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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55)+番外

作者: 明韫 阅读记录

破军:“问题是你三个月后,能不能好全?否则万川和在紫薇秘境里,恐怕也要洗干净脖子等死。”

舒遥眼色渐渐沉下来,像是繁星倾倒在万顷碧水上:“三个月……我尽量。”

他整个人瘫在榻上,下颔几乎要搁在暖炉上:“本来不想走一趟紫薇秘境的,现在看来恐怕是要进去的。”

破军一惊:“万川和说过他手上消息是你的,你进紫薇秘境破境的可能性不比卫珩和让雪天小。”

他为舒遥的事业心恨铁不成钢:“你境都不想破,对不对得起你想做魔尊的野心?想不想杀让雪天?”

看他的样子,估计是很想揪着舒遥领子晃晃他脑袋里的水。

“有理。”

舒遥半分没被他的陈词激昂打动,依旧是一副提不起兴致的疏懒模样:“可我更想卫珩能破境。”

他生怕破军误会,先提前声明了一声:“你别误会,不是别的意思。”

“只是他救我两次,又另有种种,我在情爱上无以回报,肯定是要做点旁的回报他的。”

破军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他探首看了一眼窗外的云:“到了第十一域了,离第一域将近,说来玄山弟子入魔宫时,你真要以这副尊容去见让雪天和七杀?”

不怕被当场揭穿,在仙魔两道的愤怒下死无全尸。

刺激。

“你说得很有道理。”

舒遥沉思一瞬,他近来畏寒得紧,在室内仍未褪下狐裘大氅,顺手将兜帽罩上:

“你说这样遮掩一下怎么样?”

破军颇不风雅地了磨牙,极力忍住一巴掌拍醒舒遥让他清醒点的冲动:

“你当让雪天和七杀是瞎的吗?”

舒遥说:“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修,我做错了什么要被魔尊和七杀使污蔑名声?”

他言之凿凿,信誓旦旦:“一定是他们太嫉妒我道尊首徒的身份和坦荡仙途,琢磨着想要泼我脏水。”

破军:“……”

他可能是有点被舒遥气昏头,喃喃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倒悬剑山弟子,我是不是嫌我活得太久,硬是要掺合到魔尊和杀破狼三使的恩怨纠葛?”

语罢两人悚然对视,一时分不清谁疯得比谁更离谱,谁入戏比谁更深。

舒遥回神得早,赞同点头:“不错,这位倒悬剑山的道友,你人微言轻的,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好好练几十年剑再来说话。”

破军:“……”

他怕自己和舒遥待下去,不是被气死就是被逗疯——

总之要完。

于是他拎起佩剑,面容冷肃,走路带风,像个真正倒悬剑山剑修的模样,甩门而去,留下一句恨恨的:

“自求多福吧您!”

舒遥:“……”

想一想魔尊和杀破狼三使再聚首时——

贪狼使变成了玄山的医修小可怜,破军使乔装成倒悬剑山的普通弟子。

让雪天一定会悔不当初自己怎么选了这两个坑爹下属。

当初结交的脑子里进的水啊。

舒遥垂首笑了笑,摸着暖炉,寻思让雪天和七杀那边着实是件麻烦事,不如去见一见卫珩和他商议一番。

卫珩所在房间的陈设很简单。

和魔宫无所不用其极的奢丽相较,简直是两个极端。

像他这个人,大道至繁也至简。

繁是天道牵连着世间亿万苍生,随手一拨便变化无穷。

简则是一柄傍身的日月照璧足以。

舒遥近日见卫珩为避免尴尬,说话能省则省

“我用的是我真容,让雪天和七杀必然认得出来,倘若他们发难,多半会有一番波折。”

卫珩低声道:“无碍。”

舒遥明白卫珩是什么意思。

反正上次在魔宫前,该翻的脸全翻完了,让雪天只要一天拿卫珩的日月照璧没办法,就一天没发真正如何。

舒遥不这样认为。

他问道:“道尊此次去魔宫,恐怕不打算和让雪天再相安无事下去吧?”

