一位亲哥哥,女儿高兴还来不及。”

“是啊,母后也高兴。”皇后轻声道。

她生出记名皇子的心思,就是为了福清,只望燕王莫让她失望才好。

七皇子燕王成为皇后之子的事随着景明帝去了玉泉宫,又去了慈宁宫,很快如一阵风传遍了皇宫。

一时间,给皇后道喜的有之,去贤妃那里安慰(看笑话)的有之,宫里登时热闹起来。

一名內侍躲在无人处,抬手打了自己一嘴巴,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道熟悉声音传来:“小乐子,你闲疯了么,躲在这里扇耳光玩?”

原来自扇嘴巴的正是潘海的徒弟小乐子。

小乐子见师父出现,忙弯腰笑道:“孩儿忽然听说了燕王的事,以为做梦呢,打自己嘴巴试试疼不疼。”

潘海以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徒弟,忽然觉得心累。

以为做梦打谁耳光不行,非要打自己的?闹半天他收了个傻徒弟。

“燕王的事惊讶的大有人在,也没像你这般。没出息!”

小乐子干笑:“师父教训得是,孩儿哪能跟师父比,师父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行了,别贫了,走吧。”

潘海走在前,小乐子跟在后,悄悄吐了一口气。

他当然比别人惊讶。

早先因地动作为钦差去钱河县巡视,他就发现人们印象中不起眼的燕王其实是个妙人。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与燕王开始有了来往。

令他没想到的是燕王不只是个妙人,还是个财神,很快他收荷包就收得手软。

刚开始钱不多,他收起来心安理得,再后来荷包厚得令他心惊,却收习惯了,也无法拒绝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小乐子当然清楚。

前不久燕王终于找上他,让他安排人在御花园里让皇后听几句闲话。

他虽纳闷燕王的目的,却推拒不得,自是照着要求把事情给办了,谁成想今日就听到了燕王记在皇后名下的惊人消息。

那一刻,小乐子真以为是在做梦。

别人都以为燕王是交好运被馅饼砸中了,可只有他知道燕王能有今日定然是因为那天的安排。

可皇后仅仅听了那么几句话,居然就把燕王记在了名下?燕王又是如何保证最终被选上的一定是他?

小乐子简直不敢细想,越想越觉得燕王深不可测。

想一想平日里见到的那位嘴角总是挂着漫不经心微笑的俊逸男子,小乐子坚定了一个念头:不想了,以后跟着燕王混了!

潘海走在前面,没听到脚步声跟上,停下来转身骂道:“小兔崽子,梦还没醒呢?”

小乐子忙跟上来,熟练说了一串漂亮话哄潘海开心。

潘海听得心情愉悦,露出了笑意。

到了他这个地位,徒弟如何聪明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他保持愉快心情去伺候皇上。

走了几步,潘海停下来,轻声提点道:“以后对燕王客气些,莫要怠慢了。”

“嗳!”小乐子弯腰,从没这么真心实意应答过。

这还用说嘛,燕王必然不能怠慢啊,他以后也算燕王那条贼船上的人了。

要不要给师父提个醒呢?

想想潘海的老奸巨猾,小乐子收起了心思。

还是算了,师父比他眼光好,心里定然有数。

第728章 震惊的长史

郁谨迈着无比轻快的步伐回了燕王府,正巧遇到王府长史往外走。

“见过王爷。”

“长史这是要出去?”

“礼部来人叫老臣去一趟。”长史回着话,心中打鼓。

大年才刚过去,礼部好端端叫他去干什么?莫不是王爷又惹祸了?

郁谨一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因急于把好消息与姜似分享,懒得与老长史多言:“那长史去吧。对了,王妃在府中吧?”

正悬着心的老长史一听就怒了,抖了抖胡子道:“王爷许久没去衙门了吧?”

“嗯?”

老长史冲皇城方向拱拱手,忍气劝道:“皇上让王爷去衙门观政,是为了磨炼王爷。王爷应该勤勉些,莫要辜负了皇上的期望啊。”

一个大男人天天窝在王府里哄媳妇像什么样子,简直岂有此理!

一想到王爷与王妃的黏黏糊糊,老长史就忍不住跌足长叹。

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对没规没矩的主子呢?

还有纪嬷嬷,明明该与他一道劝王爷、王妃改邪归正,可这个老货近来不但正事不干,还莫名其妙给他脸子瞧。

难不成是近朱者赤近墨者,老婆子跟着王爷、王妃学坏了?

这么一想,老长史就生出前程漆黑的绝望。

罢了,指望不了别人,他唯有尽己所能劝着点王爷,图个问心无愧罢了。

至于将来——老长史暗暗摇头。

能活着就不错了,想什么将来啊。

“这么说,王妃没出门了?”郁谨对老长史的念叨充耳不闻。

这老家伙话越来越多了,也就是他现在脾气温和似水,换以前早放二牛了。

老长史话音戛然而止,气得胡子直颤。

敢情他劝了半天,王爷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一心想着王妃?

朽木不可雕,朽木不可雕也!

老长史黑着脸拂袖而去。

郁谨摇摇头,心道莫不是他脾气太好了,老长史脾气渐长啊。

郁谨旋即把老长史抛在脑后,直奔毓和苑。

天还算不错,姜似正带着阿欢在院中晒太阳,旁边一只毛皮光滑的大狗一会儿叼个花球过来,一会儿叼个拨浪鼓过来哄小主子开心,瞧着比丫鬟婆子还忙碌。

听到脚步声,姜似抬头,便看到了立在院门口的郁谨。

“散朝了?”

对今日郁谨上朝将会遇到的事情,夫妇二人昨夜里就有所猜测,只是除了彼此半点不露罢了。

“嗯。”郁谨接过阿欢亲了亲,哄了女儿一会儿交给乳娘,“进屋再说。”

姜似颔首,由郁谨拉着往屋内走。

二牛见这个时候男主人回来,还与女主人往屋里去,凭经验是有好吃的了,赶忙甩着尾巴跟上。

郁谨头也不回,伸手在大狗脸上揉了揉,冷哼道:“不许进去凑热闹。”

真是够了,与女儿混得比他还熟已经让他想把这家伙宰了炖肉吃,居然得寸进尺连他与媳妇说个悄悄话也要凑热闹。

再这样下去,王府还有他的地位吗?

二牛甩了甩发疼的狗脸,委屈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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