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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前任他叔冲喜(169)+番外

顾见骊低头望了一眼脚下和姬无镜一起踩着的木板,慌忙说:“不是站着的,站着容易摔,是坐……啊——”

逆风扑面,衣裙带起阵阵风声。过快的速度让小溪两旁的枯树不停向后倒退,顾见骊骇得绷紧了身子也绷紧了心弦。偏偏姬无镜在她身后,她看不见。她胡乱地抓住了姬无镜的手腕,紧紧攥着不敢松开。

小溪蜿蜒,前面有一道弯,弯道的另一侧是巨大的山石。

“撞上了!撞上了!”拐歪的时候,顾见骊大呼小叫。若不是因为惧怕身子崩起来反应迟钝了些,定然要从这木板上跳下去。

眼看着就要撞上山石,顾见骊后知后觉地闭上眼睛。打在脸上的风让她感觉到拐了个弯儿。木板还在继续向前滑行,速度越来越快。顾见骊脸色发白,紧紧抿着唇,克制着不要叫出来。

忍。

姬无镜在她身后微微偏过头瞧着她轻颤的眼睫,他轻轻扯起一侧嘴角,慢悠悠地开口:“哎呀,停不下来了,马上要撞上了。”

顾见骊猛地睁开眼睛。

一棵上了年纪的古树越长越倾斜,在小溪上方半人高的地方横着。瞧着,马上就要撞上粗粗的树干。

“不要!”顾见骊惊呼一声,忽然间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和速度,在狭窄的木板上转了身,埋首在姬无镜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姬无镜愣了一下,而后才迅速反应过来。

木板沿着冰面继续快速向下滑去,而姬无镜带着顾见骊随意地一跃,坐在横斜的树干上。

顾见骊看着滑下去的木板,忽然后怕起来。她委屈地推了姬无镜一把,抱怨:“你好烦,又故意吓我!”

姬无镜无辜地说:“顾见骊,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在马车上舒舒服服的,是你拉我下来玩这三岁娃子玩的东西。结果把自己吓了个半死不说,还撑着不肯叫。啧,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端着架子啊。”

顾见骊本就吓到了,可不想听姬无镜的挖苦。她双手使劲儿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听他的话。

有点委屈有点后怕,顾见骊望着脚下的冰面,有点想哭。可是不能哭,不然今日精心化的妆可就要花了。

她偏过头去看姬无镜开开合合的唇。她捂着耳朵听不见他说什么,但是看见了他眼里的笑。

顾见骊翘起了唇角。

姬无镜住了口,扯开她捂住耳朵的手,顺手捏了捏她被冻红的耳朵尖儿,说:“顾见骊——”

顾见骊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姬无镜瞧着她有些呆怔的软样子,忽然挑起眼尾笑了出来。

顾见骊一直望着他,见他笑了,她也弯起眼睛,漂亮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

“顾见骊,你笑什么?”姬无镜问。

顾见骊垂下眼睛,抿了抿唇,又很快抬起眼睛望向姬无镜,也不说话,只用更灿烂的笑脸作为回答。

“呆得你。”姬无镜嗤笑,双手覆在顾见骊的耳朵上,给她捂了捂被冻红的耳朵。

顾见骊还以为他要捏她,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在做什么。顾见骊便也伸出手捂住了姬无镜耳朵,也给他暖一暖。

长生和季夏在原地等了很久,有些不放心,才沿着小溪往下游走去。

长生说:“没想到夫人还喜欢玩这种小孩子的事物。”

“不许说夫人半句不好。”季夏面无表情。

长生被噎了一口,他反应了半天,才理直气壮地问:“你这丫头,我什么时候说夫人不好了?我那是陈述!陈述!哪里有半句说她不好了!”

季夏“哦”了一声。

长生这个气啊,自己解释了半天,对方就一个“哦”字打发了?季夏走得稍微快些,他落后一步,他朝着季夏的背影指了指,无声摆口型凶神恶煞:“死丫头片子,别让我找到机会揍死你!”

季夏忽然停了下来,长生一个不察,手指头戳在季夏的后脑勺。季夏回头瞪长生,长生与她对视了一瞬,立刻弯着眼睛笑起来,眯着眼睛说:“刚刚有枯叶落你头上了!”