卫珩:“让雪天他入了孤煞。”

今日是在魔道三十二域中掀起的腥风血雨,明日说不定会在仙道重现。

舒遥道:“我杀了让雪天。哦不,是我差点杀了让雪天。”

卫珩静静待他说下去。

舒遥说:“等仙魔两道盟约破碎,此事流传开去,多半又是一番道尊与贪狼怎样怎样,才导致仙魔两道盟约破碎的流言。”

没办法。

舒遥向来是魔道最爱议论的一位人物。

他的一斛珠向来是人流来往最多的地方。

流言听得太多,早早熟能生巧,舒遥能闭着眼睛编一百条不带喘的。

他说:“我无所谓,但道尊你在仙魔两道三百年的好名声,不值得。”

舒遥抬起眼,十足诚恳地推心置腹:“我承蒙道尊您两次相救,已经无以回报,怎么敢因我之故,使你名声受毁?”

观玄山弟子言行足以推知,卫珩在他们心目中是何等美玉无瑕般神仙样的人物。

舒遥所在的魔道,说起卫珩来,多半是搜寻着他的骂名污点,最终一无所获,发现实在没有什么好黑,只得悻悻然作罢。

是卫珩应有的。

舒遥往前碍于心气高傲,从来不肯在卫珩面前将自己所想毫无遮掩表露出来,总觉得这样像是低人一等,无端丢了他贪狼使的排面。

今日不一样,不舍得美玉染瑕的心思压过贪狼使的包袱彻底占却上风:

“我安安心心待在飞船中即可,让雪天总不能听说道尊你收了个徒弟,一定要叫我出来见一见吧?”

舒遥说着自己也不解起来。

分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待在飞船上避而不见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自己为什么像是当作生死攸关了不得的大事来和卫珩说?

亏得人家道尊脾气好。

否则换成别人,见自己这副满山风雨欲来的样子,结果说的却是毛毛雨一件事,说不得气得当场拔剑。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矫情?

他见卫珩闭目一瞬,迟迟不语。

卫珩想的是初见时候的贪狼使。

舒遥这段时间大概是时运不济,不是在重伤就是在往重伤的路上,卫珩一直未得见到贪狼使全盛时候的风姿样貌。

但他记得前段时间舒遥红衣墨发,灼眼耀目似燃烧着的火光,美得烙在人心中挥之不去,言谈间亦是肆意跌宕,谈笑不羁的。

如同见到人间鲜活的红尘万丈,烟火百里,再心如槁木的人见着他也不禁眼前为之一亮。

和今日苍白成纸片,进退维谷的几成两个人。

情爱一道,竟能误人至此。

他发现自己寻不出言语说话。

舒遥不明所以发现卫珩神色挣扎。

他确认了半晌,那应该是属于纠结的神色。

难道是在想仙魔两道的事情?

那确实该有一番纠结。道尊心系苍生,多半是要权衡再三的。

舒遥抱着手炉理解想。

最后他听见卫珩说了一句:“再给点我一点时间好好想想,舒遥。”

他喊的是舒遥。

舒遥迷茫抱着手炉,更加不知所措。

飞船落地的轰鸣声打断他的疑问,窗外望去,一切皆是熟悉景象。

常年不化的冰雪晶莹上,倒映着魔宫重楼飞阙,彩檐朱墙的繁华景象,几千阶台阶修缮如初,平滑如镜。

白衣的玄山弟子无声涌出,腰佩长剑静默侍立在一边,等着几位大乘峰主缓步走出。

七杀使带人站在飞船前相迎。

最前面的是玄山掌门。

七杀向掌门抱拳行礼,以示礼节,笑道:“玄山来意,尊上已然知晓,特意命我在此相迎,不得怠慢。”

玄和峰主凉凉堵他一句:“若想真的不怠慢,倒是麻烦魔尊将被扣的玄山弟子先行放出。”

她说着不屑哼笑一声:“我倒是长了见识,从没听说过一个魔尊对元婴小辈亲自出手。”

七杀不为所动,稳重谦和道:“尊上情非得已。”