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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260)+番外

“疯子!疯子!”谈双兰气的发抖:“这里的东西都可以卖钱,你干嘛要烧了?”

裴玉嫦笑的捧腹:“我的傻妹妹哟,你当姓谢的走了就不会有别人住进来?姓谢的跑了,可青帮的人没全跑,他那是坏事做绝心虚,如果今天不烧了这宅子,说不定啊,明天就有人住进来!”

这还是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她头一回称“妹妹”,谢余给她纳回来的那帮“妹妹”们可没一个好相与的,尤其是知道正房太太就是摆设之后,就更是不把她当一回事了。

大厅里已经四处是火了,谈双兰要往楼上跑,客厅里的地毯也烧着了,连带着家具都已经有了着火的趋势,她忍着脚烫跑到楼梯口,火焰已经蔓延到了楼梯铺着的地毯上面,夏天的旗袍单薄,她能感觉得到火焰舔舐着旗袍的下摆,已经烧了上来,再要上楼收拾东西已经来不及了,她气急败坏朝着门口冲了出去,耳边还能听到裴玉嫦的歌声。

她在逃命之时下意识回头,裴玉嫦站在熊熊烈之中,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燃烧的火人,令人惊骇。

谈双兰闻到了头发的焦糊味道,身上到处都燎起了火泡,她情急之下直接扑进了院里养着荷花的大缸……

谢公馆的火势冲天而起,正值时局动荡,各政府部门乱作一团,乏人管束,救火队员四散逃逸,很快谢公馆就成为了一片火窟……

一个小时之后,有路过谢公馆的人透过大门张望,看到一个几乎被烧的衣不蔽体的女人失魂落魄的坐在谢公馆的院子里,失神的望着尚在燃烧的楼房,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

谢余带着手底下的心腹出逃南洋,船只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正是青帮贩运人口的船只。

他们一行人匆匆到达码头,正是曾经的章家码头,船头守着一队青帮喽啰,见到谢余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龙头,我们去南洋做什么?”

孙大胖扒拉身边挡路的喽啰:“龙头说了,我们先去南洋,然后前往美国。”

“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连外国话都不会说……”有人迟疑。

“不想去就别上船!”孙大胖说。

众人让开路,谢余先拎着箱子上船,里面装着着他的身家性命,他不放心交到任何人手上,连孙大胖兄弟俩都不相信。

其余众人按照在帮中的地位鱼贯而上,等到码头上的人全都上了船,轮船缓缓离岸,还能看清船上人的眉眼,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队炮兵,大炮口对准了轮船……

在接二连三的巨响之中,轮船先是船头被击中,紧跟着船身好几处也被击中,船上的人惊慌之下有在甲板是奔逃的,有跳海的,有张惶失措之下大脑失智坐地大哭者,亦有听天由命之人,在火光与炮弹之中,船身慢慢下沉……

船头的甲板之上,有名穿着长衫的男子提着个箱子,遥遥注视着沪上,注视着这座见证过他的落魄与煊赫的城市,随着船身的巨烈震荡而从甲板上落进了水里,牢牢抓着手里沉重的箱子,犹如抓着最后的一线生机……

次日,《申报》头条刊登了一条新闻:青帮巨鳄沉海。配图是一张轮船下沉的照片,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大的记者当天恰好在附近才拍到了这一幕。

文章回顾了沪上这位风云人物的过往发家史,如何踩着无辜之人的白骨一步步爬上来,无论是涉军火还是毒品赌馆烟馆及贩卖人口,无一不做的风声水起,终于走上了不归路。

·

顾茗靠在沙发上,认真读完了那篇报道,沉默良久,才问刚打完电话的冯瞿:“这是你从哪里挖来的人代笔?”