季夏没理他,指了指远处坐在横斜树干上的两个人,有些不解地问:“五爷和夫人在做什么呢?”

长生仔细看了又看,才不确定地说:“这两人好像是玩得冻着耳朵了,互相给暖耳朵!”

季夏狐疑地望着坐在树干上的两个人。姬无镜如常穿了一身宽松的单薄红衣。顾见骊穿了一身浅杏色的襦装,搭着一件鲜红的斗篷。两个人靠得很近,顾见骊的斗篷紧贴着姬无镜,斗篷的红和姬无镜身上的红融在一起,分不清楚。

季夏怔了怔,目光微妙起来。

“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仔细瞧瞧,我没说错吧?”长生又说,“可是不对啊,既然冷了捂什么耳朵啊,回马车上可不暖哉?”

季夏回头望向长生,问:“长生,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啊。”

季夏笑了:“怪不得没娶着媳妇。”

“你什么意思?”长生气急,“你这小丫头片子小心我转头求夫人把你指给我!”

第142章

一队车马浩浩荡荡行在官道上。本是广贤王和襄西公分别携带着家眷往武贤王府去贺寿, 路上遇到了, 便结伴而行。广贤王姬守贤祖上与先帝同母,襄西公荣鹤洋其母是太祖胞姐,两家封地广袤远京, 每年只新岁来朝。

年轻的哥儿们骑马而行, 广贤王之子姬节笑着开口:“元宥弟,咱们可有好些年不曾见过了。”

其弟姬蓄跟着附和:“是好些年没见了, 咱们幼时还常见,可去年、前年……大概有三年了不曾见小世子了。”

被提到的小世子是襄西公的嫡孙荣元宥。

荣元宥模样生得极好, 剑眉星目、唇若抹朱,斯文秀气里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像将要归鞘又未全归的宝剑,锋芒半掩半现。他的声音也极好听, 宛若初春破冰的涴涴清溪击玉,他含笑道:“前些年母亲病重, 元宥侍疾, 不敢擅离。今年母亲大好,才能随父亲来京。”

“原是如此,伯母康健了便好。”

几个人又议起顾敬元的起伏,不过只说了两三句, 便转了话题, 谈论些轻松的事情,约好了一起打马球。

世子、公子们在马背上谈笑风生,两家的姑娘们挤到同一辆马车里, 说说笑笑。

荣莞茵是荣元宥的双生妹妹,她说:“头几年和哥哥一起不曾来京,都不晓得京中的紧要事儿了,可有些好玩的事情?”

姬节的妹妹宝硕郡主姬平莲说:“那可多了去了,得仔细与妹妹说才可。不过顶要紧的就是武贤王家里的事儿了。妹妹虽然离得远,可武贤王的事情你倒是应该听说了些。”

“晓得的,听父亲说过!”

“那你可知道安京双骊的事儿?”姬平莲的妹妹姬平鹃急急插嘴,“大骊夫家趁着顾家落难想要明面上休了大骊再娶,暗地里还要拘着大骊做外室。大骊也是个烈性子的,直接一碗堕胎药把孩子都堕掉了。都说大骊前夫是犯了事儿被玄镜门斩了,不过听说其实是被大骊弄死的。后来武贤王重新得权,根本不需要武贤王亲自动手,为了讨好武贤王,多少人欺凌打压大骊前夫家,他前夫家是被摁到了泥里。”

荣莞茵听得一愣一愣的。

“至于小骊……那就可有意思了。原本和姬绍的婚事黄了不说,还被逼着上花钱嫁给了姬绍的五叔。对,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最喜欢剥了人皮做灯笼的那个玄镜门门主姬昭!”

荣莞茵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那、那她还活着不啊?”

“暂时还活着,听说姬昭对她竟然还不错。可我不是想和你说这事儿。”姬平鹃压低了声音,“她毁容了。被姬昭的外生子给染了天花,落下了一脸麻子!”

“平鹃。”姬平莲不赞赏地看了妹妹一眼。

姬平鹃稍微收敛了一下,笑了笑,说:“我这不是与莞茵妹妹说京里的事儿嘛。等下到了武贤王府,是要遇到顾家姐妹的,多知道些她们的事儿,也是防备莞茵妹妹说错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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