冯瞿仔细观察她的神色,大约是很想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发现她现在也历练出来了,居然看不出一点波澜,恍如根本都不认识谢余这个人,讶然失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顾茗指指其中罗列了谢余生平之事:“这些应该都属于青帮内部的机密,一般的记者也掌握不了,《申报》的风格我很清楚,如果不是有确凿的证据是不能胡乱写捕风捉影的报道的。他们恪守着新闻人的操守,连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所以这上面罗列的事情应该是真的,但这个记者并不是《申报》的人。联军刚进城,大家都忙着夺权,谁还会专门去找青帮龙头算旧帐,除了你我想不起别人。”

冯瞿在她额头上弹了一记:“你也太聪明了吧?连这个都能猜得出来!”

顾茗忽然没头没脑的说:“……其实他曾经救过我的命,也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帮过我。”

冯瞿:“仙乐都惨案?”

这次换顾茗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冯瞿慢吞吞说:“我后来查到一件事情,仙乐都惨案本来就是谢余所为,他当时刚刚从容城来到沪上,虽然是容城青帮龙头洪森推荐的人,给裴世恩跑跑腿,但是想要取得裴世恩的信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陈晚香人美歌美,让裴世恩与洪门老大雷潮生都为之着迷,但陈晚香最后选择了雷潮生,让裴世恩极为生气,想毁了她。谢余自告奋勇前去杀陈晚香,结果混乱之中救了你。”

“陈晚香是谢余杀的?”

“是他杀的。”这事还是谢余强暴顾茗未遂之后,冯瞿一怒之下想要杀了谢余,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查出来的,提供证据的是裴世恩手底下的人。

“他居然杀了陈晚香?!”顾茗不可置信,但冯瞿狂傲,不屑于说谎,再结合谢余当时出现的时机,她又不得不相信。

那时候,她也的确是感激谢余的,因为他的出现才让她免于被踩踏,也是因为接受了他的帮助,才让她立足于沪上。

但内心深处,她其实对谢余一直保持着警惕与下意识的疏远,如今深刻剖析过往,才能知道原因。一则是那本脑残小说对于谢余偏执型的人格描写太多,许多看起来深情不悔的表现都让她隐隐不安,跟许多社会新闻里杀妻杀女友的嫌犯性格多有吻合,让人毛骨悚然;二则是谢余的成名路让她害怕,她也不是真正柔软可欺的顾千金。

如今事过境迁,她终于可以畅开心扉跟别人谈起往事:“……其实我当时也有仔细考虑过谢余的,他于我有救命之恩又痴情专一,比你这种搂着女朋友还要睡姨太太的男人可要好太多。”

“那个冯瞿确实有够讨厌的,既不体贴又狂傲自大,就应该多吃点苦头才能懂点人事!”他居然毫不客气的点评过去的自己来讨好老婆,脸皮的厚度让顾茗叹为观止。

“原来你都知道呀?!”顾茗忍俊不禁,又接着追忆往事:“但我后来又想,谢余为了权势与金钱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都敢沾,他爱我时我自然是千般好,若是不爱呢?这世上哪有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完全合乎另外一个人的心意的?若是有一天他的感情被磨没了呢?”

“会怎样?”

冯瞿鲜少能够听到她这样去剖析过去,这小丫头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轻易不肯让人窥知内心真实的想法。

“不知道。”她神情有一霎时的迷茫:“如果是你这种自大狂,我还能摸到一点脉门,至少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但谢余手上沾的人血太多,早就视人命如草芥,爱我时自然觉得我如珠似宝,不爱我时弃如敝履都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万一他自悔爱错了人想要报复我呢?”指望一个踩着别人尸骨往上爬的男人的人性,那才是最愚蠢的想法。

她做不了谢余良心的救赎。

而谢余的良知早已经沉进了罪恶的深渊不得救赎,那一点微茫的人性之光掩盖不了他身上的腥臭味。

她在新闻界摸爬滚打多少年,总有天真的女孩子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毫无底线的男人的真爱与救赎,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我也……只是个曾通的女人。”并不是天女下凡或者狐妖转世,天生有着迷惑男人的本领,看久了也会生厌,相处久了会吵架,强势又刻薄,身上有一大堆毛病,并没有谢余想象之中那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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